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訪困窘用心良苦憤不公羣起譁然
馬良一聽，急忙開口道。
“君侯，襄陽乃重鎮，西連巴蜀。此前，曹操率四十萬大軍，久駐摩陂，並未進逼；孫權已取荊州近月，也未來攻；足見兩國皆懼君侯之威而不敢輕動。今襄陽雖爲孤城，然懾於君侯神威，或可堅守，不可輕棄呀！”
王甫聽關羽欲棄襄陽，也很着急，立即接着說。
“是啊。若棄襄陽，我與西川之路便被阻斷，於我更爲不利呀！”
關平與衆人焦灼的目光，一齊投向關羽。關平也不安地說。
“父親，今我軍亟需整飭，還是先據襄陽，整軍秣馬爲好啊！”
關羽沉吟起來。
關羽沉吟之時，衆人盡皆焦急地望着他。
關羽沉吟一會兒，纔開口說。
“多謝大都督！多謝大都督！”
呂蒙趕緊去扶聰伢子的母親。
聰伢子的母親在燒火做飯。因柴草被漏雨打溼，不易燃燒，弄得滿屋濃煙。
聰伢子父親身上，披着破爛污贓的爛棉衣。
“若不投襄陽，便只有投公安，君侯可是此意？”
聰伢子的母親見了，趕緊拉他們跪下。
孫權聽了，笑了笑說。
“是！”
“吳侯，呂蒙不恤自家將士，卻優待敵軍之家，軍中甚爲不滿呀！”
“多謝大都督！多謝大恩人！”
“是啊。臣也最懼關羽固守襄陽，以待劉備來援。今關羽棄襄陽，便無一城可據，無一險可守，無一兵可增，無一糧可得！待我再施良謀，多多瓦解其軍，關羽便自蹈絕地矣！”
“大嫂，我還將到別處看看。您家的事，我記下了，放心吧！”
關羽聽了，點了點頭。
“是否徒勞，言之尚早。善用兵者，攻心爲上，汝不必多慮。”
孫權聽了，臉上雖有笑容，話卻冷淡了許多。
“不恤自家將士，反倒關照敵軍，非所聞也！”
孫皎也看出孫權不以他的話爲意，但他還是不肯罷休。
“確有此事！”
呂蒙進入堂中，一見孫權，便高興地開了口。
聰伢子的母親見來了滿屋東吳兵將，有些驚慌。
聰母與衆孩子都起來後，呂蒙又對聰母說。
“臣弟知吳侯欲徹底瓦解關羽之軍，然此前放糧尚難瓦解之人，如此恐也徒勞啊！”
“正是。公安與南郡毗連，可互爲攻守。我赴公安，豈不強於困守襄陽孤城？”
“好！好！放心！放心！恩公慢走！慢走！”
孫權一聽，頓時喜出望外。
幾個孩子見了呂蒙等，也面露驚懼。
聰伢子的母親一邊抹着淚，一邊看着呂蒙一行離去，忍不住淚流滿面。
孫權高興得以拳擊掌，原地打轉，欣喜地說道。
衆孩子一齊跪下了，七嘴八舌地說。
“吳侯，據軍中快報，關羽已棄襄陽，遠走公安！”
聰母激動得語無倫次。
呂蒙趕緊去扶聰伢子母親。
“好好好！卿且善爲謀之！”
聰伢子的父親靠在牀上，大聲咳嗽，渾身震顫。
呂蒙沒理孫皎，見衆人不解，笑了笑說。
其時，聰伢子家充滿濃煙。
呂蒙一進屋，只好蹙眉細看。
呂蒙的隨從見聰母神色驚慌，趕緊說道。
“此乃孤之意也。軍中有甚不滿呀？”
“大都督！救救我們吧！聰伢子他爹病了！您看看，我們一家老小，過的甚麼日子啊？”
呂蒙扶起聰伢子母親，便轉對隨從下令。
孫皎見衆文武多有數憤懣，便站了出來，責問道。
“日前，我走訪了一些隨關羽之將士家庭，不少家庭殊爲慘淡。吳侯着我等遍查隨關羽將士之家，凡房屋漏雨者，予以修繕；凡家有病人者，予以醫治；凡衣被器具匱泛者，予以添置；凡家用拮据者，予以增補。汝等當從速辦理，並造冊報我。”
“快！快跪下！謝大恩人！”
聽關羽如此一說，衆人才不言語了。
呂蒙領令後，又謀劃了一計。此時，他正領着幾個隨從，冒雨來到了聰伢子家。
聰伢子的母親一聽，急忙起身跪在呂蒙跟前。
幾個孩子還傻愣愣地望着呂蒙。
“謝大恩人！”
衆人一聽，都沒了主張，一時沉默了。
“此前，孤最懼者，乃關羽據襄陽固守，以待劉備來援。今關羽棄襄陽，走公安，乃自絕生路也！”
“甚麼？果有此事？”
聰伢子的母親聽了，連連磕頭。
“此前，曹操未進，乃樊城之圍未解；東吳未攻，乃荊州之防未固。今樊城無危，荊州已固，豈可與此前同日而語？今我據襄陽，若爲東吳、曹魏困死，如何是好？”
呂蒙探訪了不少荊州兵之家，回營後，立即召集文武，於堂中議事。
呂蒙最擔心關羽據襄陽固守，以待劉備發兵來援。得知關羽棄襄陽，走公安，呂蒙心中一塊巨石落地，頓時欣喜難抑，匆匆去報孫權。
呂蒙聽了，仍欣喜難抑地答道。
“大都督，我吳軍將士無人問及，反倒對隨關羽將士無微不至，是何道理？”
孫皎離了呂蒙，立即去見孫權，訴說對呂蒙的不滿。
“大嫂請起！我們會幫您的，別難過！”
“都起來吧！都起來吧！”
聰伢子的母親說着，便哭了起來。
“此乃東吳大都督呂將軍。聽說您家困窘，特來探望。”
呂蒙走近竈臺，開口問道。
孫權聽了，連聲叫好。
“非臣弟多慮，而是得知此事，軍中已亂。若關羽之軍未瓦解，東吳之軍先亂了，豈不堪憂？”
聰伢子的母親聽了，又一下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屋內到處滴滴噠噠地漏着雨。
“關羽神勇，若欲勝之，必先瓦解其軍，令其不戰自潰。此前吳侯令發放口糧，已瓦解荊州之兵過半。今若如此，必致關羽軍潰。故吳侯令我等從速辦理。諸位當遵吳侯之令，不得延誤纔是。”
循着劇烈的咳嗽聲，呂蒙看到了一間被褥破爛污黑的牀。
竈臺周圍，圍着七八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孩子們一個個衣衫破爛骯髒。
孫皎一聽孫權攬責，仍然力爭。
衆文武一聽，不少人頓時憤怒起來，議論紛紛。有人還大聲叫道。
沉默中，馬良試探着開了口。
呂蒙聽了，立即興奮領令。
“速傳軍醫，前來治病！另帶白銀百兩，爲全家置辦衣被器具！再派五十人，立即維修房屋！”
呂蒙聽了，更是振奮，大喜道。
“是。將軍是……？”
呂蒙再掃視屋內。
“大嫂，這可是聰伢子家？”
呂蒙一再稱“吳侯之令”，衆人只好不言語了，但一個個面色仍憤憤不平。
孫皎雖稱“軍中已亂”，孫權聽了，卻並未擔心，反而對孫皎說。
“此事孤自有主張，汝速回柴桑催糧吧！”
孫皎聽孫權遣他速回柴桑，便知孫權決心難移，且有避他之意，頓時怔了怔，纔開了口。
“是！”
孫皎神色抑鬱地應了，怏怏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