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對話並沒有持續太久,沈釀只是重點將閆尋的信息傳達給德爾,其中的一些過程能減就減,末了,她便沒有再繼續說什麼,靜靜的等待德爾消化。
這中間德爾的表情並沒有發生多大的變化,最多也只是皺一皺眉頭。
在聽完沈釀的話以後,德爾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然後碧綠色的眼睛彷彿明瞭了什麼,自顧自的說道:“怪不得,如果這麼解釋的話,那麼一切都說得通了。”
沈釀微微一愣,倒是沒想到德爾接受度竟然如此之高,她開口問道:“你相信我嗎?“
德爾擡起眼看着沈釀,回道:“我沒有不相信你的理由,我和yr很久以前就相識,從來沒見他像現在這般在乎一個人,你們倆人常常會進行一些讓人捉摸不透的對話,如此看來大概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況且我相信yr的眼光。”
對於德爾的無條件信任,沈釀的心中不自覺的一暖。
德爾沉思了些許,說道:“那麼,如今想要yr恢復正常,普通的心理治療是完全不能起作用的嗎?”
沈釀搖了搖頭,回道:“我也不知道,總之什麼辦法都應該要嘗試。”
德爾沉默了一下,擡眼又看了一眼沈釀,說道:“倒是沈釀你,如今的情況似乎對你來說更好,畢竟現在的yr已經完全的從身心變成了你曾經的故人,你不是一直希望yr能記起來嗎?”
沈釀搖了搖頭,深色的眼眸像是起了一層霧一般,停頓幾秒,說道:“我不知道。”
德爾看着沈釀,突然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說道:“算了,從長計議,總之我會嘗試各種辦法讓yr重新回來,沈釀,你就先幫我安撫好他,其他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他低下頭輕輕的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繼續對着沈釀說道:“我們出來的夠久了,他纔剛剛醒來,就算是……”他頓了頓,“內在已經換了一個人,相信也還是希望你能多陪在他身邊。”
沈釀點了點頭。
德爾暫時先離開了醫院,用他的話來說,因爲yr特殊的情況,有一大籮筐的事情等着他處理呢。
沈釀側過眼看了一眼醫院走道上的窗戶,一顆老樹的枝椏屹立在旁,上面還殘留着些許枯黃的樹葉,被一陣冷風吹過,便蕭瑟的慢慢滑了下去,她轉過頭,扭開了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閆尋不知何時以前從牀上起了身,站在窗口看着外面,聽見響動便回過頭,慣性的要跪在地上給沈釀行禮。
沈釀連忙伸出手止住他的動作,她說道:“你的身體還沒有康復,況且這裡已經不是皇宮了,沒必要行禮。”
閆尋垂下眼,不卑不亢的回道:“縱使不是同一個時空,但在奴才心中娘娘依舊是娘娘。”
沈釀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心意在就好,行禮也只是形式。”
糾結半天,終於止住了閆尋。
看着重新躺會到病牀上休息的閆尋,沈釀沉默了幾秒鐘,低聲詢問道:“你真的是趙慎嗎?”
閆尋垂下眼,回道:“是奴才。”
沈釀抿着脣,“那麼,他在哪?”
沈釀口中的他不需要多言,彼此都心領神會。
閆尋沉默了幾秒鐘,他說道:“奴才也不知道。”
沈釀看着閆尋的表情,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或者說就算是認真看,大概也絲毫察覺不到什麼,畢竟無論是曾經的趙慎還是現在的閆尋都是面癱主義。
沈釀注視着閆尋,又問道:“先前一直覺得閆尋的身上有你的影子,現在總算是弄清楚的原因,你怎麼也過來了?”
閆尋擡起眼,難得嘴角輕輕揚了揚,回道:“大概是老天爺也覺得,單是放娘娘一人在這異世於心不忍,便派奴才來娘娘身邊吧。”
這樣的對話,又是讓沈釀憶起了曾經的日子,恍然如昨日,本是應該心生暖意,只是今時今日,卻不知爲何並沒有爲之寒冬,怕是早已物是人非。
然而,看着病牀上的閆尋,她卻說不出什麼來。
沈釀張開脣,說道:“現在我們也不再是主僕關係,你也不需要再稱呼自己爲奴才了,也免得讓旁人生疑。”
閆尋微微點了點頭。
沈釀沒有再繼續說什麼,讓閆尋也沉默着,一如以往一般,她若是不說,他亦是不會多嘴一句。
閆尋住院的期間,沈釀天天像是如此的陪伴在他左右,直到他康復出院。
趙慎也沒有離開。
德爾安排了閆尋回法國的行程,想要他儘快過去接受心理醫生的治療,當然這樣做也可以儘量減少和國內媒體的接觸,以防止被狗仔們查出了什麼。
按照德爾的意思,他本是沒有讓沈釀隨行的打算。
現在沈釀在國內人氣正在上升期,他是打算讓她暫時先留在這裡繼續發展。
然而,沈釀卻搖了搖頭,她說道:“閆尋的情況和我有很大的關係,我希望能夠一同過去,或許會對醫生隨後的治療有幫助。”
德爾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沉默良久,像是在思考,最終同意了沈釀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