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遠志有些顫的跟在王縣長的後面,有些怕,昨天是第一次進了段副縣長的辦公室,今天可是破例進王縣長的辦公室,張遠志想笑一下,把自己的表情調節一下,那許那樣會好一點,但張遠志怎麼也調節不好,估計是因爲自己的內心恐慌當領導的吧!
王縣長推了一下門,然後就進去了,金助理正坐在那個沙發上看着什麼。
“金助理,你出去吧!我跟小吳談談。”王縣長很客氣的朝金助理說道。
“嗯!好的!”金助理朝着小吳看了一眼,笑了笑,一扭身子出去了。
王縣長的辦公室其實跟段副縣長的並沒有什麼區別,一切都是以簡單爲主,並沒有什麼特別多的傢俱,王縣長桌面上的電腦開着,桌子上放着很多資料,而且那份報紙就放在王縣長的桌面上。
“小吳,來吧!把檔案放麼我桌面上。”王縣長很客氣的拿了一個紙杯準備給張遠志倒水。
張遠志哪敢呀!趕緊將檔案放下,然後走到了王縣長的跟前:“王縣長,我來吧!”
“呵呵!”王縣長笑了笑,將杯子給了張遠志,然後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張遠志倒了水,然後又給王縣長的水杯里加了一下,最後才坐到了那個金助理剛纔坐的地方。
“王縣長,您,您太客氣了,我就是一個一般的幹事,而您是縣長,一縣之長。”張遠志一邊靦腆的笑着,一邊看着王縣長慈祥的面孔。
“哦,你面子可不小呀!比我王縣長的大。”這話說得張遠志丈二和尚不着頭腦,好像有些批評的意思,又好像是領導的指責,張遠志嚇得腿都顫了。
“我,我?”
“小吳,跟你玩笑呢!昨天下午,焦副市長跟林副市長那兒可是你在跟前陪着呀!我跟孟書記都沒有過去,你說是不是你的面子大呀!”王縣長笑了笑。
張遠志一聽,心裡倒是豁達了一些,他是明白了,王縣長說得是自己昨天在辦公室裡的事情。
“說下當時的情況吧!”
張遠志有些記得不大清楚,但腦際裡依然有些印象,因爲坐到這個辦公室裡總是特別緊張,而且特別是跟一縣之長有這麼近的距離,而且王縣長看起來面善,沒有那種威嚴感,這讓張遠志的心裡倒是舒坦了許多。
“我?”
“先喝水吧!小吳,別緊張,你不是都叫我老王嗎?還緊張?”王縣長似乎看清楚了這些,不斷的笑着,而且眼睛裡總是給予張遠志很大的鼓勵。
張遠志點了點頭,將茶杯放到嘴邊,那熱氣透着淡淡的茉莉香,而且味道特別醇正,因爲剛倒的開水,張遠志未敢喝,只是嗅了兩口。
“昨天我被安排在辦公室搞接待,焦市長跟林市長突然把我所管的辦公室作爲了採訪的地點,當時還是寧部長,還有市電視臺的記者。”
“嗯!我都看到了。後面的呢!”王縣長一直語速很穩,而且一隻手就放在椅子上,另一隻手分開虎口正抵着自己的下巴。
“後面的就是採訪了,問了兩個問題,一個是問鄭書記的,就是對於山區改造工程,路山鄉的具體施是什麼,第二個問題就補助款的發放問題。”
“哦,就這兩個問題,好像你還做了筆錄,對吧!”
“對的。”
“那個還能記起來你都怎麼做的?”
“哦,還能,不過,那個因爲我用的圓珠筆,那張下面的紙還在我的辦公桌上呢!”
“哦,小吳,我命令你馬上把這份筆錄給我弄好。”王縣長這個時侯突然表情嚴肅了一些。
張遠志點了點頭,將水杯放到了茶几上,然後朝着樓下而去,雖然他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但他心裡清楚,王縣長關注的肯定是大事。
張遠志衝到了辦公室,曾花妮正站在張遠志的座位上等張遠志,一看來了,立馬拉住了張遠志的手:“怎麼辦?不是去於家村嗎?”
“花妮姐,我還有事,王縣長讓我要寫個東西。”張遠志有些呆頭呆腦的一說,在場的人立馬就震驚了。
劉長順趕緊撲了過來:“誰讓你給王縣長寫的,這個我還沒安排呢!這一直是花妮寫的。”
“我,王縣長讓我寫,其實也不是什麼材料,就是昨天的那個採訪的情況。”張遠志一看大家的震驚立馬紅着臉做了一個解釋。
“小吳,去我辦公室寫吧!去於家村的事情,等我跟段縣長商量之後再說。”這個時侯,劉副主任突然出現了,這倒讓場面稍微緩解了一下,張遠志點了點頭,把那個自己做筆錄的那張紙拿了出來,然後又拿了一個筆到了劉副主任的辦公室。
張遠志覺得有些納悶,不就是給王縣長寫個訪談錄嗎?爲什麼突然大家都神經兮兮起來,看來每一個人的心裡都特別的不正常,也說明大家都想得到領導的認可。
張遠志想到這裡,心裡高興得不得了,自己不是跟王縣長拉近了距離嗎?張遠志暗自慶幸着,而當張遠志坐到劉副主任的那個沙發上的時侯,劉副主任進來了。
“小吳!你就坐我那吧!領導的吩咐可千萬要記住呀!工作要幹好,知道嗎?咱政府辦的事情可是第一流的,你一定要記住呀!”劉副主任很客氣的笑了笑。
張遠志點了點頭:“謝謝劉副主任的關心,工作,我一定會幹好的,請領導放心。”
“嗯!好,好!工作的問題,我不多說,如果呀!領導要是問起咱政府辦的事情,你可得說好話呀!咱工作幹到了前頭,這話也得說到前頭。”
張遠志點了點頭,坐到了劉副主任的那把軟椅上,攤開紙,按照筆痕寫了起來。
劉副主任的電腦關着,郵盤早沒了蹤影,而且抽屜全部加了鎖,張遠志一邊寫着,一邊看着劉副主任,劉副主任的表情有些可笑,好像一下子對自己好了起來,而且像一個哈巴狗一般看着張遠志。
當張遠志描完第一段的時侯,劉副主任竟然很自覺的倒了一杯熱茶水放到了張遠志的跟前。
張遠志訕訕的笑了笑,然後又繼續描第二段第三段。
這種工作其實並不辛苦,因爲是昨天下午的事情,張遠志本來就記憶猶新,所以這般的寫起來也得心應手,字張遠志寫得特別整齊,而且標點也都稍微做了改動。
終於描完了,張遠志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小吳!”劉副主任突然站在張遠志的旁邊朝着吼了一聲,這聲音竟然驚得張遠志不知所以然起來。
“唉呀!小吳,沒嚇着你吧!”未等張遠志緩過神來,這個劉副主任竟然自己賠起不是來。
那劉副主任一邊笑,一邊說,一邊又將那個張遠志描的東西拿到了手裡。
“哦,我還以爲王縣長要什麼呢?原來是要這個呀!昨天你在跟前,對吧!”劉副主任有些健忘,他笑着將那個採訪的話看了一遍,然後將訪談筆錄塞到了張遠志的手裡,“小吳,快點拿給領導吧!別讓等得急了。”
張遠志點了點頭,走出了劉副主任的辦公室,然後衝到了王縣長的辦公室門口,朝着裡面看了一眼,然後又將衣服整理了一下,待自己的呼吸恢復均勻的時侯,張遠志才走了進去。
王縣長好像在瀏覽網頁,張遠志輕輕的站在王縣長的對面,沒敢大聲說話,只靜靜的等待着王縣長接見。
“小吳,弄好了沒?”王縣長笑了笑。
“好了!”
“哦,我看看。”
王縣長有些驚訝的看着這個筆錄,眼睛好像突然變得專注了,神情也好像不大安分起來,張遠志有些怪異,自己寫得跟昨天的一模一樣,爲什麼領導會以這般的眼光看自己寫得材料呢!王縣長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然後訕訕的笑了兩聲。
“小吳,你的記性真好。”王縣長並沒有非常仔細的看這個材料,而是慢慢的擡起了頭瞅着張遠志的臉蛋。
王縣長的眼神看起來特別詭異,而且眼珠子也在不住的轉着,張遠志自己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覺得不大對勁。
“小吳,你去吧!我個人覺得呀!年輕人,還是正直一些好啊!”王縣長拍着張遠志的手臂,輕輕的拍了兩三下。
張遠志有些搞不懂門道,但以他現在的身份又不好問領導的原因,只好點了點頭。
“王縣長,我知道,我知道的。”
“嗯!年輕人再有能力也要搞好團結,你明白嗎?如果搞不好團結,那可會出大問題呀!”王縣長的表情依舊很沉穩,但張遠志自己卻害怕了。
張遠志只是點頭,一句話也不敢說,而且眼神也是那般的呆滯的看着王縣長的面孔,一種不可名狀的後怕襲上了心頭。
“我,我知道了,謝謝領導的指點。”張遠志很客氣的看着領導的眼神。
“去吧!小吳,忙你的工作去吧!”王縣長擺了擺手,張遠志便訕訕的離開了。
張遠志由高空突然跌落到了地獄,真有一種伴君如伴虎的情狀,說實在的,張遠志的內心突然覺得官場的可怕起來,他真不知道王縣長的態度爲什麼變化如此之大,他自己搞不懂,只是靜靜的看着對面走過來的金助理,眼睛當中閃着一種說不出的愉悅,也許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痛苦的,而美女纔是調節劑,女人並沒有穿裙子,而是一身特別筆的工作西服,不過,金助理穿上這個藍色的衣服看起來特別精神,而且眉遠志之間閃動着一種城市麗人所特有的氣質。
“小吳!王縣長在幹什麼?”
“沒,沒幹什麼?”張遠志像受了驚一般顫了一下,然後繞開了一些。
金助理永遠是那般的高傲,而且步子邁得很大,一直奔到了王縣長的辦公室跟前,然後敲了門走了進去。
張遠志下樓的時侯,腿有些軟,差一點就跌倒下來。
直到張遠志到了辦公室,心裡才稍微安穩了一些。
辦公室裡人特別多,那個招標的也來了,報公選的也過來了,顯得有些亂,而且段水靈一個也忙不過來,劉長順朝着張遠志支會了一下:“小吳,你去幫着水靈姐把公選的接一下吧!花妮跟水靈姐報招標的,那個稍微麻煩一些。”
張遠志點了點頭,走到了段水靈的跟前,笑着接過了一個本子和一沓子檔案袋。
“小吳,這個報紙,你也拿着,記着呀!每個人的都登記一下,特別是資料的份數數清楚,檔案袋外面有呢!”段水靈交代了一番,又有些不放心,笑着推着曾花妮過來幫忙。
“花妮,過去吧!弄亂了後面還是我的事情,這標就是要文件,我負責就行了。”
段水靈一邊笑着,一邊拿出了本子,朝着對面的一個四十多歲男人說道:“公司名字!”
“喬氏建築公司!”男人說得很沉穩。
張遠志不免扭頭看了眼,這個男人也下意識的時問題張遠志看了一眼。
張遠志看出來了,跟自己的高中同學喬軍平特別像,那時軍平就說自己的爸爸是包工頭,看來他們家是發了呀!張遠志一邊笑,一邊回味那個時侯的生活。
“姓名?”
“喬元祥!”
“這個投標在星期五,具體的資料上面都有的,最近兩天請把你們公司的證件號複印過來,然後註冊資料也都複印過來。”
“好的,謝謝呀!”這個喬總笑着離開了。
張遠志不住的擡頭看着這個喬軍平的爸爸,一直目送他走了出去。
“這位領導,你就是這樣工作的嗎?你這是當公務員嗎?”張遠志嚇了一跳,竟然自己的辦公桌前站了幾個報公選的人,而說這個話的竟然是一個女生。
張遠志的臉色一下子就紅了。
未等張遠志說話,曾花妮可不滿了:“你說什麼說,有你這樣來報名的嗎?你啥素質!”曾花妮算是針尖對麥芒,一步也不讓,這個剛纔說話的女人突然臉就紅了起來。
而張遠志呢!記住了剛纔王縣長的話,用手拉了一把曾花妮。
“姓名?”張遠志拿了筆放到了第一個格子上。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看年齡也就二十一二歲,樣子倒還好看,就是嘴有些叨。
“對不起,只是我等得時間長了,下午還要給學生上課,不能耽擱的。”女人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看樣子是個教師,張遠志一直對教師崇以最高的敬意,所以他一邊朝着這個女人笑,一邊又將這個女人打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