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我不怕失去
【140】
聞晴說完，漂亮的眼眸上蒙起一層灰暗，彷彿陰雨的天空，灰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絲明亮的色彩。她的心湖洶涌澎湃着，越是接近婚禮的時間她越是糾結痛苦。她以爲自己可以強壓下心裡那份渴望，可卻無法讓自己的心也平靜。
自從她決定和周仲凱結婚那天開始，她沒有一個晚上睡好覺了，每夜都在牀上輾轉難眠。閉上眼睛讓自己入睡，卻又不斷地睜開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孤單，難過，矛盾……都在心裡陳雜着。
現在她把自己心底最隱諱的秘密告訴沈清檸，突然覺得有那麼一絲的輕鬆了。因爲她不再是一個人壓抑着這份感情，還有另一個她最親密的朋友幫她分享承擔。她的秘密有了渲渲的出口。
沈清檸聽着聞晴的訴說，只感覺到這個深藏在她心底的驚天秘密把她都給壓垮了。這是什麼情況？聞晴和周仲凱的孩子沒有了，她喜歡的人不再是周仲凱了，她喜歡上了別人。
這一系列的變化讓沈清檸真的無法消化下去。她看着手中的橙汁也沉默了很久很久。當她再度找回自己的聲音的時候已經沉默了半個小時。
“晴兒，你喜歡的人是誰？”沈清檸攪動着杯中的吸管，擡起目光落在聞晴有些憔悴的臉上。
聞晴抿了一口橙汁，淡淡一笑：“檸檸，無緣在一起的人，我不想告訴你。”
“無緣？你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你們不能在一起？”沈清檸的語氣有一絲的激動，對於聞晴的放棄她有些生氣，“既然你已經不喜歡周仲凱了，爲什麼不告訴他？而且你已經沒有了周仲凱的孩子，你應該誠實的告訴他，不應該欺騙他。你這樣對他來說不公平！我看得出來他是滿心喜歡小孩子的。如果他若是自己知道了，他會是怎樣的痛苦和憤怒！我不想看着你和他走到仇恨彼此的一步。現在告訴他還來得及，然後再慎重地考慮你們是不是要結婚。”
“告訴他，還來得及？”聞晴搖頭，“不，我不會告訴他。”
“除非他對你的愛夠深，否則你會失去他。”
“我不怕失去他。”她堅持。
“晴兒，你要我怎麼說你？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擔心你。昨天我問幸福嗎？你還說會幸福。可是今天當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我知道你不幸福。你明明可以可幸福的。你怎麼能親手把自己推向不幸福的深淵呢？ ”沈清檸苦口婆心的勸她。
可是聞晴卻不語了，她又喝着橙汁。看得沈清檸很是着急。
“檸檸，不要再多說了。我心裡已經做好好決定，你只當一個旁觀者就好了。”她提醒着沈清檸不要告訴任何人。
“事情都嚴重到這樣的地步了，你讓我如何心平氣和的當一個旁觀者。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你讓我這樣做對我是不是很殘忍？”沈清檸覺得自己被她排除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檸檸，如果我不把你當姐妹，我又怎麼會把這一切告訴你。而且我是爲你好。”聞晴握着沈清檸的手解釋道，“你別太激動。”
“可是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去斷送幸福－－”沈清檸的明眸深處流轉着擔憂。
“我們不要再說這個話題了。”聞晴截斷了她的話，“記住你現在是孕婦，自己和寶寶是第一位，不能爲了我而情緒失控，而且我自己的化解之法，你不要擔心。事情沒有發展到最壞的地步，一切皆有變數。”
看着她精芒閃爍的眼眸，彷彿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般。
可沈清檸的一顆心還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着，有些喘不過氣來。
自從聞晴向沈清檸坦白了心中秘密後，這接連幾天她都有些心不在蔫，總是發呆走神。明天就是聞晴的婚禮了，她又不是新娘，可是她卻怎麼也睡不着。她輕輕地翻了一個身，動小心翼翼怕把衛暻然吵醒。她面對着落地窗，睜着眼睛看着外面渲染着潔白月華的夜色，心底再一次默默地嘆息。
突然她感覺到腰間上多了一份重量，她的身體便被納入了一個溫暖的胸膛裡，被一雙有力的手給緊緊的擁抱着。
“把你吵醒了？”沈清檸任衛暻然抱着她，沒有動。
“沒有。我是自己民睡不着。”衛暻然的下顎輕放在她的肩窩裡，輕聞着她身體的清香，“你有心事？”
“我沒有。我只是想到晴兒明天就要嫁作他人婦了，心中有些感慨。我們青蔥的少女歲月好像再也回不去了。”沈清檸沒有說出她心裡深藏着的屬於聞晴的秘密，這是她和聞晴兩個人的秘密，她又怎麼能告訴衛暻然。
“你看你，這有什麼好煩惱的。人總是要長大，長大後就要成家，這是很正常自然的過程。你都嫁人了，快當媽媽了，聞晴當然也會，你們不可能永遠停留在少女的時代，你會的角色會從女兒到妻子再到母親，這樣的人生纔是完整的。你就抱着祝福的心態就好了。”衛暻然將她摟在懷裡，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胸膛，讓她的耳朵聽着自己的心跳，也許會給她安全感，“你是孕婦，不能多想，如果你非要想，就多想想我們的寶寶，是長的像你多一點，還是想我多一點，或者想想他們的名字也好啊，總好過你想其它事情。”
“嗯。”沈清檸在他的懷裡輕輕點了點頭。
“明天就要去參加婚禮了，明天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你就好好的睡一覺，否則會累壞你的，而你又不能太累，所以就必須養足精神。”衛暻然溫言細語，用手輕拍着她的背，幫助她可以好好的睡眠，“你快閉上眼睛，睡一覺。”
沈清檸聽話地閉上了眼睛，在他懷裡找到舒適的睡姿，讓自己快快進入夢鄉。
而在家裡的周仲凱要和聞晴在婚前的一晚不見面。家裡的新房是周母和姨媽包辦。然後周仲凱將周母和周家的親戚全部全排在了酒店裡，也沒有多少人，都請的最重要的親戚。他向周母告別後準備回家。他剛到樓下就碰到了熟人，程國海和一幫高官正往裡走，都十點了，纔到這裡來吃飯。
“程局好。”周仲凱與他正面相撞，想不打招也不行。
“原來是仲凱。”程國海笑道，“來來來，一起吃個飯，我介紹些人給你認識。”
“程局，明天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今天就失陪了。”周仲凱委婉的拒絕他，“下次我請飯給各位前輩陪不是。”
程國海看着他，眉目間看似和藹，實則精芒暗藏：“我知道你明天就要結婚了，在這裡我先恭喜你。但今天也是一個難得的讓各位前輩學習的機會，錯過這次就沒有下次了。”
這話裡的暗示很明顯。要想事業有所進展，那麼和這些顯官貴人接觸是必不可少的。而後以後也不併是請吃飯道歉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周仲凱也有些爲難，然後他終究是點了下頭：“感謝程局，我坐會兒。”
然後一行人便去了已經訂好的包廂，點了一桌子的菜，當然更少了不白酒。
“仲凱，來，滿上。”程國海準備給他倒上白酒。
周仲凱想推辭，但是卻無法只好道：“我酒量不好，少來點。”
“我知道。”程國海果然沒有給他倒太多，大約二兩的樣子，然後他向衆人道，“仲凱現在是暻然身邊的秘書，踏實苦幹，有前途。不過你們肯定不知道他是我女兒遙兒的同學，他們關係挺不錯的，遙兒一直都讓我好好關照他。”
周仲凱一聽程國海提到程欣遙就有些發怵。
然後大家就舉杯說要乾杯，周仲凱以爲只是說說，沒想到他們真的一口乾了。他也沒有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幹了。
然後又倒了些，他實在不想喝醉，畢竟明天是他人生中重要的日子。他就要和聞晴結了，斷然不能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出事。他見倒了一些就中說到：“程局，我就這點了。我明天還要結婚，我不能誤了事，若是沒有事情的話我一定陪你和前輩。”
“你看還沒結婚呢？你就這麼怕老婆嗎？還是怕明天老婆跑了。”程國海條趣道，“若是是真跑了，明天我賠你一個新娘，怎樣？”
程國海雖然是一句玩笑話，但是他心卻有些心驚，腦海裡直覺就跳出了程欣遙三個字。他面色微暗，然後笑道：“程局說笑了，怎麼會呢？只是這一生一次的婚禮，我得尊重新娘是不是？這日子才能長久。”
“也是。”程國海點頭，然後也沒有給周仲凱多倒酒，“那就喝水吧。”
他把周仲凱的酒杯的酒給倒到自己的杯子裡，然後叫了一杯水。
外面的服務員剛把水倒好端到包廂前，一個陰影靠近，伴隨着清脆的腳步：“你等等。”
服務員扭頭看向來人：“小姐，有什麼事？”
“這些錢是給你的，這杯水我送進去。”然後她把錢給了那個人，交易成功，她看着白開水，丟了一粒藥進去，看着它化成了細小泡沫，然後她扭開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