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六 帝王心(二 不要臉)
鬱世釗聞言立馬鬆開了顧以芊,她本來就已經暈倒,這下乾脆直接軟軟地倒在地上,身下一片血紅,看的人觸目驚心。
蓮生痛恨顧以芊,但她實在是看不過去顧以芊這番模樣。畢竟對於女人而言,看到女性大堂廣衆之下經血弄一身,這纔是世間最尷尬的事情,蓮生過去在公交車就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看着人家自己都要臉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蓮生看着王貴妃出面,估計鬱世釗不會亂來,轉身就要走。
“不許走!”鬱世釗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喊道:“等下太醫就來了,我要叫你看看我的清白。”
“你就那麼確信自己清白無辜?”蓮生似笑非笑,眼神中藏着憤怒。
“不錯。你不能懷疑我,那個女人陷害我!”
鬱世釗越說越氣憤。
王貴妃張羅着叫太監們趕緊將顧以芊擡起來,鬱世釗看着他們制止道:“不可將這等污穢之物送到萬歲那裡,會影響養心殿風水。”
在王貴妃心裡自然是天大地大皇帝最大,鬱世釗這一嗓子提醒了她,急忙喊着叫太監將人往北三所送。
顧以芊此刻悠悠醒來,知道自己身在軟轎內聽着要把自己擡到冷宮去,心裡痛恨,卻又無可奈何。擡頭看了一眼,從簾子看到了蓮生,心裡恨的緊咬着牙提醒自己:就是這個女人害的你這般狼狽,顧以芊你記住了,她害死了你姐姐以茉,現在又害的你成這般,你定要記住了。
顧尚書是外臣。不能在宮裡自由行走,只能低着頭走到蓮生面前,對蓮生說:“蓮生,她總是你姐姐,求你看顧她一下,你們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
蓮生看着顧尚書一臉慈父模樣,心裡直犯膈應。
“大人想要本官如何看顧呢?”
顧尚書知道蓮生記恨自己和顧家。此刻卻顧不得什麼面子。聞言急忙說:“既然殿下要你跟着你,就請你多費心,看着點你姐姐。總是孃家人。”
蓮生笑了,看了看周圍一團糟,沒人注意自己這邊,低聲說:“你們尚書府的人還真是都夠厚臉皮。”
顧尚書一愣這怎麼說話呢?
“我喊住鬱世釗幫她。不是因爲我可憐她而是因爲我可憐女人。尚書大人,恕在下實在不懂我和她哪裡還有姐妹之情。你捫心自問,拋開相關利益,心裡是如何看待我和芳生的。”
說着就緊走幾步幾步跟上轎子,她此刻內心糾結。想相信鬱世釗,心裡卻又格外酸澀,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該想什麼,腦子裡一團糟。渾渾噩噩。這麼一猶豫的功夫,王貴妃已經拉着她的手跟在軟轎後面說:“我可走不動那麼遠的路,你扶着我點。”
王貴妃現在對蓮生很有好感,她也不是看重家世的人,覺得這丫頭遲早是我家的媳婦,親近一點也沒什麼。蓮生自己也想弄清楚這件事,同時又被王貴妃拉着,就這樣半推半就跟着走。
到了北三所,王貴妃累得氣喘吁吁,張羅着叫太監把人往屋子裡擡。
蓮生扶着王貴妃坐下,後者拉着她的手不住地自言自語:“那麼多血,那孩子一定是沒了,哎呦,這可是我第一個孫兒啊,怎麼會這樣。”
蓮生不着痕跡地抽開自己的手,往一邊站了站。
太醫此刻已經趕到北三所,見過了王貴妃,就由宮女領班帶着去看病人,過了一會,聽着裡面鬱世釗的咆哮聲:“什麼有孕流產?怎麼可能?老東西,你不仔細看好了,爺今天就要你的腦袋!”
接着是太醫的求饒聲,宮女的驚呼聲,磕頭聲,亂成一團。
“這是要氣死我啊!”王貴妃氣的渾身哆嗦。
蓮生看不過去,打開門喊道:“吵什麼,到底是什麼情況,”
那太醫不知道蓮生是何人,以爲是貴妃身邊的女官,一見她如見到救星,急忙說道:“側妃的確是滑胎了,小的如何敢說假話,這個胎位不正,滑胎也是有的,小的也沒有辦法保住胎兒。”
“她怎麼可能有孕!怎麼可能!”
鬱世釗氣惱地一把拎起跪在地上的太醫:“你說!啊?她怎麼就能有孕!”
太醫完全不懂他在憤怒什麼,嚇得六神無主,嘴裡不住喊着:“王爺饒命,貴妃娘娘救我。”
蓮生見太醫歲數那麼大,被他拎着縮成一團,可憐巴巴的,嘆口氣道:“太醫只是講出實情,你何苦和他過不去。”
鬱世釗鬆開太醫,狠狠地回身一拳,打在牀頭,顧以芊嚇得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鬱世釗一拳打在自己身上。那太醫嚇得連滾帶爬跑出去,王貴妃身邊的大太監看情景不對,對屋子裡的宮女們使個眼色,大家一起悄悄退去。
鬱世釗站在牀頭,俯下身睜大眼睛盯着顧以芊看。
顧以芊哪敢看他,眼睛往旁邊搜尋,一眼看到蓮生,嘴巴一憋裝出委屈的樣子:“三妹妹救我。”
“說啊,那孽種是誰的?”
鬱世釗陰森森地問。
“殿下,你怎麼能這樣說妾,妾身出身書香世家,怎會做這等……”
“得了,你就別噁心我了。”鬱世釗打斷她的悲悲切切:“這屋子裡現在就咱們幾個人,你就別裝了,你們家啥德行自己心裡清楚,說吧,說出來真相本王保證可以饒你一命。”
“真相?”顧以芊偷偷瞄了蓮生一眼冷笑道:“我的殿下,您何必在三妹妹面前假裝正人君子呢。我們是正經夫妻,自然是您的骨血。”
“混賬,你們顧家……你們尚書府就沒一個好東西,有一個算一個。”
鬱世釗顧忌蓮生的心情,將顧家改成了尚書府。
“哼,我們尚書府沒好的,殿下您爲了爭取朝中清流派支持,不得不和我們做盟友,您就是好的了?女子以色事人,殿下您又何嘗不是呢?”
顧以芊故意刺激他。
鬱世釗聽她這麼說,反倒冷靜下來,眯着眼睛笑道:“好,顧以芊,你是終於說出真心話了,的確,爺那次做的不算光明正大,但那是沒法子,權宜之計,你就是爺身上最大的恥辱。”
“可惜,我就是塊狗皮膏藥也要永遠貼着你的肉,礙着你們的眼,膈應着你。”
顧以芊看向蓮生,目光狠毒。
“怎麼着?你這是衝我來了?”
蓮生看着顧以芊對自己恨意滿滿,忍不住搖頭嘆息:“你以爲我剛纔爲你說上兩句話,就是我可憐你同情你?你就能借着機會再往我心口捅刀子?我告訴你,顧以芊,我剛纔可憐的不是你,而是做爲女性的尊嚴,我受不了一個女子半邊身子是血被人拖來拖去,今兒個換任何一個宮女這樣我也不能忍,但你我之間,就省省吧,你想噁心我膈應我?你可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我早說過不稀罕的東西,會和你搶?喜歡拿去,別客氣。“
說着轉身就要走。
鬱世釗瘋了一般狠狠地抓住她的雙肩:“顧蓮生,你當我是什麼?說扔了就扔了?說送出去就送出去?”
蓮生掙扎着去推他,卻被他摟得更緊,鬱世釗回頭對躺着的顧以芊說:“你可看仔細了,爺只親近爺鍾愛的女人,你這樣的破爛貨,爺過去看不上,現在更看不上。”
說着就對着蓮生的脣狠狠地吻下去。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這樣!蓮生睜大眼睛瞪着他,就聽着顧以芊用力捶着牀鋪:“你們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