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再一次進入了猛烈的攻防戰之中。當然,艾爾伯特仍然在狼人的猛攻之下節節敗退,只能夠一味防守。
啪嗒。貝迪維爾的劍招越來越快,老虎一下疏忽沒有防住,再度被打飛。
"七次。"貝迪維爾如同催命般重複着倒數。艾爾伯特剩下的機會不多了。
老虎卻再次爬起來,全神灌注地迎戰,並在不斷的防守之中仔細觀察着貝迪維爾的攻擊模式。
好奇怪。不管貝迪維爾的劍招多麼靈活多變,無法預測,但狼人用來擊敗老虎的,決定性的某些招式裡,似乎都有着某種共通點。
------某種難以言喻,但又確實存在,能夠被感應出來的氣息。
啪啦。在艾爾伯特思考得走神的瞬間,又一記猛擊打在老虎的額頭上。那是貝迪維爾傾盡全力,能夠敲碎顱骨的重擊,換了是普通武器------即使一根最輕巧脆弱的小樹枝,此時也必定能讓艾爾伯特顱骨碎裂而死。幸好他們此刻使用的是一擊中對手就會斷裂的訓練用木劍。
"六次。"貝迪維爾無情地倒數:"算便宜你了。剛纔那一擊本來夠你死上十次。"
"呃。"老虎捂住頭,眼冒金星,痛苦不堪。但他漸漸明白了什麼。
是氣勢。
其他攻擊都是虛晃,爲了分散對手注意力而發出的假動作。貝迪維爾真正用以擊敗對手的劍招,在出手瞬間的氣勢往往與別不同,其中充滿了殺意。
捨棄定則,存留真意------是這個意思嗎。
如果能夠簡單分辨出哪些招式是虛招,那些攻擊是真正的殺着,那麼這場戰鬥就有了一絲勝機。
艾爾伯特舒了一口氣,再度集中精神迎戰。這次,他小心地觀察着對手的攻擊,用他的全身感應着貝迪維爾攻擊時氣勢微妙的變化,?試圖分辨出其中的虛實。
"哈啊。------"狼人抓住艾爾伯特急退失去平衡的一瞬間,舉起木劍劈落,那本是不可被阻擋的一下重擊。
但是,有什麼不對。這一擊之中明明沒有殺意。
但是,不躲開的話,仍然很不妙......。
艾爾伯特退縮了,舉劍格擋的同時往後跳。
嗖。彷彿看準了老虎會退縮,狼人的重擊落下來一半就戛然而止。他順勢一個前踏步,追擊上往後急退而失去平衡的老虎。
啪嗒。落下了一半的木劍改變了軌跡,變成了一個橫掃,充滿殺意的一記掃擊。。
"嗚啊。------"根本無從阻擋,艾爾伯特被打飛了出去。
"五次。真是不長記性。"貝迪維爾冷眼看着老虎,嘲諷道。
好疼。艾爾伯特伸手摸了一下,腹部已被打出一道淤青,碰一碰都會誘發劇烈的抽疼。
"現在放棄還不算太遲哦,現在認輸的話,最多罰你做一個星期的家務,至少不用做足一個月。"貝迪維爾用甜言蜜語誘惑着老虎。
"誰會......認輸。"老虎忍痛爬起來,不服氣地說。
"那我就再送你一頓好打。"狼人舉劍衝了上來。
嗖。又是一記殺氣騰騰的攻擊。
但那看上去明明是沒有什麼威力的橫掃......而且沒有人一上來就使出殺招吧。。
不管了,先格擋住再------
老虎剛想用木劍擋下貝迪維爾的攻擊,沒想到狼人的劍卻瞬間一個扭動,挪到了艾爾伯特手臂的下方。
啪嗒。。木劍重重地擊打在老虎的手背上,艾爾伯特只覺得手一陣痠麻。下一秒,他的木劍已經脫手飛出了。
碰。。而貝迪維爾也衝了過來,一個肩衝撞飛了艾爾伯特,並在老虎飛到半空中的時候出劍一捅。
緊接着,艾爾伯特撕心裂肺的慘叫,在雪原上回蕩。他這次被戳中了要害部位,可說是真的痛徹心扉。
"嗷嗷嗷嗷......混蛋。"老虎捂住屁股爬起來,下面一陣火辣辣的痛。貝迪維爾的下手越來越狠毒,也越來越骯髒了。
然而老虎不能怪任何人,真正的廝殺往往就是如此------只要能打贏對手,任何卑鄙手段都可以使出。騎士道什麼的,只是上流社會那些對戰鬥一竅不通的傻瓜們想出來的愚蠢藉口,也只有不明真相的門外漢們纔會去遵守。
用任何手法都可以,甚至不用執着於用劍、或用同一把武器;關鍵的時候,甚至可以用身體來撞飛對手,製造出破綻。
捨棄定則,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四次。"狼人輕蔑地說,"剛纔那一擊爽嗎。"
老虎的額頭上青筋暴起:"該死的混蛋......絕、絕對要打敗你。。"
他衝上去繼續和狼人纏鬥,試圖抓住貝迪維爾使出殺着的瞬間。狼人虛晃了數劍,突然渾身上下散發出殺意,舉劍刺向老虎。艾爾伯特這次學乖了,一個急閃避躲開致命一擊。------但他又猜錯了。貝迪維爾的劍刺仍然是虛招,真正的殺招在老虎閃避以後才應聲而至,一個橫掃打在艾爾伯特的喉嚨上。
"咳、咳咳咳咳。"倒地的老虎咳嗽不止,幾乎窒息。
"你以爲抓住我攻擊時的殺氣就能穩贏嗎。太天真了,殺氣這種東西也可以隱藏起來啊。"貝迪維爾獰笑。先前那些充滿殺意的攻擊也全是誘餌,是爲了騙老虎上當而演的戲。真正的殺意,怎麼可能會隨便被對手察覺到。
(混賬。)
艾爾伯特完全被玩弄在鼓掌之中。同樣的事情,以前似乎也發生過一次------面對某位天位騎士的時候。
如果對手是經驗老到的天位騎士,老虎輸掉了也無話可說。但他面前這位對手,不過是一條笨狼。和艾爾伯特年齡相仿(實際上,貝迪維爾比艾爾伯特小四歲),本應在同一個起.點出發的競爭對手。
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敗在這種傢伙手上,這讓艾爾伯特的面子往哪裡擱。。
(混賬。。------)
暴怒的老虎舉劍亂劃,頭一次逼得狼人邊退邊防禦。對。貝迪維爾的戰鬥經驗實在比艾爾伯特多太多,他的攻擊根本無法預測。既然一切預測都無效,那麼就只剩下進攻一途。攻擊就是最佳的防守,只要用暴風驟雨般的連番猛擊,把貝迪維爾打得毫無還手的餘地就好了。
啪。成功了。。艾爾伯特一記幸運的成功把貝迪維爾的木劍打斷。
"得手了。"老虎猛衝刺出一劍,以爲這就能解決掉貝迪維爾。
沒想到狼人輕巧地一下晃過,同時伸出一隻手,接住了斷裂飛走,還在半空中劃圈的半截木劍。趁木劍還沒來得及消失之際,狼人瞬間繞到了艾爾伯特身旁,對準了老虎的小腹,用半截短劍一戳。
"噗---"艾爾伯特吐了一口血,腹部被戳得翻江倒海的痛。
"三次。"貝迪維爾踢了踢跪在地上喘氣的老虎,嚴厲地道:"別拖延時間,起來。"
劃。老虎猛然斜上揮出一劍,掃向貝迪維爾的下巴。
沒有用,狼人根本毫無破綻可言,一個後仰就避開了老虎的偷襲,同時一腳踢向艾爾伯特的下巴,把老虎踢飛。
在半空中的老虎連讓自己保持平衡的機會都沒有,貝迪維爾的木劍就應聲而從,在狼人的用力猛投之下刺中了老虎的肩膀。
"最後兩次機會。嘿嘿嘿嘿嘿。"貝迪維爾吃吃地笑了,充滿了惡意。
艾爾伯特不斷被擊敗,簡直一敗塗地,就連半次取勝的機會都沒有。老虎從地上爬起,喘着粗氣,渾身是傷,看似無力再戰,也不可能反敗爲勝。
然而------
艾爾伯特從地上爬起來,沒有了之前的暴怒,反而變得心平氣和了。
狼人的戰鬥經驗遠比老虎豐富,不管艾爾伯特如何努力,必定是打不贏這位對手的。
既然知道自己絕對打不贏,就沒有必要糾結於勝負了。想到這一點的艾爾伯特,突然釋然了。
但是,一次也好,即使只有僅僅的一次,也要讓這頭囂張的笨狼大吃一驚。
貝迪維爾卻突然察覺到了不妙。他面前地老虎突然象換了個人似的,渾身上下散發的氣息都不同了。
不,不是不同了,而是......變淡了。。
艾爾伯特突然伏下了。
蹬------嗖。大貓的蹲伏,緊接着就是朝狼人的急衝刺。
那本應是充滿殺意的一擊,貝迪維爾本應可以根據這種殺氣選擇躲閃的時機,但狼人卻意外地發現,艾爾伯特不見了。
他不見了。。
嗖。狼人聽見刀劍劃來的風聲,急忙後跳躲閃。幸好他的聽覺和反應都極佳,木劍從他的胸前劃過,卻始終沒有碰到貝迪維爾的身體。
在那急速的世界之中,貝迪維爾雖然完全沒法定位住艾爾伯特,但他從對手的攻擊回溯過去,得知了艾爾伯特的大致方向。因此,躲開劍擊的瞬間,也是貝迪維爾反擊的瞬間。他的木劍斜向上一挑,把艾爾伯特整個挑飛。
"哈、哈、哈。......最後一次機會。"貝迪維爾喘着氣說道。剛纔的運動量並不大,但剛纔那一瞬間的閃避和反擊,卻給狼人極大的心理壓力,以至於貝迪維爾此刻只能靠猛喘粗氣來緩解。
艾爾伯特被打飛了出去,再次重重落地。如此慘敗,老虎卻毫不在意,壞笑着爬了起來:
"嚇到你了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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