而就在別人都去觀刑的時候,塗皇后在和古青羽說話。太子妃則是直接狠狠的瞪了一眼朱禮,埋怨道:“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你也那般,叫我以後如何豎立得起來威信?”
朱禮嘆了一口氣,定定的看着太子妃:“這事兒到底是如何,母妃你真的相信這事兒是巧合?古家知道這個事兒,心裡又如何想?我知道母妃你不太喜歡青羽,可是既她已是進了宮,這事兒就無法再改變。母妃您也對她公正些,如此纔是長久之道。”
“若無皇祖母,父王他的地位如何,母妃難道不知?何必呢?”朱禮這話就像是刀子,狠狠的紮在了太子妃的心上。
太子妃沉了臉:“你這是在教我怎麼處事嗎?大郎,你真不明白爲什麼我不喜歡古青羽?她身子弱,能幹得了什麼?替你管理後宮,還是輔你朝政?古家看着花團錦簇,實際上呢?還有那個楊氏,她是什麼東西,也配服侍你?古青羽她就是爲了膈應我,才弄了楊氏來!”
面對太子妃的偏激和強勢,朱禮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聲音亦是拔高几分:“母妃!這是我宮中的事兒,您就別插手了!”
太子妃終於不再說話,卻是一副傷心的樣子:“好,好,好。只當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罷了!民間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看果然是如此!”
太子妃轉身走了,朱禮揉着眉心苦笑連連。是什麼時候開始,他母妃越來越偏激強勢的?又是什麼時候起,他母妃不再小心翼翼,反而越來越挑戰皇祖母的?
且不說朱禮如何頭疼,反正這事兒好歹也是告下一個段落了。
待到塗皇后走後,朱禮便是進去看了看古青羽。古青羽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笑道:“殿下也別再想着這事兒了。既然母妃她說是意外,那肯定就是意外。”
朱禮看着古青羽如此賢惠的樣子,心下卻是無比歉然,只是張了張口什麼也沒說出來。
“只是我這一躺下,卻是沒法子再管理太孫宮了。所以我想着是不是將這個事兒交給別人,我也好安安穩穩的養胎——”古青羽只當沒看見朱禮複雜的神色,笑吟吟的言道。
朱禮幾乎是沒有猶豫的,便是言道:“那就讓阿梓暫時幫你管着罷。”
古青羽想了想:“阿梓身份到底欠缺了些,不如再添上一個徐薰如何?不過如此一來,卻是怕胡萼她們不服。”
朱禮篤定道:“她們不會有意見。”
於是這個事情就被定了下來。
楊云溪知道這個事兒,還是朱禮親自跟她說的。朱禮是順帶過來用晚膳的——古青羽屋裡仍是一股子藥味,朱禮受不住。
不過在用晚膳之前,朱禮倒是還有心情調侃:“聽說今兒只有你從頭到尾的看完了?旁人都不敢看?你膽子可不小。”
不過要朱禮說,不過是打板子罷了,二十板子最多見了紅,還沒怎麼着呢。他小時候跟着他皇祖父還上過戰場呢,那場面才叫嚇人。宮裡這些,算得了什麼?
楊云溪聽出朱禮的調侃,便是也禁不住笑了:“有什麼可怕的?是他做錯了事兒,又不是我。再說了,他誣陷我,我倒是恨不得親自上去打呢。”
朱禮便是有些驚奇意外的看了一眼楊云溪,末了又笑着自顧自搖頭:“是了,我倒是忘了你和一般的閨秀可不同。”
越是和朱禮相處,楊云溪便越是覺得朱禮其實和別人也沒什麼不同——除了身份太嚇人之外。所以,相處了幾次之後,如今她膽子倒是也大了不少:“這麼說來,殿下也是嘲笑我是鄉下來的,不像是一般閨秀那樣文靜秀雅了?”
朱禮頓時失笑,“你倒是伶牙俐齒。好了,也不調侃你了。咱們說正事兒罷。”說着朱禮便是率先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了起來。
楊云溪見狀,便是心裡也凝重了幾分,忙也收斂了神色仔細的聽。
“從明兒起,你和徐薰便是一起管理太孫宮。”朱禮倒是開門見山:“沒什麼大事兒也別去煩擾青羽了。她身子不好,如今又要養胎。這事兒瑣事兒無需讓她煩心。”
楊云溪沉吟片刻,卻是問朱禮:“那若是旁人不服呢?”
“若真如此,自然有我出面。”
不知道是不是楊云溪的錯覺,她總覺得在說這話的時候,朱禮的眼底是有冷意的。不過她也沒太去打量,只是點點頭將此事兒應下:“我必定竭盡全力儘量做好此事兒。”
不過,就是不知道徐薰是個什麼意思——經過這事兒後,徐薰心裡怎麼想的?
這件事誰都知道不是太子妃說的那麼回事兒,此時楊云溪心中猶豫許久,到底還是忍不住試探着問了朱禮一句:“殿下覺得,這事兒果真是意外?”
朱禮神色微冷,目光也是凌厲。雖然只看了楊云溪一眼就收斂了,但是她還是明白了那意思,忙低頭認錯:“是我逾越了。太子妃既那樣說,事情便是那樣。”
同時,她也明白了朱禮的態度——朱禮不想再生波瀾。同樣也不允許旁人在用這事兒挑起別的什麼事兒。
的確是她這幾日被朱禮的溫和給養大了膽子,竟是敢做這樣糊塗的事兒。畢竟,太子妃是誰?那是朱禮的生母,既然古青羽都不曾說什麼,塗皇后也不曾說什麼。這事兒她如何又有資格置喙?
朱禮興許是覺得他嚇到了楊云溪,隨後便是又軟了語氣徐徐道:“說起來,這事兒的確也是你無端端受了委屈,這樣罷,你可有什麼想要的,我便是做主補償你。”
朱禮這話說得理所當然,雖然他語氣溫和,態度也是溫柔,可是無端端的楊云溪心裡就是生出了不喜來。朱禮這樣的語氣,像是在施捨她,又在提醒她她的身份。兩人之間本來還算平和的氣氛,一下子也就被破壞了。
不過這點不舒服,楊云溪卻是不可能表現出來。相反的,朱禮既然說要彌補賞賜她,她只有謝恩的份兒。所以當下她便是笑道:“殿下這般說,卻是讓我受寵若驚了。殿下之前才賞賜了那麼多東西,我卻是不好意思再提要求了。”
頓了頓,她又道:“殿下能有這番話,便是最大的補償了。”
朱禮聽了這話,倒是有些意外:“你倒是不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