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原哥兒的幾爲師兄到了他們家自然是以柳原的平輩論的,耿靖陽作爲柳原的姐夫,倒是不用先去看他們,畢竟若是那樣就顯得生分了,不過客氣些也是應該的。
果然,他這一說完,柳原忙道:“別,還是讓師兄們來見姐夫吧,若是讓姐夫去看他們,過後,他們該說我們見外了,不把他們當兄弟了,怎麼能讓姐夫去看他們呢。”說完還怕耿靖陽攔了他似得,急急就往外頭去了。
耿靖陽好笑地看着他這形狀,搖了搖頭,到底還是個孩子呀!這急慌慌的,不過看來這師兄們對柳原很好嗎,這些世家子他可是再明白不過了,大部分都是驕傲自負,桀驁不馴的,很難看到他們能對一個家世平常的人這麼看中,他可不會傻的覺得憑着自家小舅子是他們師弟的份上,人家就特別喜歡到能不避諱地直接時不時地住到對方家裡的。
這柳宅因爲是在京裡,所以說起來,它並不是特別大了,柳原又是一路小跑着來尋人的,正好這幾個人用了早膳在那歇着呢,衆人一見他來了,忙關心地丟下了自己手中正做的事,師兄弟幾個還是很受規矩的,都沒立時就急哄哄亂問,沈元丞是老大,先問道:“可是有什麼事?你這一早兒的就氣喘吁吁地跑來了。”
柳原聽了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畢竟他剛纔的行爲可是不符合一貴公子的樣子,雖然他其實一點也不在乎,可師兄們極力讓自己轉變,這可是關心他的人的心意,他如何能抹殺了?遂也就很快地收斂了下情緒,淡定了下,這才擺手道:“沒事,家裡沒事,這不是我姐夫來了嗎,我想着讓你們去見見,這才走的快了點。”
衆人一聽他這話,忙站了起來,都有些覺得不好意思,畢竟耿姐夫是師弟的家長,他們這麼大刺刺地住人家家裡,還是有點尷尬的,還是沈元丞老成些,先道:“好了,別讓姐夫耽擱了,我們這就去,沒得讓姐夫白等了。”
沈大師兄一發話,其他幾人忙都跟着站了起來,也不像平時那樣吵吵咧咧的了,忙隨着他一起往主院走去。
他們這一到,人多聲勢也就大,剛好耿靖陽又正等着,所以守着門的劉文看見了,忙對着屋內閉眼想事情的爺回稟了一聲。
聽的劉文回話,耿靖陽忙睜開眼,起了身,往屋外迎來,雖然這些孩子不會計較這些,可他作爲主家還是要做足禮儀的。
果然幾位師兄見耿姐夫這麼熱情,心裡都蠻高興,忙齊齊行禮問好。
耿靖陽對這幾個孩子本就有好感,如今人家昨兒可是頂着有可能惹上事的架勢鼎力幫助自家小舅子的,現在見他們又這麼有禮,倒是越加覺得這些孩子不錯了,忙緩了臉色道:“不別外道,你們即是原哥兒的師兄,自然也就是一家人了,何苦見外了,快,請坐。”
沈元丞向來對這個耿姐夫的身份就有所懷疑,後來知道了耿老大人的事後,越發肯定這位姐夫不簡單了,因爲他能從他身上看出這人可是具有久居上位者的氣勢,如今見他這麼禮遇他們,自然心裡恭敬了,忙回道:“好,多謝姐夫了。”
待幾人坐定,劉文又給他們幾個上了茶,幾人忙謝過,這才端了茶。待他們都喘口氣抿了口茶後,耿靖陽瞅着機會,問道:“昨兒的事謝謝你們了,有沒有給你們帶來不便呀,若是有什麼你們只管說,我定會極力幫着解決的。”
聽的耿姐夫這話,沈大師兄不覺的人家是吹牛,只越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忙擺手道:“不用,我們本就沒做什麼,後來的事大多是世子爺幫着擺平的,您如此說真是折殺我們了。”
王二師兄雖然沒他大師兄這些玲瓏心思,可這麼多年世家子的生活也不是白饒的,見他師兄神情這麼恭敬,多少也是猜出了點什麼,忙也跟着笑道:“很是,姐夫就不用同我們客氣了,師弟的事也算是我們的事,哪裡能看着旁人欺負師弟,這不是滅我們嗎?”他脾性燥些,說的話直爽。
沐小師兄就更直接了,一副很不以爲意的樣子,他日常在柳宅,同耿靖陽見的次數多些,說話等等就更放得開,直接道:“姐夫,不必同我們客套的,如今我們同柳原是師兄弟,欺他就是欺我們,再說了這事我看着不簡單,我們大家還是想想該如何應付這次的事爲好,別在這謝來謝去的了。”說完見他兩位師兄急着給他使眼色,他也沒在意。
這小子話說的不錯,耿靖陽忙笑了道:“嗯,那姐夫就不客氣了,昨兒的事我已然知曉,不過你們可有什麼發現?若是有,給姐夫說說吧。”
他們是有話要說,沈大師兄想了想,就將昨兒見的那些事略微提了提,當然他自己也附了些見解,很是有理有據,聽的耿靖陽不住地點頭,這小子不錯,日後前途無量呀!
沐小子待他大師兄說完,忙又將昨兒那場混亂的車禍也說了一遍,當然最爲重點的是他說了救柳原他們的人是親王府的二爺身邊的侍衛,這點很是重要!因爲這場車禍太過湊巧,所以他們不得不陰謀化了,畢竟親王府戍邊的二公子昏迷回京的事可不是新聞而是人人得知的舊聞了。
這個情況,耿靖陽還真是不知道,只聽柳原說了說這人是英親王府的,沒沐小子說的這麼詳細,遂聽了這話,很是沉默了會,越發覺得自己當初的設想是對的了,不覺皺了眉頭,看來這裡頭某些人的胃口是很大呀!這件事,看來已然不是單純的個別家事了,而是國事,肯定是了,那麼這事他必須得好好回閣里布置佈置。
這麼一想,看了看眼前的這幾個半大小子,有些事還真是不能讓他們接觸,不過他們畢竟是原哥兒的師兄,有是真心待他家小舅子,有些話還是可以提點一二的,遂輕咳了聲,掃了眼衆人,見他們神色都蠻認真,這才說道:“這件事確實蹊蹺,我剛從親王府回來,同老王爺也說了一點點,你們回去後,能提醒一二也是可以的,最近可能有些事沾不得。”
衆人見他居然說出了這種話,心裡簡直是巨*滔天了,倒不是不信,因爲如今他們依然知道耿姐夫就是他們知道的那個神秘耿家的人,有什麼是他們不能知道的?之所以激動,是他們真沒想到人家居然這麼看重他們,將這些算是機密的機密說與他們聽,雖然沒明着說,可話裡的意思絕對是真真的。
這場陰謀可能就是皇位之爭,他們家還真是要小心,畢竟他們幾家的身份官位都很是敏感。王沐倆位師兄倒是沒其他的念頭,只想着回家就同老爺子說說,這段時間好好注意也就是了,可沈大師兄就沒這麼簡單了,他頭疼家裡可是有些不安分的人,他得提醒他家老侯爺小心再小心了。
幾人得了這麼勁爆的消息,都有點坐不住了,紛紛起身與耿靖陽和柳原告辭,他們得儘早回家,將情況分說一二,不然可是不行。
耿靖陽自然是不會攔着他們的,這裡頭的兇險可是極多的,不提前做準備,鬧不好抽身不及,幾頭得罪,那最後會落的什麼下場,誰也不知道,遂也不羅嗦,直接點頭道:“也好,你們就先家去吧,我估計你們與原哥兒的關係旁人可能已經知道了,不過不礙,我自有處置,你們這幾天最好一處別動,要知道有時一動不如一靜。”
沈大師兄得了這話,心頭一舒,知道耿姐夫這是變相地提點,有什麼事,想來他們家能出力的必定是會相幫一二的,遂拱手認真地行了一禮,這才帶着兩位師弟打道回府。
他們這一走,耿靖陽也要趕緊地去處理事情了,不過他不是太放心小舅子,忙問道:“原哥兒,你是先回黃莊見見你姐姐還是直接回書院?”
柳原這時已然從昨兒的忐忑中回過神來了,今兒有聽了他姐夫同師兄們的談話,覺得事情還真是不小,遂想了想,對他姐夫道:“我不想回黃莊,姐夫回去的時候就說我很好,別讓姐姐惦記了,書院估計也不回,這眼看着就開大考了,我想着就在家裡複習。”
說完見他姐夫沒點頭也沒搖頭,柳原也不知姐夫是個什麼意思,忙又道:“還有姐夫,昨兒的事鬧得那麼大,恐怕今兒就會傳開了,我想着要不要在去趟黎府,將這事說一說,可別讓老大人擔心。”他心裡還是惦記着這是能不能也給老大人提醒提醒,在他心裡黎府的人也是極親近的,可不想看着他們沒防備遭了事。
黎府待柳原能這麼好,耿靖陽也覺得神奇,不過想着或許這就是緣分也說不得,剛好老大人一家都是忠誠人,他也就一直默許了,見小舅子所說極是,再說就小舅子這着急的樣子,估計不同意也不行,遂點了點頭,說道:“也是,老大人一家待你極好,是該給他們通個信,不過你也別留在黎府,完事就回家,這段時間只能是留家裡,可別讓有些別有用心的人家尋老大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