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之源-上

酒樓裡只剩下白星辰和這個人影,人影看了白星辰一眼,終於幽幽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本次‘重疊’我原本是可以不來的。”

白星辰不解地搖了搖頭,甚至對於他的身份,他也絲毫不知。

“因爲你的這顆雙子心!”人影擡起手,瞬間無數的光華在他的手臂間飛舞激盪,他將光芒徐徐壓在白星辰的眉心:“這一場浩劫,遠比你我想象得要可怕的多。然而這一切卻又是宿命使然,連神祗大人他尚且都不能逃過,又何況是我們。”

光芒在涌入白星成的眉心之後,白星辰只感覺自己身體內的暗面在一點點地被壓制下去,他的臉也逐漸變回正常的顏色。

“這光只能壓制你的雙子心三天,雙子心已經越來越活躍了,看來宿命的確是已經到了即將到來的時刻,可是爲什麼你會是降臨在光明族,你可知道,因爲你的這一顆雙子心,連累了多少光明的族人。”人影說到這裡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旦神祗神像由幽暗天夜族一族建立而起,神祗會答應他們三個請求,所以,白星辰,你必須儘快聚集光明,破解永恆之夜,解救族人,搶先找到荒蕪之地,我會到天眼之處牽制遠遙的行動,爲你們爭取時間,我只希望,這次你不要辜負光明的重託,贖回你犯下的罪過。”人影在白星辰耳邊輕聲地囑咐。

白星辰用明亮的眸子看着他,卻不知道他究竟是誰,而他的身影已經開始變得透明,逐漸在混散。

“你是誰?爲什麼我感覺從來沒有見過你?”白星辰問。

“我嗎?我和你一樣,曾經也是一個罪人,如今,我也是來贖回我的罪孽的。”人影說完之後朝着白星成淡淡一笑,就消失在了酒樓之中。

“罪人?居住在天眼之中?”白星辰自言自語地嘀咕着,馬上他就想到了一個人:“難道竟然是他……”

帝都永遠是安靜的,而且,是絕對的黑夜,這裡禁止光的流動。

在這絕對黑暗的永夜之塔裡面,只能聽見有人走動的聲音,幽幽地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裡來回地浮動着,像是遠方的隔音。

這裡,已經是整個幽暗天的心臟之地,而且是隻有帝君才能來的禁地。

黑暗中殿門一重一重地打開,每一重殿門背後都是深深的黑暗,直到最後一道殿門被打開,一股柔和的光從裡面散發出來,一直穿透重重宮闕,來到帝君夜伏的面前。

帝君夜伏的面容的確是如同幽深的黑夜一般,看不到盡頭,也看不到邊際,甚至他的面容就是絕對的黑暗,永恆的夜。

他擡起腳,緩緩地走進這一團光之中。

光芒之中,是一塊巨大的玄冰,往外不停地冒着冰冷的寒氣,而凍結在裡面的,是一個有着精緻面龐的男子,他的整個人以一種睡眠的姿態被封凍在玄冰之中,每一絲頭髮,每一片衣角都清晰地飛揚着,他的神態是多麼的安詳,彷彿正在進行着一場美夢。

“你去參加了‘重疊’?”夜伏雖然是疑問的語氣,可是他的話音裡已經包含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玄冰裡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眼睛是純淨的銀白色,銀白的瞳仁顯示出他與衆不同的身份,他在玄冰中並沒有張嘴,可是整個大殿裡卻迴盪着他的聲音:“也就是說,你雖然能困住我的身體,可是卻無法阻止我的魂影去到別的地方。”

“你不要忘記了,你也是也族人。”夜伏只是這樣無奈地說道。

“可是我信奉光明,信仰是不分種族的。”玄冰裡的男子這樣說。

“夜族無法信奉光明,你嘗試過將身體暴露在絕對的光明之中嗎?它會將你的身體給灼燒成灰燼,夜族和光明天生就是對立的。”夜伏這話已經說了將近千年,可是玄冰裡的男子卻從來沒有懂過。

“即使被灼燒成灰燼,也強過終日被束縛在這永無天日的地方,如果真有可能,我情願迎着我的信仰,在光芒中化爲灰燼。”男子說。

“風夜……”夜伏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又有誰知道,幽暗天鐵血無情的帝君,對他的這惟一的弟弟卻是如此的寵溺而多情。

“哥哥,你囚禁的永遠都只是我的身體,我的魂影已經去到了天之眼裡面,從此以後,這裡就真的只是一具軀殼了。”風夜樣說,他的語氣是快樂而興奮的。

“你已經去到了天之眼裡?”夜伏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弟弟。

“是的。”這是風夜最後的一絲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盤旋幾周之後,就徹底消失在了這裡。

“你不能離開!”在聽到夜風遠去的聲音之後,夜伏陡然動怒,他甚至想也沒想,雙手就已經結出了一個手印,頓時整個神殿裡的光芒都被從他手印裡噴薄而出的黑夜所覆蓋,這黑夜順着夜風遁去的聲音一直攀沿着過去!

而夜伏的手印只是維持了那麼一瞬,就被由內而外的光芒給衝散了,黑夜在爆開的光芒裡被撕扯成碎片,飄散在空中,如同夜空裡的蝴蝶。

這些光是從玄冰裡面噴灑出來的,夜伏看見玄冰上睜開了一隻碩大的眼睛,停留在玄冰上這麼一剎那的時間,而它的眼睛裡所釋放出來的全都是耀眼的光。

“天之眼!”夜伏看見這東西之後面色已經冰冷到了底。

“你無法再束縛我了,再見,哥哥!”天之眼裡面夜伏依稀可以看見風夜的身影,然後他就看見天之眼迅速地消失在原地,而他面前的那一塊玄冰,突然爆裂成無數細小的冰晶,飄滿了整座神殿,這些冰晶一接觸到地面就變成虛無的氣,徹底消失。

而玄冰裡面夜風的身體在空中漂浮了那麼一瞬,最後也崩散成了粉,最後化成了無法捕捉的空氣。

摩羅城。

在光明的“重疊”離開之後,白星辰卻並沒有選擇離去,他沿着摩羅城橫跨中心的街道反而更加接近了這個城市的心臟──夜之源。

幽暗天的每一個城市都會有一個夜之源,它建立在每隔城市的心臟,而傳說每隔夜之源都是相通的,他們在無形之中匯聚成了一張巨大的網,將整個幽暗天都覆蓋在裡面,而這張網的心臟就是帝都──永夜之城的九重神殿。

夜之源是永恆之夜的基礎,黑夜順着夜之源流躺倒每一個被這張網所覆蓋的城市,而夜之源上方建立的夜塔,一起構建起了一個龐大的法陣,如果說夜之源網是基礎,那麼夜塔就是脊樑,而每一個夜塔之上都有一個夜之守望者,他們負責交織夜之源的黑夜與夜塔法陣的完美融合,將這兩種神秘的力量轉化成幽暗天至高無上的存在──永恆之夜。

而每一個夜塔都有九層,夜之守望者就居住在最高的第九層之上,其餘的八層里居住的每一層都是幽暗天裡最兇猛的魔獸,他們保衛着夜之守望者──儘管以夜之守望者的實力根本就不需要這些魔獸的護衛。因爲夜之守望者是夜族裡面最高的神秘,他們掌握着夜族裡最高深的術法以及對夜族絕對的忠心。

而在夜塔之外,環繞着六層符文之界,這些界全部都是幽暗天帝君親自劃上去的。

完美的界配合着夜之守望者對夜之術絕對的操控,使夜塔成爲了無法攻破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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