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回來了?”牛藍山此時正在觀看一個雜技節目,聽到了秘書的話之後,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又坐了幾分鐘,牛藍山就藉着上廁所的名義,離開了觀衆席,徑自向外走了出來。
門外的休息室中,白令明正在喝茶,見到牛藍山進來,便站了起來,敬了個禮。
“老白你回來得挺快,事情查的怎麼樣了?”牛藍山還了一個禮,然後有些焦慮地詢問道。
他的兒子牛滿倉和白令明的兒子白光波,已經沒有消息超過七十二個小時了,這讓牛藍山感到非常憂慮,再加上安平市的幾個領導也同時失去了消息,所以現在市裡面的消息滿天飛,都說是被綁匪給綁票了。
但是這話說起來輕鬆,仔細琢磨起來就不大對頭兒了。
綁匪綁票無非就是爲了一個錢字,倒是要錢的方法很多種,沒有必要去招惹大軍區司令和副政委的兒子吧,那不是自己找虐嗎?
更何況,這些人裡面還有副省部級的市委書記,還有常務副市長、區長、區委書記等人,這些人都是官啊,殺官也好,綁架官員也好,這個性質就非常嚴重了,無異於造反。
如果綁匪稍微有一點兒常識,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當然了,還有一種說法,就是黑七跟安平的市委書記皮夢閣之間產生了利益衝突,黑七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人都給宰了,自己則逃亡出國,不知所蹤。
不論是哪一條消息,都讓牛藍山感到無法淡定,說實在的,安平市的人愛死幾個死幾個,就是市委書記跟市長都死了,也不干他的鳥事兒,只是這裡面涉及到了自己兒子牛滿倉的生死安危,不能不牽動牛藍山的心絃。
就在白令明去黑七別墅的這麼一段兒時間裡,牛藍山已經派出了好幾支隊伍,去搜索牛滿倉的下落,可惜都是無功而返,有的到現在還沒有消息反饋回來。
“事情不順利。”白令明搖了搖頭道。
“哦,難道還有什麼變故不成?”牛藍山驚問其故。
“黑七的別墅確實是中警局的葉開給佔了,但是沒有找到黑七以及其他人的下落。”白令明回答道,“滿倉和光波的行蹤,也沒有找到。”
“這怎麼可能?!”牛藍山對於這個結果,顯然是不能夠接受的。
牛藍山堅信,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見的,一夜之間怎麼也跑不出安平市的範圍,他也不相信什麼黑七黑吃黑把所有人都給坑了。
別人不知道,他自己是清楚的,黑七不過就是大家擡出來的一個幌子而已,利用他來斂財,做一些自己不方便出面去做的事情。
換一句話說,黑七隻是一個做代表的小人物,他們這些人才是幕後的大股東。
離了他們,黑七就是一個混混頭子,有了他們,黑七纔是“愛國港商”。
這一點,他們清楚,黑七本人更清楚。
所以傳言皆不可信,因此牛藍山才把希望寄託在白令明的身上,希望他能夠去查一個清楚,把牛滿倉給找回來。
但是白令明報回來的結果,顯然讓牛藍山很失望,可是他也不能不信這個說法,因爲白令明的兒子白光波,也隨着牛滿倉一塊兒失蹤了,老白的心裡面跟他一樣着急,不可能出工不出力。
遼東軍區是大軍區,一般而言,大軍區隸屬於統帥部或國防部。
不過國內的大軍區,則由軍委直接領導,軍區之下設有司令部、政治部、聯勤部、裝備部等領導指揮機關,下轄有若干陸軍集團軍和省軍區(衛戍區、?警備區),並指揮軍區空軍和海軍艦隊在本區的聯合作戰行動。
國內的軍區也具有戰區性質,平時的軍區指揮機構,就是戰時的戰區指揮機構,既是連接總部和部隊的重要的中間指揮層次,又是戰區的最高領導機關。
嚴格地說起來,根據黨指揮槍的原則,政委應該是軍區一把手,但是在很多時候,軍區司令和政委之間究竟誰說了算,也要分場合分層次的,比如說兩個人誰的性格更加強勢一些,也會影響到力量的均衡性。
作爲軍區副政委,白令明的地位也是很高的,否則也不會成爲軍區司令牛藍山的重要臂助,雖說白令明有藉助牛藍山的力量往上爬的想法,但是他本身的能力也是相對突出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現在要如何是好?”想到這些問題,牛藍山自己也有點兒頭疼。
眼看着八一就到了,軍區的活動肯定會很多,軍委也有可能下來人檢查工作什麼的,這些迎來送往的事情,平時都是不需要他出面,但是如今時機敏感,他又有心搞定軍委副首長的位置,所以各方面都不能怠慢了。
可是兒子失蹤的事情更是大事兒,他總不能讓自己辛苦奮鬥了一輩子的基業,沒有人來繼承吧?
“如今之計,也只能靜觀其變了。”白令明心裡面篤定,不過臉上總是也得露出一些憂慮之色來,畢竟他兒子也是失蹤了,不可能無動於衷,“我覺得,既然此事直到現在還沒有傳出來下手之人的消息,那麼對方肯定不是一般人,也不是爲了勒索錢財。”
“你的意思是說,對方可能是有什麼政治訴求的?”牛藍山皺着眉頭問道。
“我懷疑,有可能是某個大勢力做出來的事情,所以我們現在也只能等着消息了,我相信,對方是在跟我們比耐心,總會挑個時間跟我們攤牌的。”白令明分析道。
牛藍山聽了白令明的話之後,點頭贊同道,“老白你的話也有道理,那也只有先等等看了。”
兩個人談完了今天的事情之後,牛藍山就問道,“葉家小子在那裡搞什麼事情?”
“黑七的事情犯了,那小子沒事兒綁架未成年少女,沒想到卻是葉開剛到安平就看上的人……”白令明隨口胡編了起來。
“嘿,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牛藍山罵了一句,然後又問道,“那黑七最有可能落在葉開的手中啊?”
“葉開去的晚,黑七等人已經跑了,他只抓住一些小嘍囉,我也親自見了那些小嘍囉,問了當時的情況,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只是說黑七當時接到了一個電話,後來重要人物就都不見了。”白令明繼續往下編故事。
牛藍山聽了之後,卻是被繞的一頭霧水,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哪一方的勢力操作了這件事情,弄得自己焦頭爛額不說,兒子也失蹤了,實在是可恨!
“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呢?”牛藍山嘆了口氣道。
不過私人的事情不能放下,軍區的事情同樣不能放下,尤其是最近的事務繁忙,牛藍山自己也是焦頭爛額,此時白令明回來,他就跟白令明商量了一下,安排了一下近期工作。
因爲軍區參謀長葉子初中將請假回了京城,現在白令明還兼着參謀長的工作,所以相對而言也是比較繁忙的,尤其是作訓這一塊兒都是歸他管了,這都是比較繁瑣的任務。
“最近形勢有點兒緊張,老白你多操點兒心,等熬過了這幾個月,大事底定,就可以放鬆一下了。”牛藍山對白令明說道。
白令明點了點頭,心裡面卻說,估計你是熬不過這幾個月了。
老葉家的葉開已經盯上了牛藍山,而且住到了安平,看樣子是不達目的不收兵了,白令明在領教了葉開的手段之後,才發現原來老葉家的人物都這麼高深莫測,一個第三代出馬,就搞得整個遼東雞飛狗跳,若是那三位大人物出手的話,怕是牛藍山連骨頭渣子都剩不下來了。
他很清楚,老葉家的三位大人物之所以不出手,只是忌憚會引發比較大的黨爭而已,畢竟現在距離十四大的時間月越來越近了,高層的原則是以穩爲主,所以五位中常委都不願意惹是生非。
牛藍山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纔在下面搞些小動作,但是沒有想到卻觸動了老葉家的葉開,作爲第三代的人物,葉開纔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在葉開的眼中,既然牛藍山敢冒犯老葉家的權威,就要有承受老葉家的怒火的覺悟。
中常委們肯定是不好意思出手來壓制葉開的,因爲不但差輩兒了,而且還差了兩輩兒,以大欺小也要講究一個差不多對等的,否則就太說不過去了,尤其是這件事情裡面,葉開已經抓住了對方的一大堆把柄,鐵證如山,說破大天去,誰也不能夠否認這些證據的存在。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白令明不清楚葉開究竟把這些人給藏到了什麼地方?
更讓他感到顧忌的,就是政委田文建似乎也在這件事情當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作爲軍區政委,田文建纔是遼東軍區第一人,關鍵的時候,他甚至能夠否定軍區司令牛藍山的決定,扭轉大局。
白令明在辦公室裡面處理了幾件事情之後,就覺得格外地煩悶,推開窗戶一看,遠處烏雲涌動,天色就黑了一大半兒,不多時電閃雷鳴,一場大雨霍然而至。
“這個時節,風雨大作啊!”白令明嘆了口氣道,深深地爲自己的前途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