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學起調到公安局局裡擔任副局長後,讓一個人的心裡泛起了漣漪。這個人就是白松華現在的妻子、程學起曾經的戀人,陳江容。
陳江容最近一直很憂鬱,自從她聽說白松華在外面有女人之後,心情就沒有好過。丈夫的背叛讓她心碎。但是她沒有勇氣發作。一發作,她的面子就全沒有了。她默默地吞嚥着遇人不淑的苦果。
很多時候,她都有一種衝動,要去查一查白松華保養的那個女人住在哪裡。但是,她找不到可以幫助自己的人。
程學起調入局機關後,陳江榮一直迴避着程學起。自從離開程學起嫁給白松華之後,兩人就沒有單獨見過面,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程學起是一個有着強烈自尊的人,他甚至連陳江容離開他的原因都不曾問過。曾經的戀人形同陌路已經二十年了。
最近程學起在局裡可以說大出風頭,成了公安局衆人注目的對象。他先是升職,後是立功,可以說是春風得意。
有人說他時來運轉了。有人說上頭非常欣賞他,將來有可能取代白松華。一個人如果走運了,就會成爲人們談論的對象。連他過去的陳穀子爛芝麻都會被提起來。
陳江容就聽戶籍科裡的幾個女人在背地裡談到,當年陳江容拋棄程學起選擇白松華可以說是極不明智。瞧,人家程副局長多穩重可靠,絕不會像白局長包二奶。
這番話說道陳江容心裡去了。現在她就在後悔當初的決定。女人,在婚姻或感情出現危機的時候,就會想起她曾經撇下的男人的好。陳江容心裡就在想,如果當初和程學起在一起,就不會有今天的痛苦了。
不過,她仍然極力避免和程學起見面。免得那些無聊的人嚼舌根。這些人,無風就可以起浪,最好不給他們留下任何的口實。
雖然盡力在迴避,但是畢竟是在同一個單位工作,他們還是相見了。
這一天,已經下班了,程學起還在整理一個疑犯的資料,需要查一下戶籍。他看了看錶,知道下班了。戶籍科裡的人估計已經下班了。他抱着試一試的心裡打通了戶籍科的內線電話。沒想到居然有人接電話。
接電話的人是陳江容。她心情不好,不想那麼早回到那個讓她覺得了無生趣的家。對家庭沒感情的人通常有延遲離開單位的傾向。陳江容正是如此。
電話鈴聲響起,她接起電話。電話裡傳來了一個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喂!是戶籍科嗎?”
這個聲音有二十年沒聽到了,所以覺得陌生,但是這個聲音一直是她沒有完全忘懷的,最近又時常在耳邊迴響,所以又是那麼熟悉。
她愣住了。
“喂,怎麼不說話?”
陳江容這纔回答:“這裡是戶籍科。請問有什麼事?”因爲緊張與激動,她的聲音稍微有點打顫。
她一開口,程學起就聽出來了。他頓了一下,說:“你是江容?怎麼還沒下班?”
陳江容說:“你爲什麼沒下班,我就爲什麼沒下班。”
程學起笑了,說:“江容,你還是那麼伶牙俐齒。是這樣,我要查一個疑犯的戶籍。”
按程學起的個性,本來應該是要對陳江容來兩句冷嘲熱諷的。但是他又覺得對她恨不起來。
陳江容說:“那你派人來查吧!”她特意把“派人”加了重音。
一會兒之後,敲門聲響起。陳江容開門,門口站着的竟然是程學起本人。
程學起說:“下班了,手下沒有可派之人了,只得親自來。”
陳江容也不是不想見程學起,只是爲了顧忌影響。現在程學起已經來了,又是爲公事而來,總不能讓他走吧!於是,她說:“跟我來吧!”
兩人來到戶籍資料室,陳江容很快就找到了程學起要找的東西。
程學起接過戶籍本,看了看陳江容,感慨地說:“這麼多年了,你似乎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樣美!可惜的是,情景已不是當年的情景了。”
程學起之所以會有這樣的感慨,是因爲當年他和陳江容相好的時候,曾經多次借工作之名在這裡偷偷的親嘴。有一次程學起差點在這裡將陳江容拿下了。當時,程學起已經把陳江容弄得軟軟的,進入了狀態。程學起已經扒下了陳江容的褲子,眼看就要水到渠成。一本戶籍冊突然從架子上落下,啪的一聲,讓陳江容驚醒了。她慌亂地繫好褲子,羞紅着臉跑了。
一些偶然發生的小事改變了人們的命運。假如當初那本戶籍冊不掉下來,生米煮成了熟飯,後來的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陳江容也回憶起當年的情形了了。她說:“還記得當年的事嗎?”
程學起說:“當然記得。最恨的是那本掉下去的戶籍冊。”
陳江容臉紅了。想當初,差點就成了程學起的人。想現在,自己已經成了棄婦。
她不由得也道出了心聲:“我也恨它。我的悲劇就從那啪的一聲開始。可惜,直到最近我才明白,纔看透真相。”
程學起關切地問:“你過得不好嗎?”
陳江容說:“不好!很不好!他背叛了我,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女人。也許不止一個.”
程學起也聽別人說過這件事,但是爲了安慰陳江容說:“也許只是傳言。你不要太在意。”
陳江容說:“這絕不是空穴來風。學起,我求你一件事。”
程學起說:“你想讓我查一個水落石出嗎?”
陳江容說:“正是。只有你能幫我。”
程學起說:“好吧!我幫你!你知道,我是不會拒絕你的要求的。”
陳江容說:“對不起!學起。當年我上了他的當,讓你傷心了。”
程學起說:“算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只怪我們沒這個緣分。我一定幫你把這件事查清楚。不過,你想好沒有,如果這是真的,你會怎麼樣?”
“當然是離婚!這些天,我一直都像一隻駝鳥一樣,把頭鑽進沙裡,自欺欺人。如果你能幫我看清真相,我就會痛下決心。”
程學起想,如果讓陳江容和白松華鬧離婚,這將會大大地分散白松華的精力,讓他陷入內外交困的境地。他決定迅速地查出白松華的二奶。一旦找到證據,陳江容還可以告白松華重婚。這也是搞垮白松華的一個罪名。
程學起說:“好吧!我一定幫你查。這對我來說,是小兒科。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江容,有消息後我就通知你!這裡不是談話的地方,我先走了。”
陳江容感覺到有千言萬語要向程學起訴說,也很想撲到程學起的懷裡痛哭,但是她忍住了。
她說:“以後找機會再談。我等你的消息。出去吧!”
無巧不成書。程學起正要從戶籍科裡出來的時候,白松華來到了戶籍科找陳江容。由於兩人過去的關係,此時又是單獨相處,白松華的突然出現,讓程學起感到十分尷尬。他說:“我來戶籍科查點資料。”
白松華心裡很不舒服,你查資料幹嘛非要到下班時候纔來?他陰陽怪氣地說:“程副局長真是忘我啊!下班了還在工作。難得難得!你們正好可以敘敘舊嘛!我來會不會打擾了你們?”
陳江容冷冷地說:“你瞎說什麼?”
程學起不想理睬他,說了句“我先走了”就離開了。
白松華等陳江容走後,就盤問起陳江容來。他警告陳江容:“你最好是不要和程學起說話。公安局裡不少人都知道你和他過去那點事。你不要讓人說我們的閒話。老子丟不起那人!”還有一個擔心他沒有說出來,他怕戴綠帽子。
男人就是這樣,自己風流快活可以,但是不允許老婆紅杏出牆。老婆,是他的私有財產,任何人都不得侵犯。即使他對這個老婆已沒有什麼愛意。
程學起從陳江容那裡出來後,心中有一股強烈的衝動。那就是儘快地促使陳江容和白松華破裂。當年是白松華橫刀奪愛,現在他也要對他們的婚姻實施破壞。
他把陳江容的情況向張明做了彙報。
張明高興地說:“這是一個利好消息。白松華的後院就要起火了。目前你的任務就是要把這把火燒起來,並且在上面澆上一桶油。白松華這種人,我相信他不僅僅只包了一個女人,他肯定還有其他的女人。你多收集一點這樣的證據,可以起到兩方面的作用。一是促進陳江容和他翻臉,二是作爲組織上處理他的一個依據。不過,要想扳倒白松華,靠這些還不夠。我麼必須掌握他更多的更大的罪證。”
程學起說:“目前,白松軍販毒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一些,快要進入攻堅階段了。不過,這一步不大好進行。公安局裡白松華的人太多了!一旦走漏風聲,打草驚蛇,就會前功盡棄。”
張明說:“一定要小心。你先做好準備。我們還要聯繫一下地區公安局,看能不能來一個異地執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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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學起說:“最好是這樣。要給白松華一個感覺,這件事不是我查出來的,是上頭查出來的。免得他和他的黨羽狗急跳牆,對我們不利。”
張明對這方面已經有所領教了。他也正是這麼想的。白松華團伙,是必須要徹底摧毀的一個團伙。要打擊他們,就必須一次性的擊垮他。不能讓這隻狗還有“跳牆”的能力和機會。
他對程學起說:“如果有可能的話,讓陳江容想辦法收集一些白松華的犯罪證據,或者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老程,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搞點感情投資嘛!”
程學起笑了,說:“張縣長,你這可是讓我犯錯誤啊!要是讓程歡他媽知道了,我就慘了!”
張明笑道:“別想歪了!我是讓你多和她溝通,多給她一點支持。不過,你自己內心裡有沒有奪回所愛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程學起心裡一動,失去陳江容,的確是他人生的一大痛苦。那麼,現在,能否把失去的一切再奪回呢?他必須承認,陳江容還是那麼動人,他依然是那麼喜歡她。
不過這種想法只能埋在心底。他對張明說:“張縣長,你就別取笑我了。我這種年紀,早就沒這花花腸子了。我只想把工作搞好,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