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東倒是痛快的說:“說實在的,這也是要感謝我的外公,我外公小時候可是在北京生活過的,後來才參加了革命。當年他在北京琉璃廠幹過一段時間,因此,得了一本內帳,上面就有關於這塊硯臺的記載。這塊硯臺看起來是長方形的,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如果是用水清洗一下的話,在硯臺上會出現一幅水墨山水畫卷,天然的水墨畫,這就是這塊硯臺神奇的地方。而且,根據那本內帳記載,這塊硯臺確實是宋朝端硯,蘇東坡的遺物。
而且,這塊硯臺在明朝的宮廷有過官方的記載。後來,這塊硯臺就傳到了清朝,被康熙賞賜給了納蘭性德。這塊硯臺可是有傳承記載的,怎麼樣能夠說不是宋朝的硯臺呢。”
傳承有序的字畫價格是很高的,因爲有了這些傳承能夠證明這幅畫至少不是贗品,因此,在這樣子的時候王海東把這塊硯臺的傳承娓娓道來,卻也是讓人聽了有一種跌宕起伏的感覺。
而所謂的內帳,一般就是掌櫃的寫的,只有掌櫃自己能夠看的賬本,一般來講就是記載行裡面的一些寶貝的來歷。
這個時候李子敬還不死心說:“如果這塊硯臺真的是宋朝的端硯,而且是康熙皇帝賞賜給納蘭性德的話,那這個時候他怎麼樣敢在上面刻上自己的詩句啊,這可是大不敬,要殺頭的罪名啊。”
皇帝賞賜下來的東西,一般都是要供起來的,就算是皇帝賞賜下來的一個茶碗,那也是要小心的保護起來的。損壞了皇帝御賜的東西,那就是大不敬,抄家滅族也不是不可能。
王海東沉思了一下說:“其實,這個事情也是和人生若只如初見這句話有關係的,你們可能想象不到這句詩是寫在什麼樣子的情況下寫下的這句千古絕唱。
《木蘭辭,擬古決絕詞柬友》,這是和蘇東坡的十年生死兩茫茫是同樣的道理的。
納蘭性德的妻子盧氏在他們結婚後三年因爲難產而死,這造成了納蘭性德以後詩歌悲涼的論調。而這首詞就是納蘭性德寫給他的妻子的。人生若只如初見,其實就是紀念一下他的妻子的話。
至於說雕刻到硯臺上,這個也是很好解釋的,納蘭可是康熙最爲喜歡的臣子之一,把一句話雕刻到上面有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這個硯臺應該是他妻子的陪葬之物,雕刻以後就埋起來了,橫豎康熙皇帝不能夠讓人把納蘭的妻子的墳墓哇出來看看吧。
後來,這硯臺就被盜墓者給弄了出來,也就流傳到北京的民間了。而我外公在的那個鋪子的掌櫃恰好見到過這塊硯臺,知道這塊硯臺背後的故事。因此,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塊硯臺其實就是宋朝蘇東坡的遺物。
老周,根據內帳上的記載,這硯臺最後一次出現在北京是被一個天津人買走了。如果是沒有意外的話,你應該是從天津弄到了這塊硯臺吧。”
看到周扒皮那張沮喪的臉,如同媳婦跟着別人跑了一般,這個時候大家都已經明白了這個事情八成是真的。
而周扒皮等了足足有一分鐘才點點頭說:“沒有錯,這塊硯臺就是我從天津弄到手的,而且當時我也弄了不少的玩意,特意的到北京請別人鑑定,但是因爲花錢太多,我沒有捨得都鑑定了。
這硯臺就被我留下沒有鑑定。好好的一塊寶貝就這麼從我手裡面溜走了。如果是我有這玩意的話,那一輩子也不用幹活了。”
宋朝的端硯本身就是價值連城,更何況,這是蘇東坡的遺物,而且是和納蘭性德有關係,牽扯出來了這樣子的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這硯臺的價值更是水漲船高,用一句價值連城來形容的話那也是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如果周扒皮真的捨得那點鑑定費的話,說不定這件寶貝就是他的了。
但是,這件寶貝結果和他是有緣無分,現在就算是他腸子都悔青的話,那也是沒有什麼用了。
而這個時候,那個菜鳥似乎若有說悟地說:“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走寶了。”
這句話簡直就是往周扒皮的傷口上撒鹽,他現在就就像是心被挖出來,放到鍋裡面煎,而且是不放油的那種。周扒皮甚至是能夠聞到那種糊了的味道。
這個時候,人羣中有人問:“崔二,你領來的寶貝是誰啊。”
只見人羣中有一個濃眉大眼,凶神惡煞一般的青年人拉着一個愣頭青往外跑。丟不起這個人啊。這個叫崔二的人一邊走一邊說:“諸位對不住,這是我一個表哥,剛剛從海外留學回來。不懂規矩,見諒,見諒。”
崔二一邊道歉,一邊拉着表哥往外走。那個海龜表哥還不忘看了看周扒皮說:“你說那人的蟲兒就當不成了吧?”
崔二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個大馬趴。這個菜鳥的話倒是引起了大家一陣陣的笑聲,只有周扒皮和李子敬兩個人笑不出來。一個心被自己親手煎糊了,另外一個的臉皮也丟了不少。
這周扒皮如果是說看走眼的話,那這個時候李子敬這傢伙就是打眼了。
他的資歷可是比周扒皮要深厚的多,但是就是這樣子深厚的功力卻走寶了。這無疑是往他臉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這讓李子敬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不過,這個時候李子敬卻定定神說:“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看來我還是老了。”
這個時候李子敬居然是能夠承認自己失敗了,這讓王海東心中猛的一驚,李子敬這種老人可是很看重子的臉面的,如果是這個時候李子敬轉身走了的話,那他也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但是,這個時候李子敬居然是能屈能伸,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直接的承認自己失敗了。那他絕對是那種成大事的人,能夠成爲春秋藝術品公司的經理,看來李子敬果然是有過人之處啊。
這個時候,有好事的人拿過來礦泉水說:“王掌櫃,你說這硯臺在水洗之後會出現一幅水墨山水畫,能夠不能夠讓我們開開眼界啊。”
周圍大多是行裡面的人,有不少和王海東也算是比較熟悉的,甚至是有幾個是和陳大龍同一輩的人,這樣子的情況由不得王海東會拒絕。
雖然聚寶閣已經是有壓堂的寶貝了,但是有這硯臺也是能夠很好的打一下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