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馭着獅鷲飛回甲板上,亞倫解散了坐騎,半跪在甲板上狠狠地喘了口氣,雖然剛纔他並沒有和敵人進行戰鬥,但是亞倫卻覺得這一遭下來,自己耗費的精力比之前三兩下解決一隻納迦的時候還要多消耗了不少。
“哈哈,小子,原來你自己沒察覺到嗎?我還以爲你有長進了呢,看來是我對你期望太高了。”薩拉塔斯的聲音再次響起,話語中依舊滿是毫不掩飾的嘲笑。
“察覺到什麼?”亞倫嘀咕了一句,便閉上眼睛回味了一下剛纔突襲納迦女巫的時候的經歷,有了薩拉塔斯的體質,在回顧到躲閃納迦們的漁網攻擊的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的地方。
要知道也許是犧牲了智商之後的補償,雄性納迦們單純論力量是比普通人類強很多的,而且他們使用漁網的技巧也是非常熟練的,既然選擇了對亞倫發動攻擊,就說明那些納迦是有一定把握把亞倫網住的,然而亞倫躲閃起來的時候卻感覺沒怎麼費力。
現在回想起來,亞倫忽然察覺到自己能夠驚悚多開,並非納迦們學藝不精,而是他在察覺到納迦們的動作之後自己的反應變敏捷了許多,或者說,在亞倫看來,是納迦們的動作變慢了不少。
“那種感覺……”亞倫仔細回想了一下,察覺到剛纔那種狀態和之前薩拉塔斯接管他的身體的時候感覺相差彷彿。
如果亞倫可以自發控制自己進入那種狀態,他甚至有信心再去和祖爾金單挑一回,然而無論亞倫怎麼回想也記不起自己到底是怎麼進入的那種狀態了。
亞倫只能記起來自己當時極其專心地盯着那些納迦擲出來的漁網,喃喃道:“難道是要我足夠專注?那我要不要去找人學個冥想?”
“亞倫,快看,那些納迦逃走了!”亞倫閉眼沉思的時間並不長就被溫蕾薩打斷了,年輕的遊俠興奮地指着船舷外的那些逃走的怪物說道。
亞倫順着溫蕾薩的指示看了過去,便看到那些雄性納迦紛紛脫離戰鬥,迅速潛到海面之下逃離,眨眼之間就消失不見了。
亞倫擡頭往上看了看,發現天上的烏雲已經逐漸散去,露出了雲層背後的晴空,原本縈繞在船周的呼嘯狂風也漸漸地平息了下來。
看來那隻納迦女巫應該是這羣納迦的指揮者,她一死,這些智力低下的雄性納迦立刻就因爲沒有指揮而迅速被水手們擊殺了不少人手,剩下的納迦心中的恐懼佔據了上風便立刻逃走了。
感受着陽光穿過雲層照耀在自己身上,亞倫不由地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隨後就從甲板上爬了起來,臉上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我們安全了!”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水手們紛紛高高舉起手上的武器,用口音各異的聲音歡呼着,一時間甲板上滿是歡快的氣氛。
“小夥子們,升帆,我們繼續前進!”任憑水手們歡呼慶祝了好一會兒之後,老船長用宏亮的聲音大聲宣佈着,水手們紛紛興奮地跑回了自己的崗位上。
不多時,這艘商船就乘着海風沿着原本的航線繼續往破碎羣島的方向前進了,慶幸逃過一劫的水手們紛紛唱起了屬於他們的歌謠,以此來慶祝自己又一次在大海的考驗中生還。
在甲板上走了一圈之後,老船長檢查了一番自己的手下們的工作之後,來到了甲板上,面對那位海潮賢者恭敬地施了一禮:“修士,感謝您保護了我我們。”
老人擺了擺手,指着亞倫二人道:“我只是做了一點微小的工作,你要好好謝謝這兩位年輕人才對。
說完之後,海潮賢者就拄着法杖緩緩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着老人走回了房間,老船長轉頭看向亞倫和溫蕾薩,向他們表達了自己的謝意,還從自己的口袋裡逃出來了一個亞倫覺得有些眼熟的錢袋子,向着二人遞了出來,滿面笑容地說這筆錢自己再拿着就不合適了,說什麼都要還給兩人。
亞倫剛想伸手接過,溫蕾薩就已經面露微笑地拿走了錢袋放到了自己身上,留下亞倫略有些尷尬地把手晾在半空,伸出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尷尬異常。
“哈哈,亞倫先生,我真沒看出來您還是一位尊貴的法師,這次我們能順利擺脫那羣納迦還要謝謝您的神奇法術呢。”老船長看出了亞倫的尷尬,主動伸手握了握亞倫懸在半空的手,順便感謝了亞倫一番。
在擺脫了那羣納迦之後,這艘船就沒再遭遇什麼危險了,按照那位見多識廣的海潮賢者所說,那羣襲擊這艘船的納迦並非專門盯着這艘船來的,老人猜測這羣納迦是一羣遊蕩的牧魚人,平時去趕着魚羣尋找海草豐美的牧場,不過看到有人類的船隻經過也會順便搶上一把。
“那隻納迦首領受傷之後,其他的納迦大概也就散去了,這片海域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其他的納迦出現了。”名爲凡納爾的老人攤開一本描繪着納迦們的圖像的古樸書籍指着上面的一張圖,如此和亞倫說着。
自從那次合作解決了納迦喚雷者之後,亞倫和溫蕾薩二人和老人家的關係變得親近了不少,平時在海上飄着實在閒着無聊,也就只好湊到一起講講故事聊聊天,打發無聊的航海生活了。
這位出身庫爾提拉斯的海潮賢者自稱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在海上討生活,後來加入了海潮賢者更是長時間在海上呆着,積累了相當多的關於海洋的知識,再加上海潮賢者們的傳承,至少在大漩渦東邊這片海域,真沒有什麼是老人家一無所知的。
“原來那個納迦就是他們的首領嗎?”溫蕾薩疑惑地問道,“我還以爲那只是一個隨行的法師呢。”
凡納爾哈哈笑了一聲,解釋道:“和陸地上的種族不同,納迦族羣中都是女性處於統治地位,納迦裡的男性都是我們那天看到那副傻乎乎的樣子,也不適合擔任族羣的領袖。”
“哦,原來是這樣。”溫蕾薩點點頭,也難怪她有這個疑問,東部王國上無論是人類精靈還是矮人侏儒,基本都是以男性擔任族羣領袖,雖然女性的地位不低,但是相對而言還是男性們佔據優勢。
“聽地精們說,在海的那一邊有一羣和高等精靈很相像的族羣,她們族羣中似乎只有女性存在。”凡納爾如此說道,庫爾提拉斯人以貿易立國,倒是和地精們經常打交道,甚至還會從那些狡猾的小個子口中打聽到一些遙遠的世界彼方的故事。
聽着凡納爾的講述,溫蕾薩似乎也想起了什麼:“我好像在銀月城圖書館裡也看到過類似的記載,不過因爲年代久遠,那些記載都很模糊不清,讀起來就好像傳說故事一樣了。”
“傳說……哈哈,凡人種族果然是健忘的,只要幾代人的時間,無論是仇恨還是榮光都會被遺忘。”薩拉塔斯適時地嘲諷了一句。
雖然她的聽衆只有亞倫一個,但是薩拉塔斯卻依舊樂此不疲地吐槽着,也不知道她的樂趣在哪。
亞倫這段時間以來,已經練出了過濾薩拉塔斯的吐槽的本事,倒也不影響他正常聊天,就是感覺薩拉塔斯有點煩。
三天之後的早上,亞倫迷迷糊糊之中就被興奮的領航員的大嗓門吵醒了:“看到陸地了,我們就要到了!”
經歷了七天的海上航行,這艘船終於抵達了破碎羣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