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縣長真是地委莊世誠書記親自點的將,而且受到重用,在德平髯髯升起的一顆政治新星。
所以,就連麻川的一號人物周富德這土匪書記都有所忌憚,收斂了一些賣個好?
不過轉爾一想,大家又覺得好像有些不可能。傳聞說是周富德可是地區行署專員王朝中推上去的,如果真那樣子,王就是周富德的大老闆。
如果不是王也絕對不是莊世誠,因爲莊大老闆也是去年才調過來,而周富德擔任麻川縣委書記已經好幾年了,歷經了兩位縣長的大變故。
這些亂七八糟念想弄得方鴻國一時心情有些複雜,感覺今天的常委會估計又會沒啥戲唱了。
就是換作今天自己坐在葉凡那個位置,也絕對會念周書記一個好。人家把權力全下放給自己了,由着你去胡鬧。
就連潘麻子這個金桃鄉的一把手被葉凡一把撤了此明擺着插手人事,所有的一把手們都最忌晦的事,都給周富德講成了某些不聽話的同志,這個不聽話的同志當然指的就是潘麻子這個倒黴蛋了。
而且,後面還誇葉凡處理得當。那不是隱晦地贊同了葉凡這個縣長對潘麻子的處理。
書記一點頭,老潘同志又是被縣長撤了職的,那潘麻子這貨是徹底沒戲了。
方鴻國同志啞火了,更沒其他常委們什麼事兒,大家當然是存着看小葉縣長表演的心思了。
所以,會議室裡又恢復了平靜,各個常委們不得不嘆息周富德的詭異,這詭異一撒出居然立即化解了老對頭方鴻國的如山質問,成功的轉向了葉凡同志。
不得不說,周富德這個土匪書記並不光是一般的匪氣,他還繼承了土匪們當年設計陷害英勇的人民解放軍的時候那種狡詐的遺傳茵子。
啥叫‘師夷長技制師夷’,周富德玩的是乾坤大挪移,把葉凡同志的威力挪移到了自己手中來壓制方鴻國,玩得一手好權謀。
果然奏效
葉凡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呵呵,首先我得感謝周書記對我工作的大力支持和肯定。
其實,這些天來,我只是到下邊去逛逛,發現一些小問題後及時糾正過來。
周書記非常的支持我的工作,每當發現什麼問題我向他彙報時他都會指點一二。
我相信,麻川有了周書記在,我有信心幹好麻川的工作,穩步推進經濟提速,大力發展民生設施,活躍老百姓生活,讓咱們麻川在地區也有一席之地……”
葉凡當然也是投桃報李,小棒了周富德一眼,說到這裡又停頓了一下,發現周富士德那嘴角居然掛着一絲淺淺的,不易覺察到的微笑,而且,詭異的就是,這廝正朝着方鴻國在微笑。
其他常委們當然心裡也在冷笑,笑啥?
自然是笑縣裡的一號二號兩大人物好像串通一氣,互相吹棒演戲罷了。
“言歸正傳下去跑了幾個鄉,還沒跑完。不過,問題也發現了不少。問題我先不提了,在這裡,我先談談自己幾個不成熟的想法。在坐的都是我的前輩,經驗豐富,等下有什麼補充時,或好的建議千萬別藏着掖着了。報喜不報憂可不好,目前麻川的現狀,可是憂大於喜,我希望同志們多報憂慮,也好促成各位想些辦法來解決掉這些問題,矛盾。”葉凡講到這裡呷了一口茶。
自然是想看看在坐常委們的反應了。自己第一次上常委會,總得小心點。
要從點點蛛絲馬跡中尋到各個常委們的細微變化,從錯亂的糾結中找到他們的節點,理清這些紛亂的關係,纔能有目地的下手,找到最適合自己的路線,手段玩轉權謀。
葉凡從來信奉‘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這是獲勝的最重要疇,不知對方底細你胡亂的舉起大棒殺了一氣,一點門都不找到還白白耗費自己精力。而且,知道了對方一些底細,也好正確的判斷自己跟對方的關係。
是準備結成利益同盟還是漠然視之,抑或是打壓對方,或者是下陰手乾脆一捋到底,就像是馬雲錢之流,如果再不聽話的話就得想些其它什麼路子了,聽話的話那就當作沒看見。
“葉縣長客氣了,呵呵”這時孫明玉湊了一句,剛纔葉凡那般的謙虛,以小輩自居,雖然在坐的都曉得這個是人家小葉縣長在自謙,當不得真。
不然,坐他那個位置的就是自己了,怎麼還會輪到他。不過,在坐的常委們聽了心裡還是相當舒坦的。人這種東西,自然喜歡聽吹棒的話了,明知道是假的也喜歡聽,人性本虛嘛
其它常委們在孫明玉部長髮話後也微笑着點了點頭,算是衝葉凡打了個招呼,表示友好。
“從這幾天的情況來看,咱們縣有些方面的情況相當的嚴重。主要就是缺錢,沒有錢好多本來就能辦到的事也無法辦到了。綜合各方面情況,我搞了份初步的計劃出來。”葉凡講到這裡從皮包裡拿出了一疊材料,每個常委了一份。
會議室裡頓時響起了嘩嘩的翻書聲。
“我的計劃是以咱們麻川每個鄉鎮的地方特色爲基礎,以發展各種基地來帶動全縣經濟的增速。靠山屯子鄉的毛竹特別的多,那就以毛竹爲原材料基地,發展跟毛竹有關的,比如經辦竹製品廠,竹筍的加工等。”葉凡講到這裡有意停頓了一下。他在等其他常委們提點看法或意見都行。
果然
黨羣書記韋不理坐不住了,問道:“葉縣長,你的想法很好,不過,也算不上什麼新鮮事了,這個,在坐的都想過。
靠山屯子鄉的毛竹可以稱之爲竹海,人一走進去漫天都是竹子。只是,靠山屯子那條公路葉縣長也去過,想必也體會過那種坐車的勞頓之苦。
就是一些土生土長的麻川人也受不了那種顛簸,就更不用說外鄉人,外地客人,外地商人了。
而且,天車山脈那座天牆更是阻隔了外來商人來辦廠投資的一堵令我們麻川所有人民都吃盡苦頭的惡夢,說他是惡夢一點也不爲過。”
“是啊天牆,有了這堵天牆,麻川想進步,想發展,都不知從何談起。
外面的客人是聽天牆而變色,前幾年縣經貿委的宋平主任,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幾個外地客商請到了咱們麻川。
客人們本來準備到麻川來辦個廠子什麼的,後來一看那天牆,全嚇得退怯了。
說是光是那道天牆,那昂貴的運輸成本就能把他們本來就贏利不多的生意全摧圬了。
而且,貨車載重太多十分的不安全,同比地區各個區縣的車費價格,麻川翻了一番開車的還不想走天牆。
說是過天牆運的貨物少,即便是貴了一些,但他們還是不划算,更可怕的還不在這裡。
因爲天牆每年都會吞噬掉幾十條無辜的生命,錢雖說重要,但跟命相比,還是命來得值錢一些。
最後,還是沒能留住人客人。那些客商在翻過天牆後都會心有餘悸地站歸元縣城看着那高聳入雲的天牆說道:他孃的,老子再也不想到這鬼地方來了,狗屁地兒”這時,青山鎮書記鐵東同志忍不住罵了幾句粗話,頓時引得會議室各個常委們哈哈大笑。
“你們別笑,那句話是一個外地客商說的,我只是轉述一下。”鐵東說完後斜了葉凡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了。
“呵呵,天牆,的確可怕。我頭天來的那天,也是提心吊膽的把車子給開下來的。不過,我也觀察過,天車山脈那條路,主要是太窄了一些。
估計主幹道就5米左右,加上一點毛邊,也不會超過七米的。兩部大車相錯就無法過了,因爲公路邊的那點餘地相當的危險。就怕那路基不實車子就翻下去了。
往往都得退到拐彎處再錯過了,而這麼一來,問題就出來了。有些大車往後一退,不小心就得退到幾百米的懸崖下去送了性命。
往往遇上這種情況時,誰都不想退。這麼一僵持下來,實際上的車又沒幾輛,可是堵起車來卻是相當的嚴重。
這個,也使得咱們麻川的貨物無法順利運出去的難關之一。”葉凡也談了談自己對天牆的感受。
“葉縣長講得溜啊,那我倒想問問,你有什麼花招能用靠山屯子的毛竹招來金鳳凰?嘴皮子誰不會吹,拉來客人,廠子辦起來纔是真金白銀,哼”這道冷哼聲居然是從門邊傳來的,自然是馬雲錢那騷人上好藥後及時回到了會議室。
這廝其實早就輕輕斜推了門聽了一陣子了,這下子似乎抓住了葉凡的什麼軟肋,所以,突兀地衝了進來張口就來事了。令得各個常委們全皺起了眉頭,覺得這廝是大失常委臉面。
“呵呵,馬書記問得正確。辦法不是沒有,就看在坐的各位能否鼎力支持了?”葉凡說完後掃了大家一圈下來。
“先說說你的打算?”韋不理問道,他可不會胡亂上當頭腦發熱就承諾什麼的。
“我已經聯繫上了一個日本客人,聽說我們這裡有很多毛竹,一個星期後就要到咱們的靠山屯子鄉去轉悠一圈。
能不能留住客人,那就得用實力說話。估計毛筆這種原材料應該沒什麼問題,問題就大在天車山脈和咱們縣城去靠山屯子鄉的那條路了。
前幾天我已經跟該鄉的書記和鄉長都交待過了,他們的積極性也很高。聽說第二天就發動起來,自力更生,修路了。
當然,也只能說是清理一下路面,搞些碎石子鋪平一些。而天車山那條更關鍵的路咱們還沒開始。
所以,我希望在坐的常委們都能支持我的工作,首先得把路給拿下才行。年關也將到了,咱們得趕在前頭稍微修理拓寬一些路面。”葉凡一臉凝重,說道。
“修理一下倒是行,拓寬就有麻煩了。前幾天我去地區跑了一圈子下來,地區交通局的吳局長說是今年要把錢全部傾斜到羅州到水州那條路去,所以,今年咱們縣基本上全得靠自己了。倒是莊書記給了咱們縣30萬塊的炸藥,倒是能救救急,只是,光是這點炸藥,又能炸開幾個山疙瘩呢?”周富德板着臉孔,說道。
“莊書記就不能多給些嗎?”縣武裝部長齊歸雲脫口問道。
“多給,跟大家說句大實話。這30萬塊的炸藥,是人家莊書記看在葉縣長面上給的,是特地從書記基金中擠出來的,不容易”周富德也不知作何心思,居然又隱晦地小棒了葉凡一場。
幾個常委聽他那麼一說,頓時那眼神又隱晦地在葉凡臉上掃了幾下。估摸着心裡都在嘀咕:“難道葉縣長還真是莊書記的鐵竿親信?不然,那可是書記基金中抽錢。”
其實每個縣都有縣長基金和書記基金,這筆錢上面說是由縣長書記支配,用在什麼地方救急。
實際上各地的縣長書記全把這個國家設立的基金變成了自己的私人錢包。
花銷估計大部分都用在了私事,吃喝玩樂等方面了。實際上就是一變相的私人小金庫,只是這個小金庫是有批准的罷了。
同理,地區和省都有。
莊書記肯從自己的基金中抽錢出來,那此事如果屬實的話的確可以看出他對葉縣的親遠了。自然,馬雲錢、韋不理之流那眼中露出的卻是赤luo裸的忌妒。
“咱們都想修那條路,不過,沒錢也是空想,唉……”常務副縣長方鴻國也嘆了口氣。
其實作爲一個窮縣的常務副縣長,那日子也不好過。眼見着到地區開會,人家其它縣的常務副縣長在大把的花錢,就自己得勒緊褲腰帶幹**,上個館子都得斟酌再三,方鴻國不鬱悶纔怪。
“縣財政一塊就不能出點?那怕是一點總比沒有的好?”宣傳部的杜小蘭部長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
“杜部長,咱們縣財政局本來就是個空殼子,現在嘛呵呵,估計得負下重債了,各位以後就別指望着能從縣政財局弄什麼錢開支了。”馬雲錢突然笑了,那嘴角一翹,笑得相當的燦爛。興哉樂禍之色溢於言表。
葉凡恨不得上前甩這老小子一個耳刮子,方圓其實也差不多,心裡還暗暗後悔,眼光隱晦地掃了這廝那小腿一眼,心道下次逮到機會一定得讓這**那骨頭斷了才行,不然,很難令他消停下來。
馬雲錢的意思很明顯,自然是指葉凡在靠山屯子鄉和金桃鄉大把子撒錢的事了。
不過,馬雲錢這次可是踢到鐵板上,他那話音剛一落地,就聽到了一道威嚴而熟悉的冷哼聲傳來。
老馬擡頭一看,見周富德那臉陰沉得能滴墨水了。心裡一愣暗道:“怪了,我講那姓葉的小子亂花錢老周哼啥?你應該站出來同我一起批判一下這小子纔對啊這小子太不是個東西了,縣裡的錢全當成自人兒的私錢了,想怎麼撒就怎麼撒了。明知道沒錢,還要讓咱們負債,什麼東西?”
老馬自然不明白了,剛纔他一離開去上藥時人家周富德爲了對付方鴻國這個老對頭,對葉凡這個縣長在靠山屯子鄉和金桃鄉的破事兒都是極力的給誇獎了一番。
那是周富德在隱晦地承認葉凡作得對,不然怎麼會誇獎。說明周富德贊同的,自然,這個也是周富德爲了拉攏葉凡同志,防止他跟方鴻國這個老冤家結夥的手段罷了,其實周富德心裡肉痛得要命,早在心裡把葉凡這個敗家子兒痛罵了一頓。
周富德都贊同了你馬雲錢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時候明擺着不是在講葉凡那幾件事都是處理得不當,亂花錢什麼的。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那不是在打周富德這個書記臉子。
難怪周富德那臉色不怎麼好看?
方鴻國一看,估摸着馬雲錢還不知道剛纔周富德國隱晦稱讚葉凡的事了,好像這事絕對是有機可趁了。
這廝立即來了精神頭,假意說道:“老馬,不能這麼說話,葉縣長也是爲了全縣人民。出發點是好的,即便是花了一點錢,那個也是爲了孩子們的安全以及老百姓們來年那桃子能賣個好價錢。事出有因嘛,咱們得寬諒一點。”
方鴻國的意圖相當明顯,知道馬雲錢一聽絕對會反水的。
馬雲錢這廝果然中計,立即火大了,大聲反駁道:“一點錢,那可是接近200萬,咱們縣全年的財稅收入不過**百萬,200萬將近佔了三分之一,還是個小數目?難道葉縣長把明年一年的錢全砸出去了才叫大數目?都那樣子揮霍,咱們縣幹部職工明年全得喝西北風去。”
其實馬雲錢也不笨,他是深知周富德這個一號跟方鴻國的恩怨的,只要方鴻國開口,自己站出去鬧得再兇,周富德絕對會站在自己一方,狠狠地對付小方子的。
馬雲錢明面上在反駁方鴻國,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是在炮打小葉縣長了,這個,在坐的哪個又聽不出來。
不過,這次馬雲錢註定要失算了,周富德差點暴怒了,心道:“這個蠢材,剛纔咋沒把他給摔死了,還回來丟人現眼乾什麼?老子定了調子的事你這貨來挑刺,啥意思?”
所以,嗑地一聲,桌子被他重重地敲了一下,手一揮,這廝以前的霸氣重現,叫道:“鬧夠了沒有老馬,鬧夠了就歇一陣子,你那腿腳可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