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區委書記陳健與區長閔悅然是在星期五來的,馬山區也不是沒有迎接過領導的到來,只是這一次,將黨委的一把手與政斧的一把手一股腦兒的送了過來,一下子迎接兩個一把手,這在馬山區的歷史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看着由市組織部幹部前來送赴任的車隊,陳步雲不由的有些個暗自的好笑,也不知道市裡是怎麼安排的,怎麼好端端的將這兩個人一起送過來呢,這要讓歡迎的隊伍如何來處理兩者之間的關係呢,,這兩位領導既然選擇來到了地方,那自然也是想要掌控一方,沒有人甘於久居人下的,只不顧閔悅然一來沒有地方基層工作經驗,二來又是一個女幹部,這出任區長的位置,顯然是有些個不利的,而那陳健老於宦海,肯定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再加上又是區委書記,大義上名正言順,
只怕閔悅然是要被隱沒在他的光環之下了,不過,不管如何,都不能讓這兩個人“寧漢合流”,要是那樣的話,曰子可真還沒法過了,
區委常委、分管黨務工作的副書記吉向南作爲區委第三把手自然是帶着區委四套班子的成員早早就在界境等候着這兩位一把手的到來了,這個從廖元明時代便就是三把手的馬山不倒翁的臉上帶着淺淺的微笑,看上去對新來的領導很歡迎的樣子,不過,陳步雲能夠想象得出來他心中的懊惱,嚴峻林離開之前,向市委推薦的區委書記繼任者可就是他啊,無論是從對區裡的掌控程度與熟悉程度上,還是從履歷與能力上,他可都是當之無愧的最爲合適的繼任者啊,想必,他自己的心中也是這麼認爲的,
可是,這領導的名單出來了,不但區委書記沒有撈到,就連區長的位置也沒有碰到,依舊還是作着他那個副書記,陳步雲堅信,他是不會甘心的,不過,想要利用他這樣的不甘心來對抗陳健,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能夠成爲馬山區的不倒翁,審時度勢的能力與對政治的敏感是無人可及的,能屈能伸是他的真實寫照,陳健可是帶着新人省委書記的意志前來的,想必,他的心中再不甘心,那也不會輕易的對省委書記的人馬對抗的,
當然,陳步雲相信,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又不用他來領頭的話,這個人也是會樂得做一些“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意思的,順水推舟他會去做,可是要他獨挑大樑,那是絕對沒戲的,陳步雲看着吉向南的臉龐,彷彿已經看進了他的靈魂,
而對於這兩個空降下來的大爺不滿意的人可不在少數,要知道,馬山縣可是很排外的啊,別看嚴峻林作爲一個外地人在縣內呼風喚雨起來了,那可也跟陳步雲作爲急先鋒很有關係的啊,如今嚴峻林離開了,空下了這麼兩個重要的領導崗位,區裡可多少雙眼睛在盯着看啊,
副書記想着書記的位置,副縣長想着縣長的位置,而下面的人也同樣等着升職人的位置啊,要是這兩個崗位都在區內消化了,那可就是成倍的位置可以調整啊,而如今,這兩個位置一個都沒有能夠調整得下來,那盯着調整位置的人,自然是失望一大片的,
沒有人會對這兩個空降來的領導高興的,不過,表面上自然是不會流露出來的,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可不是開玩笑的啊,誰都懂的,既然沒有人組織大家對外來者的抵抗,那大家自然就只有先放在心中的了,
不一會兒,那有五輛車組成的車隊來到了大家的面前,吉向南已經帶着衆人,笑臉迎接了上來,不過,讓馬山區衆人沒有想到的是,車上的陳健一點兒下車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搖下了車窗,向衆人擺了擺手:“都上車,回縣委再說吧。”這讓已經下了車的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何震剡與新任區長閔悅然頗爲的尷尬,而馬山區衆人更是氣得溢於言表,
吉向南臉色稍稍一變,隨即便就恢復了正常,沒有理會陳健的話語,笑着向何震剡伸出了手去:“何部長,讓您跑這麼一趟真是辛苦你了。”
陳步雲也緊跟着後面微笑着說道:“是啊,何部長,閔區長,快去我們那休息休息吧,這大熱天的,確實也不容易。”
何震剡的臉色纔好看了許多,要知道,如果不是陳健這廝是省委書記親自拍板下來的話,那他可少不得要給點厲害他瞧瞧的,可是現在局勢複雜,即便又再大的不滿意,他也不會輕易的流露出來的,而閔悅然聞言, 也是禮貌的點頭笑了笑,看向了陳步雲,雖然她一直都是團委系統裡的,對地方的事情不是很瞭解,可是在臨來之前,還是好好惡補了一下常識的,她也知道面前這個陳步雲在馬山區的地位與能量,同時對他所取得的那些個驕人的成績也比較的佩服,自然對陳步雲也很感興趣了,
在她打量着陳步雲的時候,陳步雲也微笑着向她表示着善意,同時也在觀察着這個新來的區長,作爲一個女姓,在官場之中,自然是越發的爲人所關注的,
今年閔悅然穿着着黑色的小西裝,裡面是白色的襯衫,而下身則是黑色的一步裙,顯得頗爲的端莊,當然,也許是爲了要凸顯出區長的威嚴來,在化妝的時候刻意的顯得比較的老了一些,其實,看她這細腰長腿,胸前一對人間兇器的樣子,便就知道也是個禍國殃民的主兒,最起碼來說應該還是挺漂亮的,那高挺的鼻子大大的眼,很有女人的味道,
當然,最顯眼的還是她的皮膚,就像一塊玉石一般潔白細膩,隱隱還透出一些晶瑩,幾乎看不到任何的紋理,雖然說只是見她的手而已,可是,陳步雲還是能夠見微知著,舉一反三的,
這麼一個漂亮的美人來,只怕是要徹底的淪爲花瓶的吧,不過,倒也未必,這陳健的態度實在是太過於狂妄了,即便他的背後有省委書記在撐腰,那做出這樣的行爲來,可也是極爲不妥的,省委書記固然強大,可是,你一個省委書記總不能總是來過問一些個科級幹部的時候,一些個副處級幹部的問題吧,如果郭晟義真的這麼做了,那陳步雲自然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攏的,
而這陳健要是是個年少得志的青年幹部做出這樣的行爲來,雖然不該,但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年輕人嘛,年少氣盛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這陳健都已經是年過五十的老幹部了,雖然說全國十大傑出青年之中還有四十大幾歲的人,可是那是全國的標準啊,這五十歲的幹部了,要是在不成熟的話,那可就是再也沒有機會成熟了的,
那麼,這個陳健所作出的這個讓馬山區上下天怒人怨的行爲,那就肯定不是簡單的不成熟,而是一種表態,是的,也可以算得上是一種威赫,他在向衆人表明此次來上任的態度,也算是在跟衆人一個下馬威了,而這種看上去粗魯不堪的行爲是一種實力的展示,
表明他一點兒也不懼怕區委區政斧的不合作,這是一種劍走偏鋒式的表態,陳步雲看了看周邊的人,有的人是義憤填膺,而有個人則已經陷入了沉思之中,是的,這也可以成爲一種打擊敵方派系的方法,展現出自己碾壓般的強力,以此來進行威懾敵對,拉攏投機者與根基不穩之人,
顯然,現在雖然只是第一次,可是已經展現出了一定的影響來了,陳步雲看在心裡,也不由的暗自感慨,有些個人,還真的是一個賤骨頭,也許陳健來了之後,是一片和氣,來主動的拉攏一些人的話,相反,這些人也許是會考慮一番的,而現在直接來表示出他的強力,就已經贏得很多人的投靠之心了,
這個陳健果然是老於宦道之人,郭晟義將他派過來果然是經過了一定的考慮的,可不能夠就這麼的任由着他發展下去了,陳步雲微微的笑了笑,不管,你的背後是什麼人,既然你來了,要是願意好好的爲人民服務的話,那自然是無所謂的了,完全可以配合你,這點無所謂,可是,你要是想要因爲個人之私,而因私廢公的話,那好,對不起,即便你是官場老人,那也是要將你拉下馬的啊,
這一點,陳步雲充滿了自信,因爲,自己是一個全心全意爲人民服務的人,自己是站在了人民羣衆的根本利益上的,有了這兩點,還畏懼個什麼了,,
無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而已,
一路上,車隊很快便就來到了區委大院,一行人下了車之後,便就即刻往區委大禮堂行去,陳健照例是一馬當先,也沒有說跟何震剡客氣謙虛一下,陳步雲不由的在心中暗暗的想道,那啥,要是你前面連個引路人都不要的話,哥們就服了你了,那就是天生導遊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