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妹並未意識到什麼,但身子已經到了牆角,而且身子“啪”的就摔倒在地板上,那種聲音很大,驚得張遠志渾身震顫了一下,爲什麼哥哥要這般的對待香妹,難道他不愛她嗎?他不愛她爲什麼還要這般的娶她呢!張遠志有些痛心的抹着淚水。
香妹似乎很怕大家的同情,而爸跟媽像犯傻了一般,靜靜的看着,並沒有任何人去說情的舉動。
“香香,快點呀!你自己的老公你不伺候,難道還要我這個當爸的伺候嗎?”爸爸張三賢也跟着怒喝了一句。
“難道也要我這個老婆子伺候嗎?”這句話是媽說出來的,媽的淚水早已糊住了眼睛,而張遠志現在也是一樣的淚落如雨。
香妹趕緊起了身子從袋子裡剝了一個香蕉,然後送到了張遠恆的跟前,
香蕉突然成了血色的,因爲香妹的手指上全是血,張遠志一扭頭就出去了,他抹着淚眼衝到了樓下,在拐角處抹乾了淚,然後買了幾個創可帖,朝着一個年輕護士支會了一下,那個護士便上去了。
“遠志!你做什麼?哭什麼呀?你的嫂子真的很漂亮。”
“謝謝!”
“你哥沒事的,我剛纔在醫務室裡問了風醫生,她說沒多大問題,就是一時心氣淤結才導致昏迷,不要緊的。”
張遠志點了點頭,跟着江主任朝着醫院門口而去。
“謝謝你。”
“謝我什麼,小吳,難道謝我幫了你的忙嗎?沒事的,放心好了,你哥真沒事的,咱兩現在得儘快去於家村,這是段副縣長佈置的任務,那個羅柱子讓公安局的去收拾,咱現在去年看下情況,爲什麼集體糾結在政府辦門口打人呀?肯定有問題。”
張遠志點了點頭,他本想將這個事件的過程給江主任說一下,但那是沒有證據的,自己論情理只是臆測而已,沒有任何的權威性,所以還是不說的好。
“我想也是!”吳於有些遲疑的看着這個江主任,心裡還在思量剛纔的那個情節,爲什麼香妹會嫁給一個自己都不喜歡的男人呢!張遠恆竟然無恥的當着他的面打了自己的香妹,這個張遠恆真是可恥至極的男人,他的心裡充滿着對哥哥的恨。
說真的,在吳家裡,自己是老二,哥哥張遠恆一直待自己很好,而且在自己上中學的時侯,總是張遠恆保護自己,高中後,哥就跟着爸爸去包工了,每週總會在校門口看到哥哥領着妹妹給自己送錢送吃的情形,那時兄妹三個人是多麼的和諧呀!似乎大家之間沒有什麼紛爭,就像親的一般,哥哥掌控着家裡的權力,而妹妹呢就是自己家裡的後勤部長,自己因爲學習好,上高中,就成了家裡的重點保護動物。
可是哥哥突然娶了妹妹香香之後,這種格局突然發生了變化,再沒有什麼可親的哥哥,也沒有可憐的妹妹。
坐車到於家村的時侯,已經是晚上八點鐘,那時侯天已經黑了,本來先得去於村長家的,江主任沒有,她覺得這個羅柱子肯定有些隱情,所以就打聽清楚了羅柱子的家,見到了羅柱子的老婆。
羅柱子的家看起來十分簡陋,一邊是土房,另一邊只是用樹條搭蓋了一個十分簡單的竈房。
“你好,嫂子,我們是政府辦的!”江主任溫文爾雅的跟這個女人打了個招呼。
女人有些怯,兩手在不斷的顫動,她一邊看江主任的臉蛋,一邊看後面這個男人的情形。
“我,我沒做什麼呀?”女人怯怯的將手裡的東西差一點掉到地上,江主任笑着拉着女人的手將剪子放到了後面的籃子裡,然後像拉家常一般笑着。
張遠志也是用手抹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憂傷,走到了江主任的後面,這做農民的思想工作就得有入鄉隨俗的思想準備。
“你們?”
“我是政府辦的主任,他叫張遠志,我們是代表縣政府來了解一下情況,你男人羅柱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江主任一下子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那女人雖然穿得有些土,但臉上倒有幾分姿色,雙手突然往胸前一捂就哭了起來:“我不讓去的,他非要去,就爲了俺孩子上大學,唉!看,出事了吧!”女人的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淌着。
“爲了孩子上大學,嫂子,是去幹什麼呀?三車人呢!可不能集體聚衆呀!這是犯罪的。”江主任訕訕的問道,因爲她不能過份的說一些刺激這個女人的話,她必須想好辦法做思想工作。
“領導,你可千萬別判刑呀!他可不是故意的呀?他是好人呀!”女人的哭聲似乎比自己哥哥的痛更能博淚水,張遠志下意識的擡了眼皮子看了兩眼女人的家裡。
櫃子都是那種舊式的,房頂上是用玉子編的席子,燈泡是那種暗黃的白熾燈泡,好像有十瓦吧!因爲這種光線跟城市裡廁所的那種比較接近。
“我知道,那個你們必須要說清楚情況呀!要不然,我們政府辦怎麼幫你說話呀!”
那女人一看江主任,又聽着江主任的話,立即將淚水抹了一下,突然起了身子朝着江主任就下了個跪。
“青天大老爺呀!你們可快點放了我們家柱子呀!孩子的學費還得繳呀!”女人這種動作可是嚇壞了江主任,江主任立即俯下面子將女人扶了起來。
“大嫂呀!千萬別這樣!不能這樣啊!都啥年代了,不興這個禮數的,快點,只要你家柱子沒事,我們當然會督促公安局放人的。”
“是啊!”張遠志趕緊從後面攙扶着這個女人,終於將這個女人攙扶了起來。
女人終於被攙扶了起來,江主任一邊給女人擦拭淚水,一邊自己也抹了一下淚水,這淚水不管真與假,但其碼可以讓女人感受到她自己的事情被政府辦關注。
“大嫂,你們家柱子去政府門口乾什麼?還糾集那麼多人。”
“也怪我,下午去我孃家,經過鄉鎮上時,聽到了那個什麼山區改造的現場會,而且我哥說了,會上主要表揚了我們村的山區改造,但參會的卻不是我們村的,而且那個王縣長說補助款是一畝地一千,好像有什麼省拔市拔和縣拔,可是我們拿到手裡的只有四百塊。”
“什麼?”江主任怒了,這種腔調可能有些高,嚇得女人瑟縮了一下,張遠志趕緊用手推了一把江主任。
“哦,那是哪個村的呀?”
“張村的,去開現場會的全是張村的,不曉得爲什麼我們於家村的山區改造讓他們參與,聽說他們每個參會的人還有三十塊的補助費。”
江主任真是聽不下去了,驚得額頭立馬皺了起來。真沒想到竟然會出此大誤,王縣長與艾縣長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向省市爭取資金,而且爲了這個現場會可是忙活了好一陣子,竟然被這羣人搞成了這個樣子,江主任的火一下子就發了起來。
“小遠志,把這裡的情況記錄下來,我立馬給段虹打個電話。”
“張遠志趕緊拿出了本子,將這個女人所說的事情在本子上記錄了下來,有幾個特別重要的數據張遠志記得特別清楚,一千塊只發給村民四百塊,而且還有就是參加山區改造現場會的不是於家村的人,而是張村的人,每人還有三十塊的補助。”
江悅有些激動,這話還沒問完立馬就拔通了電話。
張遠志雖然不曉得這個段虹是誰?但肯定是一個領導,女人似乎還在想着什麼,她訕訕的看着這個江主任拿電話的神氣,不曉得這個江主任要打到哪裡,只是覺得這個女人有正義感,自己的男人肯定會沒事的。女人的神情顯得特別的莊重,眼神裡含着一種期待。
“你好,我江悅!”女人直接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江主任,我段虹,剛整理完資料,後面還得迎接市裡的檢查。”段虹笑着說道。
“段鄉長,下午的山區改造會是怎麼回事?”江主任的語氣突然義正辭嚴起來,這種架勢立馬嚇得這個段鄉長的笑聲沒有了。
“江主任,王縣長與艾副縣長都很滿意呀!江主任,怎麼了?”
“段鄉長,你們怎麼可以讓張村的人來代替於家村的人蔘加會議呢!那個退林還林補貼你們是怎麼發放的?”江主任質問道。
“江主任,你們在哪裡?”段鄉長很焦急的問道。
“看來你什麼都知道!段鄉長,我先掛了!”江悅喘息着將電話給掛了,雖然電話裡一直還有一個女人喚着江主任的稱號,但江主任沒空理會這些。
江主任打電話的時侯,看起來特別義正辭嚴,而且表情相當的莊重,這會的張遠志不免驚歎了數聲。張遠志又看着這個穿着黑裙子的女人,心中充滿着一種說不清的東西,他不曉得自己該用什麼樣的口吻來跟江主任說話,他覺得這個江主任就是自己的楷模,他發誓要當一個像江主任這樣的好官,一定要替老百姓辦實事,只有這樣才能對得起老百姓,更對得起自己這幾年苦讀。
“大嫂,繼續說吧!”
“我回來之後跟我們當家的一說,立馬他們就糾到了一起,去找羅支書,可是羅支書最近身體不好,在醫院住着呢!所以又去找了於村長,於村長並不配合,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然後大家就糾結了三車上去了縣政府,說是要找王縣長評理。”
“哦,原來是爲了這事去政府辦呀?”
“是的,因爲於村長說了,是政府的舉措,不是自己的舉措。”
“胡說八道,這個於明德。真是無恥之徒,怎麼可以將這種罪名貫到政府辦的身上呀!我現在是明白了,你們當家人爲什麼要打張遠恆,原來是他說了自己的弟弟是縣政府辦的,所以就衝着張遠恆出起氣來。”
“看來是這樣的!”張遠志怒嗔着捏緊了拳頭。
“縣領導,我們家柱子會不會被判刑呀?”女人的淚又滾落了下來。
“別哭,嫂子,自有公道在,只要查明那個退耕還林款的問題,你家柱子肯定沒事的。”江主任一邊用手撫女人的淚,一邊朝着張遠志看了一眼。
“大嫂,還有你熟知的人嗎?我們再問問情況。”
“有的!我去外面喚幾個,他們正氣沖沖的準備再去縣政府呢!”女人說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