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摸着懷中光滑的如錦緞般的脊背,丁長生頗有一種今夕是何年的感,他想就這樣一輩子下去,可是這樣的日子尋常人可以這樣,像這樣步入官場的人,反而是一種奢侈了,人在官場,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你不進步,別人進步,你就是退步。
“縣裡考慮到我剛來這裡不久,所以春節期間沒有安排我值班,所以我明天就要回省城了,你怎麼樣,要不跟我一塊?”仲華笑着對丁長生說道。
“領導,還是算了吧,我初一去給您和老爺子拜年,年前我就不去了”。
“那好吧,我走了你也可以輕鬆一下了,年前人情是非多,你自己掌握好”。仲華警告道。
年前人情是非多,這話說的隱晦,但是丁長生聽得出來,所以他準備明天提了車就回臨山鎮,縣裡現在這個時候的確是個是非圈。中國人送禮的兩個集中的節氣就是春節和仲秋,以前的時候中秋節還不是那麼當回事,但是自從國家將中秋節也算作放假的節日之後,送禮之風日甚。
看着仲華的車消失在街尾,丁長生終於有了一絲喘氣的機會,雖然仲華人不錯,但是畢竟是丁長生的領導,所以丁長生的內心裡還是有一中莫名的壓力,現在好了,壓力走了,他可以輕鬆一下了。
剛想回辦公室收拾一下回臨山鎮,這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這一年沒有三十,所以除夕就是二十九,離新年已經很近了,可是一個電話將他的美好願望化作了泡影。
“長生哥,你現在忙嗎?”凌杉壓抑着內心裡的興奮問道,這一年多來,高考的壓力已經使她忘記了自己是個女孩子,只有像這樣以節日的名義閒暇時,她纔敢偷偷的喜歡一下她的長生哥,平時只有將這種思念深深的埋在心裡,因爲只有那樣,她才能保證勝利的度過高考這一關。
“不忙,怎麼了,你回家了嗎?”丁長生一聽是凌杉這個小丫頭,心裡頓時輕鬆起來,劉香梨呆了兩天就回去了,那間房子是長期租住的,他的內心一下子邪惡起來。
“沒有呢,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時間嗎,要是有時間就來接我唄,我拿的東西有點多,很沉的”。凌杉撒嬌道。
“好好,你等着我,我下午就到”。丁長生沒有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凌杉居然還沒有放假回家,其實學校裡早就放假了,但是凌杉是畢業班,很多人都沒有回家,這個時候拼一份力,就有可能多考幾分,而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高考中,一分就能壓幾千人,所以學生不回家,老師也就只能跟着忙,高三老師也極少有放假回家的,沒辦法,一切都得向高考看齊。
其實凌杉也不是非得讓丁長生來接她,這只是女孩子的虛榮心在作祟,因爲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那個鄰座曹冰每天都換新衣服,而且還開始了化妝,雖然學校裡明令禁止,可是從曹冰的炫耀中,這些女孩子包括凌杉還是在心裡暗暗羨慕一番,於是這纔有了凌杉想讓丁長生開車接自己回去的想法。
由於學校裡放假了,管理就沒有平時那麼嚴格了,再加上這段時間時常有家長接孩子回家,所以丁長生的車順利的開進了白山一中的大門,可是好像自己來的早了點,大部分學生都還在自習,丁長生將車停在操場邊上,看着四百米大圓圈的操場,一時間真有回到高中那個時候的感覺,索性下了車,走進操場,漫步在橡膠跑道上,尋找一下過去的感覺。
這個時候,在操場的另外一頭,走過來幾個小姑娘,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丁長生也沒有注意,可是直到將要錯身而過時,耳邊想起了一個悅耳的童聲。
“丁叔叔,你是丁叔叔嗎?”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丁長生一回頭,就看見幾個小女孩正在看自己,而站在中間的那一個,他正好認識,這不是傅品千的女兒苗苗嗎?
“苗苗,你怎麼在這裡?”丁長生驚喜的問道。
“哈哈,你真的是丁叔叔,你忘了,我媽媽是這裡的老師啊”,說罷,苗苗回頭對她的幾個小夥伴說道:“你們先回去吧,我今天有事,這是我們家親戚,今天不能一塊玩了”。
幾個小女孩告別離去,等她們走遠了,苗苗才走進了問道:“丁叔叔,你是來找我的嗎?”
“額,這個,是啊,我忘記你媽媽的電話了,所以……”
“丁叔叔,你騙我,你肯定不是來找我的,你是來找我媽媽的對嗎?”苗苗是知道那晚上兩人的談話的,現在的孩子人小鬼大,再加上她的爸爸去世時丁長生是如何的盡心盡力的幫她們,她是點點滴滴都記在了心裡,在內心的潛意識裡,將丁長生當做了一個可以依靠的人,可惜的是,這個可以依靠的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今天這意外的重逢,怎麼不令她高興呢。
“嗯,是啊,既找你,也找你媽媽,都找,都找”。丁長生尷尬的說道。
現在的孩子都是人精,別看苗苗才只有十三歲,很多人比大人看的都清楚,高興之餘,淡淡的憂傷又浮上了臉,“丁叔叔,你能幫我一個忙嗎?”小臉仰望着丁長生。
“沒問題,你說吧”。丁長生稍微彎了彎腰說道。
“自從我爸爸走了之後,我就沒有見過我媽媽笑,你能不能幫我勸勸她,我,很想看到她以前笑的樣子,她現在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我怕她總有一天會撐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