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宋志斌的關係好是人盡皆知的,宋志斌更是巴不得他會來幫忙,之前他就送了信給宋志斌,這個時候他出現,只要見到宋志斌,什麼都好敷衍過去。
趁着小道士引了他們進門就去報信,徐穎壓低了聲音:“八九不離十了.....宋恆是從這裡被抱回去的,現在世子夫人來了這裡,又直奔從前的老觀主修遠道長,肯定是因爲宋恆的身世。”
想到宋恆的身世之謎即將被揭開,到底他是不是太子遺孤的猜測也很快會有結果,徐穎精神百倍。
打從跟宋恆結仇那天起,他就一直等着機會要把宋恆踩在腳底。
再沒有比這個更適合的時機了。
只要證明了宋恆真的是先太子遺孤,殿下這邊之前安排好了的那些事就可以按照計劃進行,宋恆死無葬身之地!
他喝了口茶,按了按繃得很緊的太陽穴,等到外頭那個斥候進來,便問:“讓人去找宋志斌了嗎?”
奔波了一天,又從山下剛剛趕上來就去忙,那個斥候一身的汗,可氣息卻還很平穩:“讓人去找了,只是.....二少爺,驚動宋大少爺......”
“不怕!”徐穎胸有成竹:“宋志斌是個沒腦子的,而且他對宋恆恨之入骨,宋恆還把他打了一頓,他現在又驚又怕,只會怕宋恆死的不夠快,你放心吧。”
他到底是跟宋志斌更熟悉,而且也的確是操縱了宋十一的事情,他既然都這麼說了,斥候便不再多說什麼。
等了一會兒,還沒等到長春道長,先等到了宋志斌。
宋志斌一進來就又驚又喜的撲向了徐穎,拽住了他的胳膊:“徐二!你真的來了?!”
徐穎端詳着他的面色,不動聲色的對着底下的人擺了擺手,見衆人都退了出去,才微笑着衝宋志斌道:“我不放心,想着這到底是大事,所以還是跟出來想問問你,到底如何了?”
宋志斌的神情更加嚴肅而沮喪:“你別提了,雖然十一的情形越來越差,可孫院判那邊的兔子卻還活蹦亂跳的,宋恆正安排他們給十一配藥。”
他說着就皺着眉頭陰沉沉的道:“若不是我跟我娘說宋恆肯定沒安好心,我娘死命攔着,連耽擱這兩天的功夫都沒有。”
徐穎聽着就問:“那你娘這個時候還出來?當真只是爲了祈福嗎?”
宋志斌有些遲疑。
徐穎嘖了一聲,催促道:“你怎麼回事?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火燒眉毛了,對着我,你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實話的?到底是爲什麼?”
宋志斌猶豫再三沒有開口,隔了許久,被徐穎催促了幾遍,才猶豫着說:“我也不知道我娘到底是什麼打算,但是我娘只說,宋恆的身世怕還有更多見不得人之處,她有證據在修遠道長那裡......”
徐穎心中驚跳,想着果然如此,可面上卻分毫不露,哦了一聲才道:“那你們這趟來,就是爲了這個的吧?到底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你別瞞着我,你知道,我也對宋恆痛恨的很.....再說,如今我們也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出了事,誰也逃脫不了。”
宋志斌撓頭,自己也十分暴躁:“我要是知道,我還瞞着你?是我娘!”
他氣的很:“我娘之前還跟我說,說是一定要讓宋恆爲我弟弟賠命,可是纔剛,我爹的心腹.....也就是蔣叔追上來了,不知道跟我娘說了什麼,從我娘手裡拿走了一樣東西.....我也就是因爲這個,纔來晚了。”
什麼?!
徐穎心中狂跳,宋志斌寥寥數語,但是卻足夠他描畫出一個大致的情形----世子夫人肯定是發現了宋恆的身世可疑之處,並且有了證據,可因爲一直還顧忌着宋家,也顧及自己的子女們,所以才忍氣吞聲的幫宋恆隱瞞。
可如今,宋恆害的宋志遠奄奄一息,她忍無可忍之下,才決定了來取這個證據,揭開宋恆的身世。
他們前面的猜測應當都是對的!
否則的話,宋翔宇何必這麼急着派心腹過來?
他根本沒有心思再跟宋志斌說下去,估摸着時間,急急的走了出去,叫來了自己的人,當場就要走。
宋志斌追了出來,很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問他:“你怎麼回事?不是說來找我的嗎?!”
這個時候,長春道長也已經趕來了,帶着幾個弟子茫然立在一邊,徐穎顧不得其他,敷衍着答了幾句就飛奔下山。
不行,他一定要趕在那個蔣叔進城之前把東西截下來。
這個時候,他帶着的那些人已經覺得有些不對,急忙去勸徐穎先冷靜一些。
那個斥候更是直言不諱:“雖然合情合理,可是終歸一切都只是您的猜測,並沒有實證,真正的消息來源就只有宋大少爺一人,您看咱們是不是該三思而行?”
他說的其實很客氣了。
在他看來,今天的一切都發生的太急太巧了。
再說,就算是蔣叔手裡真的有宋恆身世的證據,截住他拿下這證據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動靜鬧得太大,之後又怎麼掩蓋?
今天白鶴觀可是全都親眼看着他們上過山又匆忙下山的。
這個時候,怎麼也不適合動手了。
再說,之後也有的是機會。
徐穎卻已經耐心告罄了,在他看來,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再等下去,纔不知道究竟什麼時候能夠揭破這個秘密了。
殿下那邊,能夠除掉宋恆的話,也一定會十分滿意。
那纔是他們成國公府真正的好時候。
他面容冷峻,態度堅決的道:“不用再等!宋志斌的性子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他不會撒謊,這一次蔣叔手裡的必定是能證明宋恆身世的證據,我一定要拿到!”
他如此一意孤行,衆人都有些不贊同,可現在他已經飛奔出去了,他到底纔是做主的,他們也只好跟着他下了山。
緊趕慢趕,終於在下山大約一個時辰之後,他們在來時經過的一座茶寮旁邊發現了一隊人。
徐穎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