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傳播的速度只需要有人帶動起來就瞬間“起飛”了，眼看着這熱度馬上就被刷上去了，口紅的預售量也越來越高，來直播間的觀衆也突破到了五千人，雖然我很想去直播間把齊民給抓出來，可目前這麼好的情況，我要是突然把他給帶走了，那肯定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所以只能繼續這麼焦慮地看着手機。
又過了一個小時，他們的直播終於結束了，帶着還不錯的成績下了播。齊民回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我也跟着他後面走了過去。
見是我進來了，他直接雙腿交叉搭在電腦桌上，得意地看着我說：“怎麼樣，我就說我很有潛能的嘛，這頭一回出鏡是不是很成功？”
“用不用給你頒個獎？”
“幹啥呢，你怎麼好像一直都對我去幫蔣雪兒直播這件事耿耿於懷啊，我這還不是爲了公司好嘛，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他把腳放了下來，坐正了身子，認真的表情看着我說。
我也放緩了些語氣：“我知道，從公司的角度來出發，這的確是好事，但我指的不是這個。”我就這麼安靜地看着他，讓他幫我把後面的話給說出來。
齊民思索了會，“嘶......”他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說.......因爲蔣雪兒？”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直接把話說破：“你只顧着盯着看直播後臺那蹭蹭上漲的數據，那你有沒有留意到左下方網友們的評論，人家一個勁地在喊着叫你們倆處CP，齊刷刷的一片都是‘在一起’這三個字的評論，你覺得要是徐夢珺看到了，她心裡會怎麼想？”
他沉默了下了，想了那麼一會，猶豫的語氣說道：“有，有那麼嚴重嗎？”
“是！”我白了他一眼，“以後的直播你都不能參與了，後面讓蔣雪兒找個理由給網友們解釋、解釋就好，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他剛想說話，卻被我接着搶先說：“還有，你以後還是回到原來的工作崗位上吧，你主外，我主內，像去談生意這種事情不太適合我，我屬於主後方打輔助的位置。”
“哎不是，廈門這個單你不是談得很好嗎？幹嘛好好地不接着做下去了。”
我把門打開，“那只是因爲運氣好，可運氣不會一直那麼好。”說完直接把門給關上，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從齊民那離開後，我沒有馬上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讓行政的同事幫我把蔣雪兒叫去了會議室，我覺得自己應該要和她好好談談了，不能讓她繼續這麼接近齊民。
“程總，您找我？”蔣雪兒敲了敲會議室的門，走了進來。
“嗯，坐吧。”
她在我旁邊的椅子坐下，我微笑着說：“這場測試的直播做得很好，我們公司直播這一塊，以後你可要多點擔起來。”我用了大多數談判時都會用到的“套路”和她說，在這話裡暗示着她將來會有很大的晉升空間，這是最常見的“畫餅”了。先禮後兵的套路，一開始當然是要對她所做出來的成績予以褒獎，而後再引入到正式的話題。
果然，蔣雪兒臉上掛起了謙虛的笑容，“程總，您過獎了，這不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嗎？”
“嗯。”我點點頭，然後話音一轉：“不過，以後你直播的搭檔不能再是齊總了，你去換一個搭檔吧。”
“啊？爲什麼？齊總在直播間的表現您是看到的，效果不是很好嗎？”她驚訝的神色中帶着不解。
“沒有爲什麼，這是公司做出的決定。”
“那，那我找誰？”她朝我眨了眨眼，“難道，我找程總您嗎？”
我淡然一笑，搖了搖頭說：“我也不合適。”
“您不合適，齊總也不合適，那我該找誰呢？”她一雙大大的眼睛盯着我看，一臉純真的樣子。
“我剛纔說過了，以後直播這一塊你要多點擔起來，而你也表示了這是自己該做的事情，所以，關於搭檔的事情，也一樣是你應該去考慮的，咱們公司現在80多號人，除了我和齊總之後，總不可能找不到和你配合做搭檔的人吧？”
蔣雪兒面露爲難之色，但還是點頭答應了我的要求：“呃......那好吧。”
“回頭你開播的時候，如果沒人問起齊總不參與直播的事情，你就不說，如果有，那你就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給大家解釋。好了，沒別的事情了，你先去忙吧，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
她不說話，大概是走神了，我問：“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有了，那程總我先回去了。”她起身離開了會議室，低頭的那一瞬間，臉上帶着一絲不那麼容易察覺到的失落之色。
我呼出了一口氣，在會議室裡獨自坐着待了有那麼一會，然後也回了自己的辦公室，繼續忙工作上的事情，明天就是“諾蘭”正式的新品發佈會了，還有很多事宜需要安排到位。
......
這個晚上我加班到九點多才下班，回去了路上感覺肚子有點餓了，於是買了一份炒粉帶回去出租屋吃。回來後，我一邊吃着炒粉，一邊打開Ipad搜一下看有沒有什麼電影看，最後我選了一部成龍大哥早年演的經典電影來看。
就在我看電影看得津津有味的時候，突然手機就有電話打來了，是有些時日沒聯繫的程煜打來的。
“咋了這是，怎麼這個點數突然給我打電話。”我一邊說話，一邊雙擊着Ipad的屏幕，暫停了電影。
“找你聊聊天，看你最近發財得怎麼樣，你大哥等着你帶飛呢！”他笑着說。
“就那樣，發財要是有這麼容易，我早就成首富了。”我夾起最後一點炒粉塞進嘴裡，拿起紙巾擦了下嘴。
“那你公司現在怎麼樣了？”
“還行吧，平穩發展着，不好不壞。”
程煜“噢”了一聲，過了會，他帶着疑惑的語氣對我問道：“對了，這段時間，楊帆有沒有找你借錢？”
他這麼一問，我頓時心裡就一個激靈了，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而程煜會突然這麼問我，那說明楊帆找過他了。
我沉默了會，問：“他是不是找你借錢了？”
“對啊，我就覺得挺奇怪的，他不是和你纔是鐵哥們嘛，咋找我借錢了。”
“那你借給他了？”
“借了他四千，他問我借一萬的，雖然之前是賺了些錢，但我前段時間剛給家裡一筆錢了，後面還出去旅遊，又花了不少錢，所以借不了那麼多給他。”他停頓了下，接着說：“哎，不過奇怪的是，他不僅問了我借錢，還問了咱們互相認識的一些朋友也借了，數目都是幾千上萬，不是，他突然招這麼多人借錢，幹嘛了這是？”
程煜的話讓我陷入了驚訝之中，卻又倍感無奈，楊帆爲了買下這房子，已經把身邊的人際關係全都動用上了，可讓我覺得不爽的是，我沒有給他借錢，但他卻瞞着我私下找我的家人和我的朋友們去借，這種做法真的恨不厚道！
我嘆了口氣，最後還是和程煜坦白了楊帆找人借錢的真相：“他說要買房，現在還差三十萬，之前有問我借，但我沒借給他，三十萬，我把自己給賣了也籌不出這個錢。”
“啊？買房？不是，怎麼這麼突然啊，許晴也不像是逼着他這麼早就買房的人啊！”連程煜都覺得很驚訝。
“他和許晴已經分手半年多了。”
“分手了？我去！你給我的這信息怎麼一個比一個讓人吃驚啊！他們之間不是感情挺穩定的嗎，怎麼好好地就分手了呢？”
我揉了揉眉心，把手撐在額頭上，“以後有機會見面再和你說吧，我剛下班回來不久，好累，先洗澡休息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多點注意身體。”
程煜大概是察覺到了我語氣中的疲倦感，所以沒有接着剛纔那個話題繼續問下去，“行吧，那改天再聊。”
掛掉了電話後，我靠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菸，擡起頭來看着天花板又陷入了一陣失神中，按照這樣下去，我和楊帆的關係是不可避免的逐漸疏遠了，我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一根菸抽完之後，我抹了把臉，拎起衣服去了衛生間洗澡，啥也別想了，就讓這一切都如同流水一般過去了吧。
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九月下旬，早上起來的空氣終於有了些涼意，但那還談不上寒冷，我穿了件中袖的衣服就出門去了公司。
來到了公司，我和媒體部和影視組的同事開了個動員大會，工作崗位什麼的全都安排好了，就等10點半的新品發佈會準時舉辦，可我看了看時間，直到我開完會九點40多分了，齊民還沒來到公司，也不知道他這是又鬧哪一齣。今天的發佈會諾亞那邊也會派一個代表過來現場，在這麼關鍵的時刻咱們可千萬不能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