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對的,哈利。”赫敏細聲細氣地說。
“我要用上我的隱形衣。”哈利說,“幸虧我又把它找了回來。”
劉結草翻了翻白眼,還真當是你找回來的?還不是人家鄧布利多幫你弄回來的。
“但是它能把我們四個人都罩住嗎?”赫敏問道。
“我們——我們四個人?”
劉結草又鬱悶了,看來自己的一次性隱形衣已經被大家都忘記了。
“哦,別傻了,你難道以爲我們會讓你單獨行動嗎?”
“當然不會。”赫敏潑辣地說,“你怎麼會想到撇下我們,獨自一個人去找魔法石呢?我最好去翻翻我的那些書,也許能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
“可是如果我們被抓住了,你們三個也會被開除的。”
“也許不會。”赫敏十分堅決地說,“弗立維偷偷告訴我說,我在他那門功課的考試中得了一百十二分。這麼高的分數,他們是捨不得把我趕走的。”
最後,哈利終於同意了。
吃過晚飯,他們四個緊張地避開別人,坐在公共休息室裡。沒有人來理會他們;實際上,格蘭芬多的學生們現在都沒有話要對哈利說了。很多天來,這是哈利第一次不爲這件事感到難過。赫敏忙着翻閱她所有的筆記,希望能碰巧看到一條他們待會兒要去解除的魔咒。哈利和羅恩很少開口說話,心裡都在想着他們即將要做的事情。
至於劉結草,他要作爲見證人,參與這次冒險,現在也安靜的呆着。
同學們一個個地上牀睡覺去了,公共休息室裡的人漸漸減少。
“可以去拿隱形衣了。”羅恩說。
這時,李喬丹也終於伸着懶腰、打着哈欠離去了。哈利跑到樓上,衝進他們漆黑的宿舍。取出隱形衣。就在這時,他無意間看見了聖誕節時海格送給他的那支笛子。他把笛子裝進口袋,準備用它去對付路威——他覺得自己沒有心情唱歌給那隻大狗昕。
他快步跑回公共休息室。
“我們最好在這裡就穿上隱形衣,看看它是不是能把我們四個人都遮住——如果費爾奇看見一雙腳自己在地上走——”
“你們在做什麼?”房間的一個角落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納威從一把扶手椅後面閃了出來,手裡抓着他的那隻癩蛤蟆萊福。看樣子,剛纔萊福又爲獲得自由而抗爭了一番。
“沒什麼,納威,沒什麼。”哈利說着,趕緊把隱形衣藏在背後。
納威盯着他們做賊心虛的臉。
“你們又打算出去。”他說。
“沒有,沒有。”赫敏說。“我們纔不想出去呢。納威,你爲什麼不去睡覺呢?”
哈利看了看門邊的那臺老爺鐘。他們不能再耽擱時間了,斯內普大概已經在奏音樂,哄路威入睡了。
“你們不能出去。”納威說,“你們還會被抓住的。那樣的話,格蘭芬多可就變得更倒黴了。”
“你不明白。”哈利說,“這件事非常重要。”
可是納威這次像是鐵了心,不顧一切地要阻攔他們。
“我不讓你們這樣做。”他說着,趕過去擋在肖像洞口前面。“我要——我要跟你們較量一下!”
“納威。”羅恩勃然大怒,“快從那洞口閃開,別做一個白癡——”
“不許你叫我白癡!”納威說,“我認爲你們不應該再違反校規了!而且當初是你們鼓勵我勇敢地反抗別人的!”
“沒錯。但不是反抗我們呀。”羅恩氣急敗壞地說,“納威,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他向前跨了一步,納威扔掉手裡的癩蛤蟆菜福。那小東西三跳兩跳就不見了。
“來吧,過來打我呀!”納威舉起兩隻拳頭,說道。“我準備好了!”
哈利轉向赫敏。
“想想辦法吧。”他焦急地說。
赫敏走上前來。
“納威。”她說。“這麼做我真是非常非常的抱歉。”
她舉起魔杖。
“統統——石化!”她把魔杖對準納威,大喊一聲。納威的手臂啪地貼在身體兩側,雙腿立正,站得筆直。他的整個身體變得僵硬了,原地搖擺了幾下,便撲通一聲撲倒在地,看上去像木板一樣硬邦邦的。
赫敏跑過去把他翻轉過來。納威的上下牙牀鎖在一起,說不出話來。只有他的眼珠在轉動,驚恐地望着他們。
“你把他怎麼了?”哈利小聲問道。
“這是全身束縛咒。”赫敏難過地說,“哦,納威,我真是太抱歉了。”
“你以後會明白的,納威。”羅恩說,然後他們從納威身上跨過去,穿上了隱形衣。
恩,只是四人擠一件隱形衣,想想都覺得可怕。最後,劉結草還是拿出了一次性隱形衣晃了晃,終於讓其他三人鬆了口氣。
可是,撇下納威動彈不得地躺在地板上,他們總覺得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在情緒高度緊張的情況下,陰影裡的每一座雕塑都像是費爾奇的身影,而遠處傳來的每一絲風聲,聽上去都像是皮皮鬼在朝他們猛撲過來。
就在他們準備登上第一道樓梯時,突然看見洛麗絲夫人躲藏在樓梯頂層。
“哦,我們踢它一腳吧,就踢這一次。”羅恩在哈利耳邊悄悄說,可是哈利搖了搖頭。他們小心地繞過它,洛麗絲夫人用兩隻賊亮亮的眼睛朝他們望來,但是什麼也沒有看見。
他們一路沒有碰到一個人,順利地來到通往四樓的樓梯口。只見皮皮鬼正蹦蹦跳跳地往樓上走,一邊把樓梯上鋪的地毯扯鬆,想害得別人摔倒。
“那邊是誰?”他們踏上樓梯,迎面向他走去時,皮皮鬼突然眯起那雙總喜歡惡作劇的黑眼睛說道,“我知道你就在那兒,雖然我看不見。你是食屍鬼,還是還魂鬼,還是學生小鬼頭?”
他升到半空中停住,眯起眼朝他們這邊望着。
“有個看不見的東西在這裡鬼鬼祟祟地亂躥,我應該去向費爾奇彙報。”
哈利靈機一動,有了個主意。
“皮皮鬼,”他用嘶啞的聲音輕輕說,“血人巴羅不想被別人看見,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皮皮鬼大吃一驚,差點從空中摔下來。他及時穩住身子,在樓梯上方一英尺的地方盤旋着。
“對不起,血人大人,巴羅先生,爵爺。”他甜言蜜語地說,“都怪我,都怪我——我沒有看見您——我當然看不見,您隱形了嘛——請原諒小皮皮鬼的這個小小玩笑吧,爵爺。”
“我在這裡有事要辦,皮皮鬼。”哈利低聲吼道,“今晚不許再到這裡來。”
“遵命,爵爺,我一定遵命。”皮皮鬼說着,又重新升到空中。“希望您事情辦得順利,巴羅大人,我就不打擾您了。”他說完便飛快地逃走了。
“真精彩,哈利!”羅恩小聲說。
幾秒鐘後,他們就來到了四摟的走廊外面——那扇門已經開了一道縫。
“怎麼樣。看到了吧。”哈利悄聲說道,“斯內普已經順利通過了路威。”
看到那扇半開的門,他們似乎更明確地意識到了他們即將面臨的一切。
哈利在隱形衣下對羅恩和赫敏說:“如果你們現在想打退堂鼓,我不會怪你們的。”
他說,“你們可以把隱形衣帶走,我已經不需要它了。”
“別說傻話。”羅恩說。
“我們一起去吧。”赫敏說。
“已經走到這裡了,才讓我們退出?”劉結草笑道。
哈利把門推開了。
隨着吱吱嘎嘎的開門聲,他們耳邊立刻響起了低沉的狂吠。大狗雖然看不見他們,但它那三個鼻子全朝着他們這邊瘋狂地抽動、嗅吸着。
“它腳邊那是什麼東西?”赫敏小聲問道。
“看樣子像是一把豎琴。”羅恩說,“肯定是斯內普留下來的。”
“顯然只要音樂一停止,它就會馬上醒來。”哈利說,“好吧,你聽着吧……”
他把海格的笛子放到嘴邊,吹了起來。他吹得不成調子,但他剛吹出第一個音符,大狗的眼睛就開始往下耷拉。哈利幾乎是不歇氣地吹着。慢慢地,大狗的狂吠聲停止了——它搖搖擺擺地晃了幾晃,膝蓋一軟跪下了,然後就撲通倒在地板上,沉沉睡去。
“接着吹,別停下。”羅恩提醒哈利,與此同時,他們脫去隱形衣,躡手躡腳地朝活板門走去。他們靠近那三隻巨大的腦袋時,可以感覺到大狗那熱乎乎、臭烘烘的氣息。
“我想我們可以把活板門拉開了。”羅恩說,一邊望着大狗的身後,“赫敏,你願意第一個下去嗎?”
“不,我可不願意!”
“好吧。”羅恩咬了咬牙,小心地從大狗的腿上跨過去。他彎下腰,拉動活板門上的拉環,門一下子敞開了。
“你能看見什麼?”赫敏着急地問道。
“什麼也看不見——一片漆黑——也沒有梯子可以下去,我們只好跳了。”
哈利一邊仍在吹着笛子,一邊朝羅恩揮了揮手,引起他的注意,又甩手指了指自己。“你想第一個下去?真的嗎?”羅恩說,“我不知道這個洞有多深。把笛子給赫敏,讓她繼續哄大狗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