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被陳銘又驚到了。
我還以爲是要給我多麼危險的任務呢,沒想到,只是讓我去把韓磊帶到陳銘家來。
不過,他是怎麼知道我認識韓磊的?
難不成是小劉告訴他的?
“你沒聽錯,我讓你做的任務,就是把你的朋友韓磊帶到我家來。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只是留他在這一個小時而已。”陳銘這次朝我解釋的很清楚。
我收回思緒,到底問了他一句,“陳教授,你是怎麼知道我和韓磊是朋友?”
“上次在賓館,你和小劉互留電話的時候,韓磊不是發過脾氣嗎?當時小劉接電話離開,就是接的我的電話。而且,前幾天你在我家住了一晚,韓磊就在醫大那邊派人找你,那麼大動靜,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還有昨天,送你回家的警察,告訴我,你住在韓磊的汽車改裝店裡,而你先前拒絕來我家住,說是去朋友那住,那麼這不正是說明,你和韓磊是朋友嗎?並且,還是你信得過的朋友。”陳銘一點也沒隱瞞我。
我一聽這話,挑了挑眉,“還真是。不過,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我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我幹嘛和陳銘解釋我和韓磊是普通朋友啊?這不會讓陳銘感覺我對他有啥想法吧?
我頓時就尷尬了。
陳銘卻好像理解岔了,“不管你和韓磊是什麼朋友,我都不會干涉。雖然他和我有些過結,但是,他這個人,我不予否定。他只是被從小慣壞了,本性不壞。”
既然他理解岔了,我也就放心了,隨後附和的說了一句,“是的,他心眼不壞。您也放心,雖然他和我是朋友,我做爲你的助手,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我有分寸。”
“這個我當然放心。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然,連自己的助手都不相信的話,以後還怎麼工作呢?”他伸手輕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去吧,韓磊這個點,麻藥應該過了,你現在去找他吧。”
“可以是可以,不過,他身上的傷……”說實話,韓磊是因爲保護我而受傷的,我這把他騙過來,真的不太地道。
“沒事,走幾步也不要緊。”陳銘突然就冷了語調。
他剛纔明明說什麼不管我和韓磊之間的事情,可我這一表現關心韓磊,他就不高興了,這不是有點矛盾嗎?
當然,我也是個很識趣的人,他說沒事,我自然不會多問,畢竟陳銘也是醫學院的教授,對於外傷也是懂的。
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必須要問,“你讓我帶韓磊過來,那麼是不是那些患者和韓磊有關?或者是和韓磊的親人有關?”
“雅玉,別問了。知道的越多越危險。”
“可我現在已經處於危險中了,我當了你的助手,而又將幫你把韓磊帶到這裡軟禁,你覺得,他或他的親人會覺得我對他們一無所知嗎?”我仰起頭,認真的看着他,“別拿爲了我好來搪塞我。”
我最討厭他這一點了,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不肯告訴我!就像當初他明明知道誰是殺我媽媽和導致張大夫自殺的幕後黑手,卻偏偏不肯告訴我,更可氣的是,還不讓宋隊長繼續查下去!
陳銘就是陳銘,不肯告訴我的事情,就絕不會告訴我,“雅玉,告訴你,你就會深究下去,但現在,不是深究下去的時機。而且,我怕你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破壞我的計劃。我現在向你保證,總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
“好吧,希望不要太久!”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不用他說,就轉身往外走去。
他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說了一句,“小心。”
我聽到了,扭過頭,朝他點點頭,“我會的。你還是在我帶他過來之前,休息一會。我看你的面色很不好。”
陳銘伸手捂住胸口,坐回桌邊,沒說話,也沒什麼表情。
果然,他是不喜歡別人提到他心臟不好的事情的。
我後悔剛纔關心他了,拉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再關上門。
“我自己的身體,我有分寸。我討厭別人以同情的目光看我,更是討厭別人以關心的名義,試圖干涉我的自由。”在我關上門的一霎那,他朝我警告道。
我聽到了,緊緊捏着門把手,心裡很難受。他這個人,太要強了!
他之所以在我關門的一霎那說,就是不想我安慰他。他還真是瞭解我。
確實,如果剛纔在裡面他直接警告我的話,我會安慰他,我不是同情他什麼的,那樣,他估計更煩躁。
默默的記下了,以後,不要口頭上關心他。不然,他那強大的自尊心會受不了。
出來後,我看到小劉依靠在樓梯口位置打盹,我有些納悶,他好像刻意沒有跟着我進陳銘的工作間。難道是陳銘事先告訴過他,不要跟我一起進去?
聽到我走近的腳步聲,他驚醒了,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出來啦?教授怎麼說?”
“教授讓我把韓磊帶到這來,你能幫幫我嗎?”我不會開車,當然得讓小劉幫忙。
小劉聽到我的話,直接驚的睜大小眼,瞬間就清醒了的模樣,“啥?帶韓磊到這來?開玩笑吧,韓磊肯定不幹!況且,現在韓磊在醫院躺着呢。”
“所以,我得讓你幫幫我啊。”我朝他帶着一點祈求的目光看過去。
他被我這麼一看,有點不好意思了,撓撓頭,“我幫你是沒問題,畢竟我們是同事,可……可韓磊一見我,估計就得發飆。呀,不會你是想帶他見我,然後發飆弄得體力不支,暈過去後,再把他帶過來吧?這主意雖然笨了點,不過也可以試試。”
“……”我無奈的朝小劉眨了眨眼,“劉哥,你當初是怎麼被教授招來當助手的啊?”
這智商,我真的不敢恭維。
小劉似乎沒想到我這麼快轉移話題,愣了一下,才笑着說道:“當初陳教授胸口中刀,昏倒在我家巷子裡,是我揹他去的醫院搶救的。醫藥費啥的,是我拿我媽治腿的錢墊付的。也正因爲這樣,我媽的腿傷耽擱了治療,後來截肢了。教授醒來後知道了,估計是爲了報答我們,所以,讓我做了他的助手,而且還給我們母子買了新房啥的。到現在,我媽都說我救了個活菩薩。嘿嘿。”
原來是這樣啊……
“胸口中刀?”我抓住重點。
“哎,就是教授在和兇手搏鬥的時候弄得,當時那血淌的嚇人……醫生說,我要是晚一分鐘,教授就沒治了。不過,就算治好了,他的胸口也留下病根了,整天吃藥維持着……”小劉說着說着,就掃了一眼陳銘的工作間一眼,嘆了口氣,隨後趕緊轉移話題,“這些都別提了,我們先去找韓磊吧。”
小劉說完就下了樓,我機械的跟在他後面,可整個人的思緒還沉浸在他剛纔的那番話裡。
原來陳銘的心臟病不是天生的,而是後天被傷了,才留下的病症。
我可以想象得到,他爲了救人,和兇手搏鬥,豁出去性命的模樣。因爲,他本身就是個正義感很強的人。在如今這個社會,這樣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他纔會這麼受人尊敬。
我聽了小劉的這番話之後,對陳銘敬佩不已,決定自己將來,也要成爲他這樣的人。
小劉隨後載着我來到醫院門口,朝我問道,“你打算怎麼把他帶下來?”
“不是我,而是你。”我指指他。
“我?”小劉指了指自己,疑惑的問我,“我上去,你確定不會被他家保鏢打殘?剛纔我打電話問過守在醫院的幾個民警了,他們說的話你也聽到了。說韓磊病房門口現在站了一排保鏢!”
剛纔小劉爲了瞭解韓磊現在的情況,打電話問了在醫院守着的幾個民警朋友,因爲他按的是免提,我自然聽到了。
民警說韓磊在VIP病房,門口走廊,黑壓壓的一片保鏢,陣勢相當大。
聽到民警的話,我才知道,陳銘爲什麼會說,只有我能完成這個任務了。因爲,這種情況下,只有我能接觸到韓磊。
因爲韓磊的手機在爆炸事故中丟了,所以,我不能打電話讓他主動出來,只能派小劉幫忙送手機給韓磊了。當然,我現在過找他,說讓他跟我出去,他一定會奇怪,並且不跟我出來,但是……
如果他接到我的電話,事情就不一樣了!
“對,你拿着我的手機去找他,然後你就這樣……”我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小劉。
小劉聽後,朝我笑道:“雅玉,你這腦袋瓜子,能趕上教授了!哈哈哈,你放心,這次韓磊算是掉坑掉定了!”
小劉一提到韓磊掉坑裡就樂的不行,把車在病房舊樓道底下停穩之後,留下他自己的手機給我,然後拿着我的手機上樓去了。
當然,我把小劉的手機號備註名刪了,而且小劉讓通訊那邊的朋友,將他的手機號,撥打我手機號時,設置成了匿名號碼,這樣就算是韓磊拿我手機接了電話,也不知道是誰打過去的。
大概過了十分鐘,小劉的手機來了一個電話,顯示是民警張箭,我接了電話,果然是小劉打來的,他壓抑着聲音說:“我照你說的,把手機給韓磊送過去了。果然你說的沒錯,保鏢不讓我進去找他,我就讓小護士偷偷拿進去給他了。我現在已經在舊樓梯這和民警朋友往下走了。你可以行動了。”
“好。”
我掛斷了電話,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等了兩秒鐘,撥通了自己的號碼,結果還沒傳來嘟聲,電話好像就接通了,我愣了一下,手機裡就傳來韓磊虛弱的聲音,“匿名電話?你特麼是誰?”
這人,受傷了,脾氣還這麼火爆!
我捏着嗓子,假裝痛苦的對他說:“韓磊……我恨你……又讓她害我……呃……”
啪嗒一聲,我扣上了手機,掛斷了電話。因爲是匿名號碼,所以,我不擔心他會給我回電話。
掛完電話,我趕緊的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你真要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有本事就單獨一個人來醫院病房區舊樓梯的樓道下面,我讓你最後見宋雅玉這土豹子一面。警告你,我看見多一個人,就不讓你見她最後一面了。
我這話是模仿韓朵朵的口氣說的,她經常說我土豹子。當然,這也是讓韓磊以爲是韓朵朵在害我。因爲,只有這樣,他纔會知道自己沒有生命危險,就敢單獨找我了。因爲不確定他會不會救我,所以,我用了點激將法,就算不是救我,也會因爲氣憤韓朵朵的目中無他,出來教訓她的。
這麼坑他,我也是沒轍啊!
“韓磊,對不起啊!誰叫你這麼管用,能制止那些絕症罪犯繼續作案呢!”我發完信息,抱着手機,暗自道歉。
不一會,我看到小劉和一個民警走下來。
我下了車,告訴他們已經給韓磊打過電話了,估計等個十幾分鍾,韓磊就下來了。
他們就趕緊的躲在樓梯口兩邊,讓我進車裡躲好。
結果,我剛坐進車裡,就聽到樓梯上方傳來韓磊氣喘吁吁的叫罵聲:“韓朵朵,你特麼敢……敢傷害宋雅玉一根頭髮,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