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不知我愛你 158 幸福已經到來
趙芝秀把發言權交給了身邊的衛暻然。
衛暻然俊雅的臉上微笑如春風，俆俆吹來，讓人心情舒爽。他漆黑若星辰的眸子掃過衆人，卻暗藏冷光：“我想大家都在想我衛暻然這一次是選擇江山還是美人？又或者是棄政從商纔可保住美人。其實我想告訴大家這些天來我都在想假的終不可成爲真的，真的也不可能變成假的。而謠言也自有散去，清白重現的一天。今天便是我替我太太沈清檸正名的一天。她不是什麼罪人之後，也並非心腸歹毒之人。她是這世間最隱忍最寬容的女子。我想大家一定不相信我剛纔所說，一定要讓我拿出證據是不是？是的，我將會帶給大家最有力的證據。大家一定記清楚今天的每一個字，明天的報導纔不會有誤。”
一羣助手把一疊衛暻然事先準備好的材料分發到了臺下每個人的手中。然後會場的燈炮熄滅，身後的幻燈片是唯一的光明。上面出現了關於蘇家二十多年前的案子的標題，更是引人注目。臺下一片譁然，紛紛私語。
衛暻然平靜的眸光掃過他們，奈於他強大的揚聲，所有人自然就閉口了。只聽到他磁性的聲音傳來：“蘇家一案，我已經做了詳細調查，此案疑點重重，而且與此相關的人，在此事事發和不久後一一死亡，所以此案懸了這麼多年。而經過我和我朋友的不懈努力，終於發現蘇荷並未身亡，而是被人救走，隱居國外。你們手上這份資料詳細地記錄了蘇家是怎樣被人打個措手不及，一夕倒臺。而其中最關鍵的人物便是當時蘇荷的未婚夫，現在的財務局局長程國海。你們手裡的資料我已經提交給法院了，要求重審當年蘇家的案子，還蘇家一個清白。”
“這是真的嗎？”
“這當然是真的。”一個沉穩有力的中音女聲在全場擴散開來。
所有的人回頭一看，只見季市長獨子季羽墨陪伴着一個高雅端莊的中年女子緩步而來。中年女子的膚色白皙，五官柔美，歲月的流逝並未在她的身上刻下太多的痕跡，依舊那樣美麗動人。
她襲白色套裙，小修身的小西服的領襟處都鑲有黑色，十分莊重，她的秀髮挽起，的頭頂還戴着一個白色的大盤帽子，上面插着潔白的花朵，氣質出衆。
她緩緩走上主席臺，微笑着看着趙芝秀，趙芝秀怔了怔，好半響才認出了她。起身與之擁抱：“好久不見，我以爲你……”說着便哽咽三分，有淚意上涌。
“我不是還好好的嗎？若不是暻然找到我，我想我這一輩子都會是個死人。”她說笑道，與趙芝秀分開，彼此打量關注。
“這話說得過了。”趙芝秀傷感地搖頭，“過了這麼多年還能再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
然後衛暻然起身上前，俊容帶笑：“媽。”
對於衛暻然對此女子的稱謂更是讓所有人的震驚三分，趙秀不就是衛暻然的母親嗎？而他卻還叫另一個女人爲媽，這女人到底是誰？
“羽墨，謝謝你。”衛暻然對季羽墨深深地感謝。
“和我還這麼客氣？太見外了吧？”季羽墨勾脣淺筆，擡起手臂，一拳輕砸在他肩頭。衛暻然笑着點頭，能擁有這樣的好朋友真的是他這一生的幸運。
衛暻然拉開了趙芝秀身邊的靠椅，扶着中年女子的手讓她坐下。在，中季羽墨則一個人坐到了衛暻然身邊的椅子內，很是隨意自然。
“各位，在些我向大家介紹一個人。”衛暻然側眸看着側的中年女子，“我想有人可能已經猜到了她是誰。她就是蘇家之女蘇荷女士，我妻子沈清檸的母親，我的岳母。我想由她的到來更能讓大家相信這件事情的真實性，而且蘇家一案她是便是原告。”
這個消息更是像顆炸彈炸開了鍋，一個死了那麼多年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到了們的面前，而且經過歲月的洗禮，她竟然是那麼的高貴典雅。
“大家好，我是蘇荷。”她取下了頭上的帽子，微笑淺淺，聲音溫醇，“我想關於蘇家的事情暻然已經向大家解釋過了。至於我爲什麼能活到現在，那是上天的眷顧，知道我們蘇家一門的冤屈，留下我替蘇家昭雪，還蘇家的清白，還我女兒清檸幸福。可以讓我們堂堂正正地活在陽光下。”
發佈會後，衛暻然和季羽墨帶着蘇荷去了沈家。沈書直和沈昊宇都在家裡。
當分開二十多年的朋友再相見時，彼此都紅了眼眶。在沈書直的面前，蘇荷沒有了任何僞裝，像所有柔弱的女子般眼角浮上了細碎的晶瑩。
“蘇荷？”沈書直在看到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龐時，震驚是無法想像的，身體都在顫抖，“你真的還活着？這不是一場美好的夢吧？”
“不，書直，我還活着。”蘇荷激動地握着他的手，淚水縱橫，“感謝你替我養育了清檸，把她照顧得很好，還找到這麼好的丈夫。你的恩情我今生都無以爲報。”
“我有負所託，我沒有照顧好檸檸。”沈書直覺得有愧，畢竟自己的親生兒子曾經那樣的傷害過沈清檸，“這些年你你在哪裡？過得好嗎？”
“我不好，我就想着回國，想見見我的女兒。”蘇荷眸光微動，這些年在國外都是心牽掛着唯一的女兒，“沒想到我能在有生之年如願，還能再見到她。”
沈書直也高興地點頭：“你不僅能見到她，而且你就要做外婆了。清檸懷了雙胞胎。”
“嗯，我覺得我十在太幸福了，這二十多年有苦真的沒有白受。”蘇荷深吸一口氣，關於沈清檸懷孕的事情季羽墨已經告訴她了。
這些年她期盼的事情終於成真了，一是蘇空濛冤昭雪，二是能和女兒團聚好。這兩樣她都實現了，這比什麼這更讓她開心的。
想到這裡，她轉身看向衛暻然：“暻然，謝謝你，也謝謝你們衛家。若不是你爺爺使計暗中將我送出國，我想我恐怕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你爺爺不願意你管這件事情是因爲他的自己的責任要擔負，我活着來，替蘇家伸冤，那麼衛家勢必要被牽扯進來，前面是未知的風雨，如果衛家有任何閃失，你爺爺也無法向衛家的祖先交待的。所以你要理解他，在這最後的關頭，他還是把我活着的這件事情告訴你了，說明他並壞人，你真的體諒他，這也是我這麼多年不回來的原因，我不能對不起你爺爺的一片心意。”
當年，衛家算是給蘇家最多幫助的，索性她終於有機會說出迷一切，讓衛暻然明白衛老爺子的苦心。
“我甚是慚愧，我會向爺爺請罪的。”衛暻然低頭，原來他的爺爺纔是真正的好人。是真正掌控這全局的人。
“嗯。”蘇荷滿意的笑了，目光一轉時終於落到了沈昊宇的身上，眸光細細打量着他，“這是昊宇吧？”
她在他很小的時候看到過他，如今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了。
“蘇姨，我是沈昊宇。”對於蘇荷和沈清檸的誤解，他由衷的感到歉疚。
“真好。結婚了嗎？”蘇荷這一問讓沈昊宇心中頓痛，臉色上有陰柔閃過，不過很快恢復自然，忙回道，“曾經有過心愛之人，卻因爲誤會而將她推開，是我一生之憾，只是上天從不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
沈書直，衛暻然和季羽墨都沒想到沈昊宇卻這樣直白地說出內心的失落和悔意。
“如果你願意給她幸福，就去把她追回來，用你的誠意和愛意打動她。”蘇荷卻不知道這其中的糾葛。
“蘇姨，我想沈總也沒臉去追回來。”季羽墨雙手抱胸一笑，有些風流。
沈昊宇臉色一墨，聲音冷厲：“我是願意給她幸福，可是她的幸福裡已經沒有了我。這失去了就是失去了。給不了她一生一世的幸福，但是我可以給她一生一世的親情。”
有些事情真的是無法勉強的，他也不是一個非要佔有得到的她人的人，他已經錯對她了，他可以做的不是和衛暻然搶奪，畢竟衛暻然纔是她幸福歸宿，就算他搶到人他也佔不了他的心，他要做的就是給她另一種補償，做她這一世的好哥哥。
這話已經說得很明顯了。蘇荷微微一愣，潭底有水紋在晃動，層層盪漾開去。她抿了抿脣，心裡也明白了七八分，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言。
衛暻然自然也能聽出沈昊宇並非要和他爲敵，而是真心地感到悔悟，同時也是真誠的祝福。他擡起的目光與沈昊宇的相接，彼此都盈上淡淡的微笑。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柔柔的，軟軟的聲音帶着惺忪的睡意。
衆人遁聲擡眸，目光齊聚到步下樓梯的沈清檸。她穿着寬鬆的連身長裙，腹部已經高高隆起，外罩一件針織衫，長髮編起，垂落在了胸前。
“你醒了？”衛暻然大步上前，去扶住沈清檸，“小心點。”
衛暻然將她帶到了蘇荷的面前，蘇荷看着近在眼前的蘇荷，清雅淡然的面容，那一眉一眼，她都覺得好熟悉，熟悉到她覺得那就是自己的容顏。突然胸口像是被潮水充盈，滿滿的酸澀襲擊着她脆弱的防線，不知不覺間她竟然落下淚來，滿面潮溼。
沈清檸看着面前的女子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一種傷心的感覺，反正就抑止不住地落下淚來。而她對面的女子淡淡的蛾眉深深蹙在一起，漂亮的眸子也是淚水漣漣，滿面悲傷，還有驚喜。
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沈清檸，眸光微微晃動，就怕她會在她的眼前消失。她顫抖着擡起手來撫上了沈清檸的臉龐，掌心的溫熨貼着她的肌膚，而沈清檸則一動不動，還將自己的臉龐緊貼着她的掌心，感受着這份溫暖。這樣掛角的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母親在心疼着自己的孩子般美好。
“檸檸……”蘇荷輕輕地喚着她的名字，她美麗的紅脣抿了抿，繼續道，“我是媽媽啊……”
“媽媽……”沈清檸重複地念着，淚水如泉水涌出，“你真的是我媽媽蘇荷？我沒有在做夢？還是我……”
“清檸，她真的是媽，這麼多年她都在國外生活，不能回到中國看你，這是她這一生最大的痛苦。現在你們母女有幸相見，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雖然像是在做夢，但是這真的。爸他們可以做證，爸不會騙你吧？”衛暻然握着她顫抖不止的手，聲音柔和如風。
沈清檸轉頭看着父親沈書直，他微笑着點頭：“是的，她就是你的母親。她還在，從今以後她就會在你身邊一直陪着你。”
季羽墨，還有沈昊宇都點頭回應她。
“媽……我好想你，我終於有媽媽了……”沈清檸咬着脣大呼出聲，張開雙臂擁抱蘇荷，伏在母親的肩頭哭泣，終於她不再是孤單的孩子，終於她不僅有爸還有媽了。
蘇荷笑中帶淚，吃裡爬外到女兒叫自己這聲媽已經遲到了整整二十多年了。她輕撫着女兒的背脊，一邊連連回應：“好。在這之前我天天都在想你，想你長成了什麼樣子，是不像我，想你的童年在沒有媽媽的是怎麼樣渡過的，想你每天吃的菜色是怎樣的，想你的學習，你的工作，你的朋友……我滿腦子都是你，也只有你和蘇家讓我一直忍侮活到現在，想在我有生之年能見你一面。上天對我還是很眷戀的，讓我不僅見到你了你，還見到了一個好女婿，還有即將出世的寶貝，還有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你們。我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媽，我以後每天都陪着你，把我們失去的時光補回來。我要做飯給你吃，我要陪你逛街買衣服，我還要和你一起去看星星……反正我有好多好多想你和一起做的事情要做。媽，我會好好孝順你，讓你後半生都幸福無憂。”沈清檸像孩童一樣細細數來。
“好。”蘇荷笑着，心裡滿滿的孤寂與痛苦都被今天重逢的喜悅盈滿，冰冷的胸口終於被親情溫暖，“以後媽也會給你做你愛吃的菜，好好照顧你坐月子和我的外孫寶貝，和你們一起出去放風箏……”
看着深情相擁，互訴情衷的母女，所有的人都欣慰的笑了。
此後，蘇的冤情昭告了天下，蘇家一案被提上了日程。
因爲所有材料證據都十分齊全，這案子十拿九穩，而看到蘇荷未亡的消息後程國海是滿滿的震驚，還有其妻習玲冰冷的一張臉。
“這個蘇荷怎麼會活着？”習玲把手中的報紙啪的一聲扔在了茶几上，轉向一言不發的程國海，“你倒是說話啊？”
“她活着不好嗎？”程國海面無表情的抽着煙，煙雲繚繞在他的周圍。
“看來你對你還念着舊情。”習玲冷笑着，“現在她回來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告上法庭，三天後就開庭，她可是不會念舊情放過你的。那不如你去求她們母女放過你，你總是那個女人女兒的父親。”
這是現在唯一的辦法。
“我不會這麼做。”程國海將煙掐滅在菸灰缸裡，“她要怎麼做我都認了。”
“你不爲你自己想想，你總該替我和遙兒想想。我們母女失去你就失去這個家了。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把我的家拆散。”習玲眸光漸冷，如冰封的湖面。
“可是蘇家呢，卻是被我們拆散的。習玲，都這個時候了，你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欠了別人的總是要還的。我會承擔一切的，保你和遙兒平安無事就夠了。”程國海煩燥地起身，往樓上而去。
習玲眸子微眯，怒氣騰騰。她起身也上樓了，卻了女兒程欣遙的房間。程欣遙見母親開鎖進來，高興地立即撲了上去：“媽，你放我出去吧，我要去見仲凱，我要和他在一起。”
程欣遙已經被母親習玲鎖了很久，每天的飯菜都是送上來的，剛開始她砸碗摔盤子，不吃飯，可是後來餓到不行，還是隻有吃下。
“你就這麼愛他？”習玲冷眸看着女兒一臉的癡情。
“是的。”她點頭，“我們已經被你分開過一次了，我不想再錯過這一次。媽，放我出去吧。”
“那好，有一件事情我要讓你們去做。做好了，我就讓你們在一起，若是做不好，那麼你就永遠不能和他在一起。”習玲很是精明。
“好。”程欣遙連忙點頭，“到底是什麼事？”
習玲湊上前去，在程欣遙的耳邊低語，聽得程遙爲母親的計劃而臉色陰沉。
因爲本市一縣因爲連綿的雨天而造成了山體滑波，所以衛暻然便提前恢復了工作，立即趕赴現場指揮工作，而同他隨行的還有他的秘書周仲凱。
山休因爲缺乏植被覆蓋，遭受雨水衝擊，所以滑坡嚴重。把通往鄰縣唯一一條山路堵塞。衛暻然穿着透明的雨衣就地指揮，搶修工作正有條不穩地進行着。
“大家辛苦一下，加油，把路搶通……”衛暻然向工作人員致意。
周仲凱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切，擡頭看了一下上面的山體，再和一位操作挖掘機的工作人員交換了眼神。而集中精力工作的衛暻然卻沒有發現他們在偷偷交換眼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誰也不清楚山頂突然就落下大塊石塊，直直往衛暻然的方向落下，衆人發現時卻只是尖叫道：“衛市長，小心－－”
衛暻然擡頭卻看，眼前一片暗影……
在家裡的沈清檸突然覺得眼皮一跳，伸手去端水杯，水杯卻是從手中滑落，跌碎在了地上。她看着地上一片碎片和一灘水，心中隱隱滋生出不安。
她蹲下身去撿，而聽到聲後出來的蘇荷急步上前阻止她：“檸檸，你別動。我來。”她去拿掃帚過來清掃着，“怎麼這麼不小心，若是燙到了自己怎麼辦？”
“媽，我心裡亂亂的，好像要出什麼事一樣。”沈清檸眉心微蹙，伸手撫上自己亂了心跳的胸口，“媽，你說暻然這都去了好多天了，那邊又一直下着雨，你說他會不會－－”
“檸檸，暻然他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蘇荷打斷了她後面的話，“你要做的就是相信他爲你們和寶寶他一定不會讓自己的事的。”
“嗯。”沈清檸深呼吸着點點頭。
蘇荷去倒垃圾，這時沈清檸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慌忙接起來：“喂？”
“衛夫人，我是周仲凱，衛市長因爲山頂落下的巨石砸到而受傷，他在昏迷裡叫的都是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到這邊的醫院來看看他。”周仲凱的語氣裡透出悲傷，似乎情況有些不樂觀。
沈清檸聽得一顆心懸到了喉嚨處，萬分擔心，沒想到她的擔憂竟然成真了。她咬着脣，只想早日能見到他，便不加猶豫地點頭：“嗯。”
“衛夫人，衛市長受傷這事先別告訴任何人，畢竟他是這次工作的指揮，而且也是剛剛復位後的首次重要工作，現在上面還沒有決定是否公開，所以請我先你先保密。”周仲凱叮囑她，“你出來後，我們的車在外面接你，請你小心。”
沈清檸應了後，心中憂慮，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下了樓。
剛好在單元樓門口碰到了折身回來的蘇蘇荷：“媽，我坐累了，就在這裡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好，要出門的話就叫上我。”蘇荷也沒有看出沈清檸的異樣，只是對她笑笑。
沈清檸看眘母親離去的背影，在心裡對母親說了一句，媽，對不起，我騙了你。我到了那邊會給你電話的。
然後她轉身就走，在小區門口看到了一輛車，駕駛座上的人見到沈清檸便降下車窗對她說：“衛太太，請上車。我是周秘書派來接您的。”
“謝謝。”沈清檸打開門坐了進去。
車子開了出去，司機對沈清檸道：“衛太太此去那邊的路程有些遠，你若是累了就睡一覺，到了我會叫你的。”
“好的。”她整個人心神不寧，哪有什麼睡意。她頭也疼，只好閉眸才能尋找到片刻的安靜。
不知道走到了哪裡，車子停了下來，沈清檸並未睡過去，便直起身體道：“怎麼了？”
“車子可能出點問題了，我去看看。”說罷司機下車去檢查。
沈清檸也下了車，上前看去，心裡焦急。她完全沒的注意到身後有人向她靠近，當她反應過來時，來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沈清檸看到來人的模樣瞳孔驚訝的放大，卻還未說出口時被對方她攬住，用一方白布捂住了她的口鼻。沈清檸沒有怎麼掙扎就暈了過去。
黑暗中沈清檸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昏沉沉重。她試圖睜開眼睛，試了好幾次還是閉上了眸子。突然，有冷水潑了她滿臉，她才恢復了神志，漸漸清醒，眼前一片白花花的明亮，刺眼生疼。只是眼前的人依舊那樣熟悉。
“終於醒了。”這個熟悉的的聲音卻透出無比有陰狠和冰冷。
“謝靜雲，你把我弄到這裡來做什麼？”沈清檸被綁在了一個木椅上，而她現在處在地位置是某幢廢棄的大樓天台上，天的雲是陰沉而低壓，彷彿伸手便可觸天。
冷風陣陣拂過，撩動沈清檸的柔順的秀髮，飄逸萬分，襯得她柔美的臉龐更加楚楚動人，美麗萬分。
謝靜雲仰天一笑：“呵呵，沈清檸，你還真不知道嗎？我要取代你站在暻然身邊，他本該就是我的，羽柔得不到他，你也不可能！”
“謝靜雲，你瘋了嗎？你這樣是綁架，你會坐牢的，我若有什麼閃失，你也會償命的。難道你對這個世界就沒有一點留戀了嗎？謝靜雲，你還年輕，你還有很長的路可以走，你怎麼能這樣放棄你自己放棄寶貴的生命。”沈清檸溫言軟勸，不希望看到謝靜雲犯法。
“別一副爲我的模樣，我看着就想吐。”謝靜雲一臉的嫌惡，踱步到沈清檸的跟前，和她捱得很近，“想說教你？你沒有資格！”
她惡狠狠地，帶着無處發泄的怒氣，一個巴掌就甩了過去，聲音清脆響亮，五指紅痕就清晰地烙印在了沈清檸白皙的臉上，非常扎眼。而沈清檸則被她的大力給扇歪了頭，長髮也凌亂不堪，有幾縷還貼在了臉上，脣角流淌下了豔紅的血絲。
“怎麼樣？很痛吧？很想還給我是不是？”謝靜雲看着如此狼狽的沈清檸，心裡不知道有多痛快，“可是你有我痛嗎？你是痛在臉上，我是痛在心裡！你知道那種想而不得，用盡全力去愛一個人，卻被完全忽視的感覺嗎？你知道我用盡一切力氣想去抓住我唯一的希望，而希望落空的那種無能爲力嗎？還有我被心愛的人視若敵人時的感覺嗎？你統統不知道，因爲你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女，你的一切都有人替你鋪好，就算你曾經是罪人之後，可卻得到了你周圍所有人的愛護，你天天生活在美好裡，你從來就沒有嘗過什麼都需要自己去打拼，靠自己的努力付出得到。我這麼的努力了，爲什麼老天爺還是不把幸福賜給我，而是被你搶走，你爲暻然付出什麼，你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妻子。”謝靜雲激動得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內心的感受，這是她壓抑了太久無法渲瀉的情感。她的手緊緊的揪着胸口的衣襟，美麗而扭曲的臉上全是痛苦不堪的表情，彷彿血液裡流淌着劇毒讓她難以承受，滾燙的淚水自眼角滾落，晶瑩破碎，承載着她無法傾訴與無人能懂的悲傷，“我愛他有錯嗎？沒有，錯的是你，闖入了她的世界，把他從我的世界裡帶走！沈清檸，你怎麼不去死！如果你像羽柔一樣死了，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嗎？”
“季羽柔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和你有關？”沈清檸呼吸深沉，胸口起伏不定，從謝靜雲的話裡她似乎聽到了另外的意思。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告訴你如果她不死，今天和暻然結婚，懷上寶寶的就是羽柔。你以爲你還能像今天這樣和我說話？”謝靜雲冷眸掃過她，根本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我知道羽柔是怎麼死的，但是我絕對不會告訴你。”
她的紅脣邊盪漾起了如花綻放的恣意笑容，像是誘人的花朵，張揚着魅惑。
“謝靜雲，我求你不要再害人了。”沈清檸看着猶如瘋癲的謝靜雲，心中感到莫名的悲痛，她不明白是怎樣一種愛情讓她步到如此地步，是怎樣的堅持一直放在了衛暻然的身上，“我們都沒有想過要害你！靜雲，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只要你不要再做犯法的事情。只要重新走上正路，我們都會幫助你，包括我哥和暻然。”
“沈清檸，你是想騙我放過你是嗎？我不會輕易上你的當的。”謝靜雲笑着笑着，臉上卻是悲傷的表情，眉心深深地蹙在一起，“昊宇他不會放過我，而暻然，他不會原諒我。”
“他們會的，只要你不再一錯再錯。”沈清檸向她保證着。
“哼，你住口！他們這樣對我還不是因爲你！既然他們都愛你，那麼你痛的話他們也會痛，既然我得不到，那麼我就要毀滅。誰也得不到。”謝靜雲面容陰狠，語氣惡毒，她心裡的怒氣只能用他們的鮮血不撫平。
“謝靜雲，你不能這樣！”
“我爲什麼不能？”謝靜雲已經爲了報復不顧一切。
當她把沈清檸的身世抖了出去後，以爲衛暻然和沈清檸的婚姻會面臨瓦解，沒有讓她想到的是他們不但沒有分開還靠得更近。
“謝靜雲，你放開她！”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是那樣的熟悉，讓沈清檸的心安穩地落下，不再感到害怕，更重要的是確定了他是安全的。
謝靜雲眸光一凜，快速地閃身到沈清檸的身後，兩刀將捆住沈清檸的繩索給割斷了，然後一手攬着沈清檸的上肩頭，扼住她的脖子，另只一手把一把寒光閃閃的水果刀就抵在了瑩白的頸子上，威脅着衛暻然：“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
“靜雲，放下刀，什麼事我們都可以商量。”衛暻然凌厲的眸光緊緊地盯着謝靜雲手中的刀，就怕她一個失手就做出傷害清檸和不可挽回的事情。
而謝靜雲閃開身後，沈清檸終於纔看到了衛暻然。他俊雅精緻的五官帶着絲絲疲憊，墨發有些凌亂，身穿着白淨的襯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了一顆，袖子挽到了手肘處，露出了結實的手臂，略顯白皙的肌膚卻泛着柔柔的光澤。他偉岸挺立，風神卓越，那強大的氣勢直直地逼向謝靜雲。
衛暻然的眸光落在沈清檸的臉上，與她的目光相接，彼此的目光在這靜寂的空氣裡深深的纏綿，流露出深情的繾綣，交織，融合，那是對彼此的關切。他們的目光裡除了彼此再沒有別人，這世界彷彿靜止到只剩下他們，在互訴情衷，在甜蜜私語，在殷殷期待。
他不是受傷了嗎？怎麼沒有看到他的傷口？
她臉上的傷一定是謝靜雲打的，他自責沒有保護好她。
他們這種眼裡只有對方的態度讓謝靜雲妒嫉，瘋狂，她手上的刀子在激動中壓下了一分。
衛暻然的眼神突然變冷，像是冷銳的刀鋒掃過謝靜雲：“住手！”
“暻然，我們什麼都可以商量嗎？以前我每次要和你好好商量的時候你都不願意和我談，現在你終於願意和我談了嗎？”謝靜雲勾着冷笑，眼眸晶瑩，眸中期待深厚。
“我們現在可以好好談。”衛暻然微笑着，想用笑來迷惑謝靜雲，讓她放鬆戒備。
“那好，你和沈清檸離婚，和我結婚，我們要在一起一生一世。只要你答應，我馬上就放了她。”謝靜雲依舊抱着這心裡唯一的希望，固執地想要實現，即使她的心裡比任何人都清楚機會太過渺茫。
衛暻然將目光落到了沈清檸的臉上，對上她的清澈明亮的雙瞳，淺淺一笑，然後就看向謝靜雲：“好，我答應你。”
剛纔那一眼他是想告訴她無論用什麼樣的手段他都會救出她，包括欺騙謝靜雲。
沈清檸咬着脣，眉心微蹙，擔心着，雖然謝靜雲可恨，但也很可憐，愛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整整十年，這份勇氣和堅持不是誰都擁有的。從這一點上，她很欽佩她。她心裡並不想衛暻然再欺騙她。可是她也知道在這樣的危急關頭她首要考慮必須是她和寶寶。
“那把你和沈清檸的離婚證和我和你的結婚證拿到我面前來，我就會讓她毫髮無傷。”她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相信衛暻鍛就妥協了，他不是輕易就能屈服的人。
衛暻然有些一絲無奈：“辦離婚結婚都得本人簽字，你和清檸都這樣了，我一個人是做不了的。不如你說一個好方法，我照辦。”
“把民證局的人叫過來，在這裡辦。”謝靜雲竟然如此說道，完全超出他們的想像，這無疑是要把自己逼上不歸路，“所有的東西辦好，我們都在這裡簽字。”
“靜雲，我告訴你，你若是這樣又得到了什麼？”衛暻然蹙眉，對於她的做法真的不明白，突然間他覺得這樣女人彷彿不再是他認識的那個謝靜雲。
在他的印象裡她少話，敏感，柔弱，嬌羞，可是卻沒有今天的狠辣和瘋狂，是什麼讓那個青蔥般秀致的女子改變成今天這樣？誰應該爲她的改變負責？
是他的冷漠和拒絕嗎？還是她的執着和堅信？
“靜雲，我突然很懷念以前的你。”衛暻然英俊的面容有些悲傷，眼底也盪漾起漣漪，“那個時候你還不是明星，只是大學校園裡單純的學子，你和羽柔在一起總是很不愛說話，總是面帶羞澀，眼睛漂亮的會說話，那個時候追求你的男孩子也很多，給你寫情書，你都不會看，還說不想談戀愛，想好好學習……直到羽柔出事，我才覺得你變了，你變得讓我開始陌生，你爲什麼要變呢？爲什麼不一直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女孩子，把你的美好在我心裡永遠的保存着。爲什麼你要打破這一切美好？讓我連懷念都不可以？”
那些淡淡的傷感和無奈都是衛暻然現在真情流露。謝靜雲曾經也美好純潔過，但是她的改變並不簡單。這其中一定藏着不爲人知的秘密。
“我還是喜歡從前的你。”衛暻然這句話輕到縹緲，帶着絲無奈，很是動人。
謝靜雲聽着衛暻然的訴說，她突然流下淚來，沒有任何聲音的哭泣更讓人覺得有些驚心的感覺。她的淚水一直沒有停歇着，視線模糊後又清晰，清晰後又再變模糊……她不想哭，可是抑止不住，身體都在涌動着悲傷，輕輕顫抖。
那個時候的她像花一樣美，可這個時候的她，她都不知道是什麼模樣了？
謝靜雲的思緒飄向了遙遠的從前，腦海裡浮起了從前的片斷，和衛暻然第一次的相遇，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和他無數交的擦肩，和他一起走過的那些年，還是季羽柔死後她看到他落下了男兒淚……
淚水越是洶涌越是悲痛，謝靜雲因爲這樣的懷舊情緒而動容，而放鬆了戒備，這便是衛暻然想要達到的目的，沒有哪個人不懷念自己曾經美好的青春，還有那純純的感情……
衛暻然溫和淡然的眸子微微一眯，冷光閃過，清明無比。
這便是他最好的時刻，謝靜雲已經陷入對過去的回想裡，她那把抵着沈清檸的刀子也鬆懈了幾分力道。他悄然地向她們走近，無聲無息，沈清檸看着衛暻然一步一步的靠近，眼眸睜得老大，直直地盯着，連呼吸都暫時停止，怕自己的一個動作會驚醒謝靜雲，也怕她發現衛暻然，她擔心到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處。
衛暻然自然也是心裡捏着一把汗，他眉宇深鎖，目光敏銳，薄脣緊抿，腳步輕到不行，只有三五米的距離像是走要獨木橋上，只要稍不留神，他就會掉下深淵，粉身碎骨。他的手心裡已經滲出了層層冷汗。
只差一步了，衛暻然在心裡重重地吐出一口氣，他伸手就要去抓住謝靜雲握刀的手時，身後卻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接着季羽墨、沈昊宇都上來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緊張到不行。
寧靜的空氣因他們到來的聲音而把打破，把謝靜雲從浮想中拉回了現實，彷彿靈魂歸位般，她纔看到衛暻然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暻然，你竟然如此迷惑於我？”謝靜雲這才清醒明白，手中的刀壓下沈清檸的脖子，只見有隻見血珠順着刀口流淌，沈清檸疼得皺了一下眉。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犯錯，你傷到清檸母子，你就是死刑！”衛暻然眼疾手快，一手製住她握刀的手，一手去攬過沈清檸。
謝靜雲的手腕被衛暻然用力一捏，恰好到痛處，她便痛苦地鬆開手，刀子從手上應聲而落。衛暻然腳下一踢，將刀子往後滑去。落到了季羽墨和沈昊宇的腳下。
他們低眸看到刀子上的血跡，眸光一沉，怒氣上涌。
這謝靜雲真是歹毒到家了。
謝靜雲卻一手拉住沈清檸的手臂，阻止着她被衛暻然順利地護在身後。衛暻然也不敢太過大力地拉着沈清檸，畢竟她是孕婦，重心不穩，萬一他用大力後謝靜雲卻鬆手，那麼沈清檸會被他的大力反蝕跌倒。衛暻然緊抿着削薄的脣，眸光突然冷冽。
“衛暻然，你不對她手下留情。”沈昊宇急步上前，關心急切。
“暻然，現在不是考慮太多的時候，救下清檸母子才最最要緊。”季羽墨知道衛暻然在擔憂，因爲謝靜雲的身後便是半身高的圍欄，如果用力不當，那麼謝靜雲極有可能栽下去，而這十層樓的高度落下去，不死也是癱瘓。
可若是被謝靜雲掌握了先機，那麼有危險的人便是沈清檸，其次便是衛暻然。只是一念這差就會改變太多。
衛暻然心中倏緊，可是非要用人命的代價換取平安嗎？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卻不得不讓他做出最艱難的選擇。
“靜雲，你馬上放手，我們什麼都不追究於你。”衛暻然以此爲交換的條件，希望謝靜雲能就此罷手。
“我不會放手，要死大家一起死，我不能幸福我要讓你們都不能幸福，這才公平！”她憤恨難耐，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暻然，她已經沒有理智可言了，你還和你講什麼道理？她根本就聽不進去。”季羽墨反而有些着急，眼下的情況再拖下去，對沈清檸很是不利。
“衛暻然，若是你不能保護清檸周全，那讓我來做。”沈昊宇大步上前，季羽墨攔住了他，“暻然知道怎麼做，你不要衝動而誤事。”
謝靜雲看着衛暻然緊鎖的眉宇，眸光閃爍不定，她竟然笑了。手中的力道突然加大，衛暻然一咬牙，將謝靜雲的手腕向外反剪她痛苦地悶哼，他的另一隻手緊緊地攬着沈清檸的細腰，可是謝靜雲依然不鬆手，衛暻然沒有辦法，只能去扯開她的手，他扣着沈清檸轉身，護她在懷，把自己橫在她們之間，謝靜雲用力過大，當這力道斷開時，她因爲慣性的力量往下踉蹌一步，整個人因爲這股力道栽了過去。
沈清檸窩在衛暻然的懷裡，緊緊地閉着眼睛，直到他溫潤平和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清檸，沒事了。”
她才緩緩睜開眼睛，此過程裡她沒有說一句，只是不敢說，只是用眼神和衛暻然交流。這會看自己就在他的懷裡，無比的欣喜。
“剛纔你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太害怕了？”衛暻然撫着她的長髮，盯着她臉上的五指紅痕，眸光中帶着痛楚和自責，“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不，我怕自己會說錯話而激怒謝靜雲，後果不堪設想，而且我相信你會讓我們沒事的。”沈清檸眼底綻放着相信的光芒，手掌卻撫摸着她凸起的小腹，“我和寶寶都相信你。”
“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的話了。”衛暻然低頭親了一下她潔白的額頭。
“她怎麼樣了？”沈清檸突然反應了過來，偏頭看向衛暻然的身後。
衛暻然放開她，轉身，看到謝靜雲的雙手緊緊地抓着欄杆，咬牙用力，不放棄，還拼命的掙扎。
沈昊宇和季羽墨大步上前，和衛暻然並肩站在一起，冷漠地看着身體搖搖欲墜，拼命往上攀爬，卻都不願意搭上一把手，看着她如此狼狽模樣，心底竟然有一絲的暢快。
“謝靜雲，這就是她的報應，害人終害己。”沈昊宇冷酷着一張俊顏，連語氣都早冰冷的，“你竟然敢去動清檸，你死不足惜！”
“真不明白謝靜雲你美好的天賦，有大好的星途，有良好的家世，有卓越的能力，爲什麼你要走上這條不歸路？”季羽墨真不明白，從前的謝靜雲真不是這個樣的。
“謝靜雲，告訴我是誰讓你這麼做的？如果你說出來，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重新改過，我會幫助你重新站起來。”衛暻然走上前，語氣很是認真，沒有半句是忽悠，“我不屑自己利用了你的過去將你迷惑，讓你放鬆戒備，我耍了一些小手段，但是我現在可以補償你，只要你真的願意改過，你還是我的朋友，我依然會記住你最美好的模樣，我會幫助你減刑，會讓你擁有美好的未來，你也可以去尋覓屬於你的幸福。你不要怕，我是真心誠意的。相信我好嗎？”
對於謝靜雲，他不想用仇恨去報復，要讓一個人對你感恩戴德，最最有利的便是以誠動人，用寬容去感化對方，仇恨終究是毒，害人也害己。
謝靜雲看着衛暻然，很是不相信，她的眸光中帶着深深的疑問：“不，你是該恨我的，你不可能會這樣幫我……我什麼都沒有了，我又怎麼能重新來過？太遲了，已經太遲了……”
“只要你對自己有信心，一切就不會遲……”沈清檸也上前兩步，溫柔淺笑，“來，把你的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清檸－－”季羽墨和沈昊宇喚她。
“沒有人一開始就想犯罪的，很多時候真的是逼不得以，我相信靜雲就是這樣的。”沈清檸晶亮的眸子一直盯着謝靜雲，給她力量與溫暖。
“來，抓住我的手。”衛暻然向謝靜雲伸出了大手，“讓我代替清檸和寶寶。”
謝靜雲咬着脣，看着衛暻然的手，眼眶灼熱，不知不覺又想哭，她突然很容易被感動。
“不，暻然，你不要救我，我不值得。”謝靜雲臉色蒼白，搖頭哭泣，能量消耗太多而只剩一隻手在苦苦支撐沉重下墜的身體，“你知道嗎？羽柔的死和我有關。”
終於，這個答案就要浮出水面了。
衛暻然、季羽墨身體微微一怔，都極力壓抑着悲痛。
“是我害死她的。”謝靜雲已經悔恨不已。
“羽柔到底是怎麼死的？你告訴我！”季羽墨臉色凝重。
謝靜雲的手指一點一點從欄杆上鬆開，身體不斷下墜，她看着下面的，閉上了眼睛，她覺得自己死了倒是乾淨好，不用再揹負一世罵名，不用再隱藏着罪孽。
這些她壓在心裡的痛苦已經把磨得發瘋了。她想要甩開，卻越被往事纏緊，直到不能呼吸。她眼含淚水，看着季羽墨怒目的模樣，再看看衛暻然蹙起的眉心，回想起季羽柔甜美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真的做錯了。
“在暻然和羽柔訂婚的前一晚，我把羽約到了他們新婚的別墅裡。我告訴羽柔一個驚人的秘密，而這介秘密便是我的身世。我根本就不是謝文翔的親生女兒，我是季世平的女兒，是你季羽墨和季羽柔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用這個威脅羽柔，要她不要和暻然訂婚，否則我就會把這件事情公佈出去，讓你樣的父親英明盡損，還要讓他的政治生涯終結，爲此季羽柔不得不答應我。可是隻要羽柔在一天，暻然就不會正眼瞧我一眼，所以我暗示她只有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纔會安心，所以她那晚自己關上了所有的門窗，寫下了遺書給我讓我幫她寄到季家，纔會撫平她的死因。那天雷雨交加，雨水助漲了火勢，所以你們趕到時候已經沒有希望了。”謝靜雲顫抖着專線回憶着當初，悔恨交加，淚流滿面。
季羽墨覺得身體頓時失去了力氣，頭腦昏沉。她雙手撐在欄杆上，顯然不能接受這一切，這是一個他根本就沒有想過的意外，謝靜雲竟然是他們季家的女兒。
“不，這不真的。”季羽墨搖頭，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如果你是季家的女兒，你就不會對羽柔如此狠毒？竟然讓她去死！你還和她情同姐妹，你父母當初也待你很好，你怎麼做得出來？你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你萬死都不足以謝罪！”
季羽墨眼眶發紅，怒目幾欲迸裂，那銳利的目光彷彿刀刃，片片向她削來，彷彿要將她凌遲處死。他雙拳緊握，幾欲抓爛手心。胸口的疼痛像是被澎湃和海嘯席捲拍打，心臟已經四分五裂。
他那像仙女一般的妹妹，竟然死在好妹妹的手下，還是爲父親的那點隱秘。他那英名的好市長父親竟然在外有私生女？這若是給全市的百姓知道了，真是笑話！
衛暻然看到季羽墨的痛苦傾泄而出，彷彿潮水連綿不絕。他聽到這個消息也是震驚久久，不願意相信這其中的秘密竟然是這樣的。
同樣是市長的女兒主，一個像是仙女一樣受星捧月，一個是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活在養父的逼迫與威脅裡，竟然也造就了她後半生的悲劇。
這到底是算誰的錯？
沈清檸看到傷痛的兩人，爲這個驚人的真相而疼痛。想到那個公主般的美好女子的香消玉殞，她的心底竟然滋生出難過。
她佩服這個女子爲了父親的英名而放棄自己，放棄愛情與幸福，這樣的美好不是誰都願意做到的。
“是，我是該死。爲了得到暻然，我做了太多的壞事，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就讓我從掉下去，去找羽柔，向她說一聲對不起，我的良心才能得到寧靜，靈魂纔不會痛苦。也只有我死了，纔不會污辱了季市長的英名。因爲謝文翔知道這件事情，他總是用這個來威脅我和我媽，當初接近昊宇，讓飛宇集團挽救謝氏也是如此，讓我這麼多年不能自由的追求暻然。我用自己的靈魂去和惡魔交換，得到這樣的結果是我罪有應得。你們都不要管我，你們走吧，馬上走！”謝靜雲已經了無生意，只想能得到解脫，才能輕鬆。
季羽墨冷眼看着她，目光如釘，狠狠地砸進她的身體裡，只見鮮血淋漓：“我當然不會救你，你早該死了，死一萬次我也不會同情你。我告訴你柔羽不會原諒你的，你根本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她是好人上了天堂，成了天使，而你是壞人，應該墮入十八層地獄，受盡極刑，永不得超生！”
“她雖然有罪，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給她定罪。羽墨，畢竟她也是你妹妹。”衛暻然上前拍着他的寬肩。
“我只有羽柔？一個妹妹。她應該得到她的幸福。”季羽墨漆黑的眸子盯着衛暻然的面容，“你現在有你的生活了，你冰願意替羽柔討回，但我是她大哥，我要替羽柔討回來。”
“我也不會讓羽柔受到不公平的待遇。”衛暻然接上季羽黑漆黑的眸子，重重點頭，“可這有關季市長的聲譽，如果被公佈開來，那麼羽柔的犧牲就白廢了。她用生命保住的秘密你真願意讓它變得一文不值！”
突然間季羽墨全身無力，難道就要謝靜雲活得瀟灑，讓季羽柔的死永遠成了秘密。
“好了。”衛暻然握了握他的肩頭，“有些事情還得多想想再說。我要救她。”
而在這件事情沈清檸卻沒有一點發言權，畢竟她的身份讓有很多顧忌。她還是不不希望謝靜雲死，畢竟人命關天，她也有她可憐的地方。
衛暻然上前抓住謝靜雲的手腕：“你握緊我的手，不要放棄。”
他咬着牙，用盡全力將她拉起，但是她已經手軟到放開了欄杆，正好被衛暻然握着手腕，然後她的身體驚險地在空中蕩了蕩，腳下虛浮，身體沉重，手指疼痛，失去信念，她已經沒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希望。
“暻然，你放手吧，否則你也會掉下去的。”謝靜雲的身體又往下墜了些，衛暻然的上半身已經向外探了出去。
“你不是要補償羽柔嗎？你只有活着才能償還。替羽柔去孝敬他的父母，你知道嗎？死了，你就逃避了一切。”衛暻然鼓勵着她，讓她的心底燃起生的希望。
“是啊，我要補償，用我的所能……”謝靜雲咬着脣，覺得衛暻然的話很對。她只有活着做些有意義的事情才能補償。
沈清檸也上前想要幫忙，再次向謝靜雲伸出了手，衛暻然阻止她：“你在邊上看着給我加油就好了。這樣會讓我更有力量。”
衛暻然憋着氣，想一股力氣把謝靜雲往上提，可是突然陰沉的天空下起了雨，沈昊宇上前拉過沈清檸：“走，到那邊躲雨，這裡交給暻然。你過去我就馬上來幫忙。”
沈清檸這才點頭同意：“好。”
當沈昊宇就要幫忙的時候，謝靜雲一用力，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指尖脫離，她整個人就急速往下墜落，像是一片從枝頭墜落的樹葉，飄飄蕩蕩，風揚起她的長髮和衣衫，她張開雙臂，安詳的閉上眸子，任自己往下飄落，她心中竟然沒有一絲的害怕，反而充滿了寧靜。
好做衛暻然讓沈昊宇做了一些措施，謝靜雲落下去後陷入昏迷，被送去醫院急救。結果卻是腦部受傷，昏迷期間她醒過一次，在醫生和警察的共陪護下她把所犯的罪行和她知道的陰謀都說了出來，後來又陷入了昏迷，又醒了一次，她說要要做蘇荷安的證人，因爲是習玲讓程欣遙要周仲凱和她做的壞事，可是她的身體根本不允許出放過，後來又陷入昏迷，直到醫生宣佈她陷入長期昏迷，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WWW☢тt kan☢￠O
季羽墨見此也只能把這個秘密給隱瞞，沒有告訴父母。
蘇家的案子被正式提上了日程。
因爲證據齊全，程國海和習玲都被定罪，程欣遙和周仲凱也難逃法律制裁。周仲凱的前途堪憂，後悔是否只他知道。
蘇荷和沈清檸終於可以走在陽光下去。
衛暻然和沈清檸一左一右扶着蘇荷牽手走出法庭的時候，面對所的記者的關於婚禮的問題時衛暻然道：“我們的婚禮當然會舉行，到時定會請大家。”
而跟在沈清檸和衛暻然身後的聞晴和季羽墨剛好對視了一眼，因爲他們是這場婚禮的伴娘和伴郞。屬於沈清檸和衛暻然的幸福已經到來，而屬於聞晴和季羽墨的愛情正悄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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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衛暻然和沈清檸的婚後生活，等葉子想想再看吧。有什麼想法可以留言，葉子儘量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