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個無家可歸的小丑一樣遊走在馬路上,一邊捂住跳的飛快的心,一邊想着剛剛發生的那幕。
陳毅然怎麼突然像變了個人似得?
我們之間的交集並不多,見面也沒幾次,爲什麼他會突然對我這樣啊?
.....
我坐的士到醫院,看時間還早,就先去找了廖醫生,這段時間每天都挺忙,我基本上沒來看過他,不過我雖然人沒來,但跟廖醫生一直保持電聯。
到了廖醫生辦公室門口,我敲了敲門沒人應,剛想推門而進,就看到一個護士急匆匆跑過來,我連忙拉住她詢問道:“請問廖醫生今晚上班嗎?”
“廖醫生正在搶救1102病房的病人,你有什麼事晚點在過來吧,不好意思我先忙了!”說完,護士快步離去。
腦子裡重複着護士的話,1102病房的病人不就是他嗎?
我深吸了口氣,連忙朝病房的方向跑去,走到病房門口,看到裡面的醫護人員圍繞着病牀正在搶救,我雙手緊握在一起,心裡很慌亂,如果裡面的人就這樣沒了,那我的良知這輩子也不會安。
我在走廊不斷走來走去,心裡默默祈求他不要有事,就算他病情惡化了,我也不希望他就這樣離開,雖然讓他倒下的直接原因不是我,但我卻是那個點燃他倒下的導火索。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廖醫生的聲音,我這才停了下來,快步走到廖醫生面前,十分擔憂地問:“他沒事吧?”
“沒事了,一點小問題,你別太擔心。”
聽了廖醫生的話,我懸在半空的那顆石頭這才落下,我剛想問廖醫生話,她卻先我一步說:“小北,你先回去吧,剛剛打你電話沒人接,護士聯繫了他的女兒,我擔心你們一會兒碰上又會吵起來。”
“好,我現在就走....”我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蘇小北,你給我站住!”
我扭頭一看,是杜雅跟樑野,這是車展過後我們第一次碰面,我看了他們一眼,便轉過頭跟廖醫生道別,然後就想走了,杜雅見狀擋住了我的去路,她說:“蘇小北,你有沒有良心?我爸都這樣了,你不應該在這裡守着他嗎?你是不是看我爸現在躺牀上起不來了,你就想對他不理不睬了啊?”
“杜雅,這話你摸着自己良心說,從他住院到現在,你這個做女兒的付過半毛錢的醫藥費嗎?我拿了六萬多出來給他治病,我有過半句怨言嗎?人在做,天在看,你不要太過分,反倒是你這個做女兒的,幾個月不來看一眼是不是有些太沒孝心了啊?”
在車展,她跟樑野差點把我扒光,在那種那麼多人的公衆場合,我以爲她會看在我們同爲女人的份上放過我,可她沒有,這一次,我絕對不會任由他們欺負我了。
“我爸這樣都是被你害的,如果不是你犯賤不要臉,我爸怎麼可能躺醫院啊?你拿六萬塊都是你應該的,別忘了,你可是拿了我爸一棟房子啊!”杜雅冷哼了一聲,尖銳的眼神和咄咄逼人的語氣把我壓得喘不過氣。
杜雅很聰明,她明白,只要扯到這些,我準沒話可說,因爲我有愧疚之心。
不過我沒打算繼續跟她爭下去,我甩開她的手,就想離開,杜雅用力把我往牆上一推,額頭傳來一股刺痛,廖醫生連忙上前將她拉住,提醒她這裡是醫院不要亂來,而站在一旁的樑野,從始至終都是以一種看戲的樣子旁觀。
或許在他心裡,兩個女人因爲他成爲了仇人,還牽扯出這麼多一輩子都無法解開的事情,他應該很有成就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