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放幾乎是用怒吼着的聲音,一個電話打給省委秘書長陳華鬆,要求立刻通知所有省委常委,召開緊急省委常委會!
陳華鬆倒吸一口涼氣啊,現在都晚上十點了,這時候開緊急常委會,這簡直就是最高級別的行動了!
但是他不敢怠慢,立刻一個個打電話通知所有的省委常委!
省委常委們哪個不是人精?哪個不是耳目遍及全省的(除了新來的吳思嘉和劉思遠),他們當然知道今天晚上出了什麼大事,所以也很理解陳華鬆,非常配合的表示立刻趕到省委大樓!
深夜,省委大樓的頂樓小會議室裡,燈火通明,因爲要召開緊急省委常委會,不少省委工作人員也被迫深夜趕過來加班加點。
沈重放瞪着通紅的眼睛,看着一個個嚴肅的坐在下面的常委們,突然他一拍桌子,怒吼道:“剛纔總+書記一個電話打過來,把我狠狠批評了一頓,我臉上無光啊!同志們!我沈重放一把年紀了就沒有今天這麼丟臉過!!!”
幾個常委都被老書記這雷霆一怒給嚇了一大跳……
沈重放掃視一圈,惡狠狠道:“這事必須一查到底!如果被我知道是誰幹的!一定要從重從嚴處理!除惡務盡!!”
衆人一聽最後四個字,頓時都是心理一凜,就連劉思遠也不例外,這四個字官場上可不會輕易使用,所謂除惡務盡,那是老書記鐵了心要和幕後指使者戰鬥到底了!老爺子這次真的急紅眼了啊!
高小云立刻站起來表態。省公安廳,築城市公安局一定全力以赴偵破此案!
遊東明坐在自己位置上。嘴角輕微的牽動着,眼睛眯了起來。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勉強還能維持表面功夫,而且心裡也有一絲小興奮,雖然沒有能夠成功陷害劉思遠,但是看沈重放這模樣,呵呵,不難想象他承受了多麼可怕的壓力!
老頭子在黔周威風了那麼多年,一定沒想到在退休前會遭到這種滑鐵盧吧,弄不好老書記他要提早幾個月退了……
臨時省委常委會的同時。各地也是暗流涌動。
老翁,全名翁建設,五十多歲了,常年在黑道廝混,曾經在烏蒙也算是一霸,但是自從十年前那事後,他也不敢過於囂張,徹底轉入到地下了,之前打下的江山也丟掉了大半。就剩下一些鐵桿跟着自己。
不過這不代表他翁建設這十年日子過得很差,恰恰相反,在邵義俊甚至遊東明的暗中照顧下,他的建築隊生意做得很是紅火。賺了不少錢,而且還不用和人打打殺殺的,小日子過得很是悠哉。
翁建設搞得不是什麼房地產生意。那種東西太高調太招搖,不符合他此刻的身份定位。所以他的生意在於建設施工隊,倒是和他的名字很吻合。
房地產商要在烏蒙造房子可以。但是總要工人吧,自己搞施工隊?那不好意思了,你別想在烏蒙好好幹活,唯一辦法就是花比市場價高出百分之五十的代價請翁建設的隊伍來造,而且還不保證質量。
當然你非要質量高也行,直接給點錢給翁老闆,那就自便吧,想找誰來建設都行,翁老闆替你罩着。
總而言之,翁建設這些年過的也算滋潤,要不是因爲有人觸碰了他禁忌調查十年前的那件事,他也樂意就這麼繼續下去。
本來這次行動是萬無一失的,不得不佩服領導就是領導,永遠站在了不敗之地,只是沒想到的是,事情居然搞砸了,對他來說,如今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那三個去抓蔣柔的小流氓被劉思遠一拳一個撂倒,然後被警方抓獲了。
此刻他正在緊急的部署,重點就是想辦法做那三個人的思想工作,絕對不能把自己給賣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知道事情要從兩面入手,一是控制住這三個人的家人和女朋友(其中兩個有女友),二是要把信息帶到市局,讓他們三個閉嘴。
第一個還算簡單,那三個人都是跟了他好些年的,所以家庭情況和戀愛情況翁建設掌握的一清二楚,本來就是翁建設精挑細選的,社會背景比較簡單,比較容易控制!這三貨有兩個是單親一個是父母雙亡,所以控制住兩個老人就好。
至於兩個女朋友,一個本來就在外面經常給某貨帶綠帽,這種女人簡單,直接把她醜事抖摟給裡面那貨,後者肯定不會因爲她的關係招供什麼,還有一個倒是感情甚篤,這個就需要翁建設控制住那女人了,實在不行,翁建設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該下狠手時候堅決下!
雖然平時他都是以德服人爲主,但是關鍵時候,他也絕對不會心軟!
現在對他來說,難點就是如何打入到省廳裡面,這事省公安廳高小云親自出手,三個人都在省廳關着,由刑偵總隊隊長親自在審問,那條線上邵義俊根本插不上手,非要安排人進去拿就必須由邵義俊出手了!
一想到邵義俊,翁建設忍不住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哎,這哥們真是,天下女人那麼多,搞誰不好,居然去搞老闆女人,真是活該……
他隨即一個電話打給了邵義俊,一副慌忙的樣子道:“邵廳長,是該你出手了,現在那三個人在省廳,我消息傳不進去,領導說了,讓你想想辦法……”
邵義俊今天過得也很不踏實,沒好氣的點點頭道:“知道了,希望你找的三個人不是軟骨頭!”
翁建設嘿嘿一笑道:“怎麼會呢……”
省廳拘留所的審訊室裡,刑偵總隊總隊長王迴歸嘆了口氣,看着眼前這三個堅持說是臨時見色起義,打算劫財劫色的傢伙,很是無奈。
換做古代他肯定是要上刑了,但作爲一名黨員,這種嚴刑逼供的做法顯然是不對的,王迴歸同志還是有底線的,所以他只能用疲勞轟炸的方式。
此刻坐在他身邊的是公安部刑偵局刑偵技術處處長荊沿同志,荊沿是正處級幹部,而作爲省公安廳黨組成員王迴歸已經進入了副廳序列,按理來說他的級別當然要更高一籌,但是荊沿可是公安部從京城派下來的,尤其是這件事情搞得京城反應強烈,連沈重放書記都沒有少挨批,公安部更是二話不說派來荊沿連夜趕來坐鎮黔周,這象徵意義已經很明顯了,王迴歸腦子沒壞,可不敢在荊沿這個‘欽差大臣’面前裝逼。
經過一番疲勞轟炸式的審訊後,那三貨是焉了,東倒西歪的不假,但是王迴歸也受不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荊沿,小心翼翼的問了句:“荊處長,我看要不今天先這樣,我讓其他同志先頂一頂,我們兩個休息下,明天繼續……”
荊沿冷冷道:“我們沈部長交代的很清楚,三天破不了案,我也不用回公安部了,自己寫一封辭職信……”
王迴歸一滴冷汗下來,其實他的處境何嘗不是?兼任省廳廳長的高小云同志已經走火入魔了,平均每擱一個小時就要打個電話來問問審訊進展,搞得整個公安廳如臨大敵,王迴歸很清楚,如果這三天內他審不出什麼,他的仕途也到頭了。
他嘆了口氣,正想再堅持下,突然荊沿話鋒一轉道:“不過適當休息下還是必要的,好吧,就讓其他同志盯一會吧。”
荊沿說走就走,直接站起身來推門而出,王迴歸如釋重負,連忙跟着他一塊走出去,同時安排刑偵總隊副總隊長馬朋朋來頂班,他明確交代,不準打罵,文明執法,但是也絕對不能讓那三個傢伙睡覺!直到他們招供爲止!
荊沿離開審訊室後,謝絕了公安廳同志的陪伴,一個人回到公安廳給他安排的臨時住處。
賓館就在省廳拘留所隔壁,幾步之遙,此刻兩個同樣從公安部跟着他一起下來的年輕人已經恭敬的在房間裡等着他了。
荊沿略微有些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認真道:“你們兩個分工,一個站在廁所門口,看那三個人如廁時候是那個警察和他們接觸,另外一個守在審訊室門口,盯着馬朋朋的一舉一動!”
兩個小夥子一愣,反問道:“荊處長,要不乾脆我們兩個一個直接陪着他們上廁所,還有一個直接去審訊室坐在馬隊長旁邊不是更好……”
荊沿眼睛眯了起來,露出了一絲冷笑道:“不,絕對不要,你們這麼一來,不就是把路都堵死了?!我們也要給對方一點施展空間嘛,不留出點漏洞的,他們怎麼給這三個人傳遞消息?”
兩個小夥子突然恍然大悟,薑還是老的辣啊!這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實在是高明!
隨後荊沿一臉冷笑道:“你們就算髮現了什麼,也先別聲張打草驚蛇,無論是誰有問題,悄悄跟着就是,然後順藤摸瓜找到幕後主使……從現在開始,我們的目標就是給那三個人傳遞消息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