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矮人們已經開始飛往敦霍爾德時候,這座城堡卻還是保持着以往的平靜,彷彿完全不知道即將迎來大量敵人的進攻一般。
實際上,敦霍爾德上到指揮官布萊克摩爾,下到看門的守衛,確實沒有一個人知道有一羣敵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拉文霍德派出的信使通知了洛丹倫通知了達拉然通知了蠻錘矮人,甚至就連遠隔溼地的鐵爐堡和築牆自守的吉爾尼斯王國都有人去送消息——拉文霍德判斷這次的時間可能導致新的一場席捲東部王國的人類——獸人戰爭,所以將消息送到了世界各地,就是擔心各國真遇到戰爭會措手不及。
偏偏只有本次戰爭的中心,敦霍爾德城堡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不過這卻並非拉文霍德忙中出錯,他們是特意沒通知敦霍爾德方面。
根據拉文霍德掌握的信息,敦霍爾德城堡的領導者,也就是布萊克摩爾將軍,一直對洛丹倫和聯盟心懷不軌,這位“心懷大志”的典獄官自從撿到一個獸人嬰兒開始,就萌生了藉助獸人幫自己登上王座的想法。
要不是布萊克摩爾將軍這個人性格懦弱又非常好酒,也許真有幾分機會做出一番大事也說不定,只可惜直到薩爾擺脫他的控制,布萊克摩爾也沒能下定反叛的決心。
也正是因爲布萊克摩爾的種種缺陷,導致他對敦霍爾德的經營也出了問題,要不是獸人們沒有什麼逃走的想法,他這個集中營恐怕早就沒有囚犯可供關押了。
實際上,布萊克摩爾最近幾年的關注重點還是在自己組織的獸人角鬥場上,依靠着自己看管獸人俘虜的便利,他在敦霍爾德建立起來一個以真實著稱的角鬥場,數年下來,這個角鬥場有了不菲的名聲,吸引了大量有錢有閒的貴族前來,爲布萊克摩爾提供了大量財富。
而被他收養並取名爲薩爾的年輕獸人就成了布萊克摩爾的搖錢樹,這個接受了數年訓練的獸人精通各種戰鬥機巧,而且也許是因爲自幼就和人類生活在一起的原因,薩爾的脾氣不像尋常獸人那般暴躁,反而有着非凡的冷靜,這也增加了薩爾在角鬥場上的勝率。
不過薩爾自己卻不太喜歡這種每天在角鬥場裡和野獸、食人魔或者獸人搏鬥以取悅看客的日子,不過從小就接受布萊克摩爾培養的薩爾不知道除了角鬥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在沒有安排自己上場的時候,薩爾除了自己一個人對着各種假人訓練,還會偷偷溜去關押自己的同胞們的地方轉轉。
自從薩爾開始接受戰鬥訓練之後,布萊克摩爾就不允許薩爾繼續和其他獸人接觸了,然而薩爾很清楚自己和人類並非同族,這從那些守衛和僕人看向自己的異樣眼神之中就能察覺出來。
雖然那些無所事事的族人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但是薩爾還是覺得他們更親近一些,不只是因爲他們相似的容貌和共通的膚色。
薩爾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自己要拯救這些同胞,至少也要讓他們打起精神來,不論如何,現在這種狀態絕對是不正常的。
只可惜薩爾目前還沒能將心中的想法付諸行動,他每次偷偷繞過守衛們的視線接觸自己的族人的時候,他很少能夠得到什麼迴應,好像這些獸人把薩爾也看作了異類一般。
這一次的接觸也是如此,薩爾興奮地向幾個和自己年紀相近的獸人描述着自己剛在角鬥場上的英勇表現,卻基本得不到什麼共鳴,更讓薩爾難受的是,那些年長的獸人看向他的目光之中除了冷漠似乎還帶有幾分恨意。
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薩爾漸漸地失去了談興,只能將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攢起來的一些食物交給這些族人,自己則倉皇離去。
“我到底該怎麼辦呢?”薩爾迷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作爲布萊克摩爾的優秀搖錢樹,他自然配得上這份待遇。
然而躺在用稻草鋪成的牀上,薩爾卻有些難以入睡,只要閉上眼睛眼前就會浮現出同胞們麻木中帶着些許恨意的臉龐,讓薩爾有些心煩意亂,直到疲憊徹底佔據他的精神,年輕的獸人這才沉沉睡去。
睡夢之中,薩爾覺得自己好像離開了敦霍爾德城堡,來到了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這片冰雪覆蓋的荒原之上遍地都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怪物,薩爾發誓,自己從未見過這麼多種奇特的生物,即使是在以往的夢境之中也從未有過類似的景象。
這些奇怪的生物中間包圍着一個棕色皮膚臉上還塗抹了白色顏料的獸人,薩爾只看了一眼,就明白這個獸人和那些被關押起來的同胞不同,他的眼睛之中閃爍着智慧與勇氣的光芒。
夢境的最後,薩爾驚訝地看着耐奧祖身上浮現出一套漆黑的盔甲,僅僅是用眼睛盯着那副盔甲,都讓薩爾心中泛起陣陣涼意,這種奇異的感覺將薩爾從夢境之中喚醒,醒來前腦海之中都在迴盪着耐奧祖的一句話:“幫助我吧,薩爾,和我一起改變我們族人的命運。”
就在薩爾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忽然聽到城堡內各處傳來警鐘的聲音,年輕的獸人顧不上夢境中的經歷,急忙穿戴好平時的裝備,想要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精熟通用語的薩爾很快就從各處傳來的亂七八糟的呼喊之中總結出來發生了什麼,好像是有一羣怪物來進攻城堡了,關於怪物的描述卻是五花八門,薩爾走向大門的一路就聽到了好幾種完全不同的描述,什麼比人還大的蜘蛛,體型巨大的蝙蝠,只剩骨架的骷髏……這讓從未離開過城堡的薩爾徹底迷糊了,怎麼感覺這些東西都很熟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