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長說說吧,西開發區到底存在哪些問題?”坐在車內,劉飛對縣政府秘書長李慶安說道。
李慶安擦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露出一副無奈何苦澀說道:“就我所知,目前由於西開發區大量佔用農民土地,導致很多農民失去了土地,生計上有些困難,這些農民幾次去省裡上訪都被盧縣長和宮縣長派人給攔了下來,後來,農民們發誓,如果看到一個縣裡的官員去開發區,見一個打一個!所以這兩年來,縣長級別的官員很少敢去西開發區去轉!”
劉飛聽到這裡,眉頭皺的更緊了,“你是說縣裡的官員怕被打,那開發區建設的怎麼樣?如果沒有官員去管理,開發區還不亂套了啊,而且那些農民如何生存?”
李慶安嘆息一聲說道:“那些農民已經失去了土地,還能怎麼樣,出去打工的打工,或者做些小買賣什麼的。有的乾脆就在開發區內的主要幹道上做起了攔路打劫的行當,所以西開發區非常亂。”
“難道就一點也沒有人管嗎?”劉飛不滿的問道。
“也不是沒有人管,前任程縣長曾經想要整治一下西開發區的,但是效果很差,因爲西開發區情況非常特殊,西開發區應該可以叫何亞星一個人的開發區,那裡開發區的土地大部分都已經被何亞星用1000塊錢一畝地的價格給買走了,雖然大部分土地都閒置着,但是沒有人敢去找他的麻煩!老百姓也許不怕官,但是絕對怕他!”李慶安說話的時候,多少有些唏噓。
“1000塊錢1畝,這是賣地還是賣菜,也太便宜了吧?”劉飛心中的怒火已經熊熊燃燒了起來。
李慶安搖搖頭,沒有在說話,因爲他無話可說。
劉飛冷笑一聲說道:“好,那我倒是要看看這個西開發區到底是什麼樣子?黑子,車開的快點!”
黑子一加油門,車嗖的一下便竄了出去,速度快了很多。
西山縣並不大,車子出了縣政府行駛了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便到了開發區地面上。
鮮紅的界碑標示着衆人已經進入開發區地面。
進入開發區以後,黑子把車速降了下來,劉飛打開車窗向外看去,但見到處一片荒涼的景象,原本應該長滿莊稼的地裡面到處都是荒草連片,偶爾可以看到一兩處破敗不堪的小平房。
車子向前行駛了不久,便到了一處村莊。李慶安的臉色立刻白了,顫聲說道:“劉縣長,小心一點,前面那個村子叫楊家莊,這個村子的村民刁的狠!”
李慶安的話音剛落,車子便嘎吱一聲停了下來,擡眼望去,但見前面露面上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人羣,堵塞了前面的道路。
爲首的是一個看起來六十多歲的老人,滿臉褶皺的臉猶如一塊風乾的橘子皮一般,毫無光澤,他的雙眼中充滿了憤怒的火焰,在他的身邊站着兩個彪悍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多歲,兩個人手中各自拿着一根鐵棍,看到劉飛他們的車子來了以後,兩個人用手一指劉飛他們的車子大聲喊道:“村民們,看到那輛車子了嗎?那個就是縣裡縣官的車子,我們把他給砸了!”
“好!”參差不齊的叫喊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霎時之間,一個個手拿着搞頭、木棍、石頭的村民雙眼血紅,嘴中叫喊着就衝了過來。
看到這種情況,李慶安的臉色都嚇得慘白,渾身顫抖起來:“劉縣長,咱們還是趕快掉頭吧?這些刁民衝上來了。”
此時此刻,西山縣縣政府內。
常務副縣長宮春山坐在寬大舒適的老闆椅上,手中拿着電話。
電話那頭,西山縣首富何亞星正在向宮春山彙報情況:“宮縣長,劉飛已經到了楊家莊了,我的人已經組織楊家莊的村民爲劉飛準備了一道豐盛的大餐,保管讓他狼狽不堪。絕對不會讓他得到西開發區的真相的。”
宮春山聽完之後,淡淡的一笑:“恩,注意影響,不要讓他死了,否則我們不好交代。”
何亞星嘿嘿一陣陰笑:“宮縣長您放心吧,我都已經交代好了,只打斷劉飛的手腳,讓他在病牀上躺個一年半載的。”
掛斷電話,宮春山臉上露出得意之色:“劉飛啊劉飛,本來我還爲你準備了2道大餐呢,沒有想到你居然猴急的想去開發區考察,真是自尋死路啊。”
劉飛坐在車內,看着蜂擁而來的民衆,心中震驚無比。
這些都是什麼人啊,看看吧,那血紅的眼睛中充滿了仇恨,好像和自己有殺父之仇是的,他們揮舞中手中各種各樣的工具,好像不怕死的衝了過來。
車子已經熄火了,黑子根本沒有掉頭的意思,因爲劉飛沒有說。
坐在司機位置上,黑子眼神中寫滿了冷酷,一雙手已經把懷中那把大號的沙漠之鷹給拿了出來,雙手輕輕的撫摸着,在他的眼中,不管是誰,如果敢要傷害劉飛,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出手!
劉飛透過倒車鏡也看到了黑子拿出了沙漠之鷹,皺皺眉頭說道:“黑子,稍安勿躁,跟我一起出去。”說着,劉飛推開車門,下了車。
黑子收起沙漠之鷹,也下車然後站在劉飛的左前方,雙目如老虎一般,惡狠狠的盯着前面張牙舞爪衝過來的民衆。李慶安雖然早已經嚇得有些手腳發軟,但是看到劉飛居然推開車門走了下去,他咬咬牙,也推開車門下去,與劉飛並肩而立。
劉飛側頭看了李慶安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雖然李慶安膽子比較小,但是他這個人立場卻是很堅定的,看來值得提拔。很多時候,只有在遇到事情的時候,才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現在,李慶安算是勉強進入了劉飛的視線了。
黑壓壓上百號人很快就衝到了劉飛他們近前,但是看到三個人就那樣站在那裡,與衆人對峙,這些人便紛紛停了下來。畢竟劉飛是一縣之長,雖然這些民衆心中憤怒無比,但是他們也知道,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後果肯定是非常嚴重的,有些時候,說是一回事,但是做又是一回事。
那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站了出來,衝着劉飛問道:“你們誰是縣官?”
劉飛站了出來,走到前面,黑子皺着眉頭低聲說道:“老大,別太靠前了,我怕一會我保護不周。”
劉飛搖搖頭,獨自一個人站在最前面,面對着上百號手中拿着各式各樣武器的民衆大聲說道:“各位老鄉,我是新任西山縣縣長劉飛,今天是來咱們西開發區考察的,看來大家對我倒是滿歡迎的嘛,居然大老遠的就來迎接我了。”說道的時候,劉飛語氣十分放鬆,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懼怕之色。尤其是最後一句話,更是引得對面人羣中傳出一陣鬨笑之聲。
“笑什麼笑,忘記他就是讓你們失去土地,讓你們一直在貧困中掙扎的大貪官了嗎?”這時,爲首老頭身旁一個拿着鐵棍的壯漢過過頭去衝着衆人怒聲呵斥道。
被他這麼一說,衆人的情緒再次激動起來,不知道是誰在人羣中甚至開始大聲叫喊着:“砸了他們他們的車,把這個狗官打回去。”聲音由小到大,有少成多,越來越響亮。
“靜一靜,等我問一下。”爲首的那個老者看起來威望頗高,他擡起手來,大聲喊了一句,衆人便安靜下來。
老者衝着劉飛問道:“你就是新任的縣長?你與以前的縣長有什麼不同?難道你也是來逼我們簽定土地補償協議的?”
劉飛輕輕的搖搖頭:“我不是來籤什麼協議的,我只是單純過來考察的,我想看看這西開發區到底建設的怎麼樣了?”
老者聽完之後,那雙渾濁的眼睛中露出一絲疑惑,看了劉飛幾眼然後問道:“你真的不是來逼我們簽訂補償協議的?我告訴你,就算是何亞星親自來了,想讓我們楊家莊的人簽訂補償協議也是不可能的,哼,1畝地500塊錢,難道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
劉飛就納悶了,他記得之前李慶安說是一畝地1000塊錢的,便不解的問道:“不是說1畝地1000塊錢嗎?”
老頭聽到這句話那白鬍子都氣的撅了起來,怒氣衝衝的說道:“哼,1000塊錢,那是何亞星開出的價錢,他的手下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500塊錢了。”說完之後,老者又警惕的看了劉飛一眼:“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問這些做什麼?”
劉飛聽後,臉上露出憤怒之色,“老人家,我是西山縣的現任縣長,我不管之前到達是什麼政策,但是我保證,在我主持下的縣政府絕對不會逼迫大家簽訂任何協議,大家儘管可以放心。如果有誰敢逼迫你們籤的,你們可以派出代表來縣政府直接找我,我會爲你們主持公道的。”
“哼,六叔公,別信他的話,他們這些當官的說話沒有一個算數的,你忘記之前的那個盧光明是怎麼對咱們承諾的了嗎?他當初不是說只要咱們讓出土地以後,就可以得到一大筆的土地補償款嗎?可是現在呢,咱們見過一分錢嗎?沒有吧!難道你忘記咱們那些被何亞星手下打傷打殘的楊氏子弟了嗎?”老人旁邊那個手拿鐵棍的壯漢在旁邊大聲的提醒道。
老者便點頭道:“楊偉啊,你說的沒錯,我怎麼忘記這個茬口了呢?去吧,把這個當官的給我轟走吧,車就別砸了。”
那個壯漢聽到以後,沒有說話,而是眼神中充滿陰沉的看了劉飛他們幾個一眼,然後高高的舉起鐵棍衝向汽車嘴中大聲吼道:“六叔公,我不服,我一定要砸了這狗官的汽車,我要爲楊家莊那些兄弟們報仇!”說着,他就衝了過去。而在那種氣勢的鼓舞之下,局面很快失控,憤怒的人羣手中揮舞着棍棒大喊大叫着衝了過來,直奔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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