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均出去接電話時，我們三人繼續在辦公室裡聊着，我瞟了一眼窗外正在打電話的王均，越看越覺得他的表情不太對勁，那飄忽不定的眼神時不時瞟過來看我們，這讓我逐漸感到不安。
“澤磊兄，你覺得王均這個單拿下的可能性有多大？”我看向了此時在和齊民聊着天的王澤磊，笑着問道。
他拍了拍胸脯，自信的表情說道：“放心吧，王均這個人以前是和我以前的老同學，信得過，所以拿下這個項目基本上是沒什麼大問題的了。”
齊民拍了下我的大腿，說：“哎呀，程庭，你就相信澤磊吧，放鬆點，你看你，每次一到去談項目的時候就緊張兮兮的，要淡定點。”
“那就好，謹慎一點總是沒錯的。”我笑着回道。
一小會後，王均邊走回來，邊把手機放進口袋，他帶着歉意對我們三人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接了個電話，臨時有點事，要不，咱們改天再談吧。”
“是急事嗎？”王澤磊代我和齊民問了想問的話。
“嗯！是挺着急的。”王均表情爲難的點了點頭，雙手合十向我們再次表達了歉意，“實在抱歉！改天我請三位吃飯賠個不是，今兒個確實是臨時遇到點事情要處理了。”
“既然王老闆都這麼說了，那咱們就不好再多挽留了，王總先去忙吧，咱們改天再談也是可以的。”齊民站起身來，微笑着對王均說道。
“好好，沒問題！”說罷，王均有些急忙地走出了辦公室，上去了他的那臺悍馬，頓時就驅車離開了園區。
現在的時間纔剛九點四十分，我們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到這裡，結果卻談了不到二十分鐘，我越想越覺得這項目有點懸。返程的路上，我沒有回烏托邦，而是去了暗香，因爲昨天下午已經答應過段雲歌今天我會在公司的了。
來到了暗香，前臺告訴我，段雲歌在早上八點五十分就來到公司了，這會正在洽談室看着我們公司的簡介資料。我讓他九點半過來，沒想到這麼早就來了，這人還挺積極的。
我去了洽談室那找他，見我過來，他連忙站起身來，對我客氣道：“程總，您來了。”
“嗯，我早上有點事要忙，所以耽誤了點時間，抱歉。”我對他笑了笑，“不是叫你九點半再過來嗎？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沒關係，磨刀不誤砍柴工，我早點來了解一下公司也是合理的。”
“走吧，去我辦公室談，跟你聊一下公司接下來的計劃。”
過去辦公室的路上，我讓行政的同事幫忙準備了兩杯咖啡拿去我的辦公室，然後帶着段雲歌去了我自己的辦公室。
“來這邊坐。”我叫他把椅子拉過來我旁邊的位置坐，因爲我用的是筆記本電腦，屏幕不那麼大。說完，我把U盤插進電腦，打開了昨天下午做出來的PPT。
“在說接下里的計劃之前，你先和我講一下目前你自己對我們暗香的瞭解有多少吧。”我看着他，問道。
段雲歌點了點頭，“目前暗香這邊的市場主要是在南方，尤其是廣東一帶的廣州、深圳、佛山、東莞、珠海、惠州這六個城市爲主，也就是珠三角地區，其次就是南上一點的江浙一帶，聽說現在正在開發着北方市場，以咱們的首都北京作爲始發點，輻射周邊的一、二線城市。”
行政的同事敲了敲門進來，端着兩杯咖啡到我辦公桌上，段雲歌接着說：“現在暗香一共有58家加盟店，一萬三千多的會員，以上，就是我現在大概掌握的信息了，此外，基於我自己所瞭解的信息，我自己也做了一份方案。”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個U盤遞給我。
我帶着內心的意外接過了他手裡的U盤，再電腦的另一個插孔接上，“上班第一天就送我一個禮物，可以啊！”我笑着對他說。
“應該的。”他指了指屏幕，“第二個文件夾的第一個文件，也是一個PPT。”
“行，那我的方案就先放一放，你先說說的你吧。”我換了個坐姿對他說。
段雲歌輕點頭，伸出手來放在鍵盤的空格鍵上，按了一下，說：“前面這些是我對暗香目前的定位和已有數據做的一個分析，這些內容程總可以稍後晚一點再看，我直接跳到後面講一下我的想法。”
“按照暗香目前的發展情況來看，現在的業績可以說是處於一個高速增長的階段，接下來就是不斷地跑馬圈地了。我的想法是：增加暗香的附帶產業，這裡我有做了兩個方案讓程總您來選。”他連着按了三頁。
“雲歌，你不用對我說每一句話裡都以‘您’來稱呼，說‘你’就好，接地氣一點，我自己也不太習慣。”我點頭，笑了笑說。
“好的。”他笑，接着說：“我們先來看方案A，現在我們的花卉講師已經有40個人了，我的計劃是走線上直播的路線，目的是讓講師給用戶們講一些關於DIY和花卉相關知識的內容，當穩定下來之後，我們還可以和知識付費平臺合作，打包售賣我們的課程，利用付費的機制同時一併打通我們的會員制，線上線下互相結合。招商加盟路線，最燒錢的就是廣告費了，那我們可以在招商加盟的過程中順便植入廣告，無非也就是轉換了一下廣告的內容，如果要走這條發展路線的話，那我們就把比較重要的廣告位來優先放直播和課程的廣告內容了。”
我一邊思索着，一邊點頭，段雲歌接着往下說：“這就是方案A的計劃，我們再來看方案B，方案B的話，其實只是在形式上和方案A有所不同，計劃是：調整店鋪加盟的扶持政策和店面設計。我這裡選的是拿旗艦店來‘開刀’，因爲這個店鋪是我們加盟的最高級別，店鋪的面積也是最大的，我們可以把店鋪的位置稍微再加大五至十個平方的空間，當然如果考慮到租金成本這塊的話，那我們就直接在原有的空間佈局進行一個調整就好了，多出來的空間還是做DIY線下體驗館的模式，除了插花，還可以有其它的DIY課程。”
他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補充道：“在這裡，對消費者來說，如果是會員的話，那我們可以讓他們免費享受一期課程，如果後面還想繼續學習的就得付費，或者每個月消費滿一定的額度，我們就給他們解鎖下一門課程；對加盟我們的客戶來說，這是增加了他們的一個收入渠道，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情，而選擇用旗艦店作爲試點，如果效果有用的話，那也能很大地刺激到其他加盟等級的客戶，也許下很快就因爲眼紅旗艦店的這款福利，而紛紛提升了等級，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利好的。”
段雲歌終於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完了，這兩個方案可謂是相當精彩，我做的計劃只是想到接下來是要調整業務板塊，但具體的實施還沒有計劃好，因爲做這份方案的時間並不算多，而段雲歌的這兩個想法正好滿足了我計劃中空出來的那一個板塊！
“精彩！”我給他鼓起了掌，“雲歌，我都想叫你‘雲哥’了，你的想法正好把我下一步計劃裡空缺的內容給補上來了，想在老闆之前，這纔是我們想要的人才！”
“程總客氣了！”他很謙虛，但面對我對他的誇讚，臉上還是有着喜悅之色，“那程總如果覺得這是可行的，要哪一個方案好呢？”
我手指有節奏地在桌上敲着，沉吟了會，說：“方案A吧，因爲我自己另一家公司剛好有這樣直播和短視頻這一塊的資源，兩者可以互相配合，我們先選幾個城市作爲試點，如果效果不錯的話就全面打開，等到穩定下來了，我們不僅做A的計劃，也做B的計劃。”
“那真是太好了！”段雲歌的臉上帶着激動的喜悅感，像是一匹常年奔跑卻得不到賞識的“千里馬”，被我這個“伯樂”給看上了，並且還給了他施展才華的機會和空間。
“先別急着激動，得要有實際效果了才行，不過你在上班的第一天就給了我這麼大個驚喜，我相信以後你以後肯定會給我製造更大的驚喜！”
先潑冷水再表揚，我又一次使出了這個“老套路”，不過說實話，段雲歌這個人確實很有商業頭腦，也有格局思維，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在他二十九歲成家立業的這個年齡裡，依舊能有那股對事業的熱血和衝勁，這是我很值得向他學習的一點——不過，我也不知道自己在二十九歲的年齡在做着什麼。
過了會，我口袋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王澤磊打來的電話，我先是對段雲歌做了個手勢，他也頓時會意，走出了我的辦公室。
“喂，澤磊，怎麼了？”
“程庭，出事了！王均這小子剛纔他打電話和我說要和我們取消商談了！他說是有了一個新的合作伙伴，並且表示那邊開出的價格都比我們高出一倍之多，各方面的條件都比咱們這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