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詩雅的心一緊,“怎麼會這樣?”
楊小新低下頭,聲音酸澀,“都是我不好。如果能聽你的,早去看心理醫生,我就不會出手打了筱筱,以至於傷到了自己的孩子。筱筱現在已經是心灰意冷,準備和我離婚。我正在擬離婚協議書,等她過兩天出院,我們就該……分道揚鑣了。”
陳詩雅抱歉道:“楊小新,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們離婚的……”
楊小新收起失落的情緒,笑道:“怎麼能怪你,你只是個局外人。”
陳詩雅解釋道:“我本來想把那晚我醉酒後,在公司的監控錄像給刪了。沒想到卻發現了意外。那天晚上,筱筱姐她去過公司……而且還……還看到了……”
楊小新的心一緊,忙着追問,“你說什麼?”
陳詩雅的聲音很低,若不是在車窗內,沒有任何噪音,楊小新還真的聽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麼,“對不起……那天我不是喝醉了嗎。剛好筱筱姐提着宵夜來找你,就讓她給撞見了。”
楊小新恍然大悟,難怪第二天醒來,朱筱筱的情緒有些異常,說什麼也不願意他陪着她去商場購物。本來他準備好要給自己的孩子提前買些衣物玩具的。
他突然急躁起來,卻儘量抑制住自己的火氣,“開車,去公司。”
他要看看,朱筱筱究竟都看到了些什麼。
回到公司以後,楊小新迫不急待地從電腦裡找出了那晚的監控錄像。屏幕上,清清楚楚地播發着當晚發生一點一滴。迷離的夜裡,前臺的燈光再折射到他的辦公室裡,已經朦朧不清了,讓沙發上的每一幕都顯得更加的曖昧不清。
畫面裡頭,楊小新與朱筱筱緊緊相擁,纏綿,熱吻。
而屏幕的一個角落裡頭,朱筱筱身着一身寬
鬆的衣裙,提着她的愛心夜宵,愣如雕塑地站在黑夜裡頭。那雙眸目裡,是不敢置信,是絕望,是心灰意冷。然後,朱筱筱安安靜靜地轉身,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
看到這一幕,楊小新的心被刺痛,被捅着,被萬千的蟻蟲咬着、嘶着。那傷口越來越大,疼到他被捲進了一場巨大的旋渦之中。
而這個旋渦的名字,叫愧疚,叫良心不安,叫悔恨。他揣着這種對自己的仇恨,突然想有千萬句話語要向朱筱筱解釋。他就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有誤會,這纔剛剛和好幾天,怎麼可能就又離婚,而且還讓朱筱筱走到心灰意冷的地步。
都是該死的情慾惹的禍。
那一晚,他的意志如果再堅決一點,就不會釀下這段深如潭水的誤會。這一下,他恐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朱筱筱所看到的,是他身體動情的一幕,卻沒有看到他清醒後,着急着歸家的心情。那天,從公司回到錦秀山河後,他回到家裡,朱筱筱已經睡了。他擁着他的曉曉豬,發誓,要一輩子和她好好過下去,所有的美好未來,他都計劃好了。
等孩子一出世,他要把更多的時間給筱筱和孩子,一家人經常出去旅行散心。
人生的接下來,將下一片美好的。
他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怎麼會是這樣子的?
楊小新抱着頭,猛捶猛打,“怎麼會是這樣子的……”
一旁陳詩雅的聲音微乎其微,“對不起,都是我害的。”
楊小新的心情一煩躁,就有一股衝動,想要暴力解決。這便是醫生所說的情感xing抑鬱症的發作情況,他猛捶猛打着自己的頭,還把頭硬往那堅硬的牆壁上撞擊。
什麼叫疼,他不知道了。他只知道自己的
心裡有一把火,如果不把這把火給釋放出來,那麼他不是燒傷自己,就是燒着別人。
醫生說,得了這種情感xing抑鬱症的人,不是傷害自己,就是傷害和自己最親最近的人。
對於陳詩雅,他在楊小新心裡終其不過是一個下屬。所以,他把火噴向了自己,殘酷地自殘着,那碰撞牆面的聲音傳到了辦公室外,不少人的注意力轉向了裝着透明玻璃窗的總經理辦公室。
陳詩雅極力阻擋,“你這是幹什麼……你去向筱筱姐解釋清楚不就行了嗎。楊小新,你停手,別再撞了。”
解釋……
解釋?
當聽到“解釋”二字的時候,楊小新的意識清醒了些。然後回憶到醫生的某些話,想要治痊這種情感xing抑鬱症,最主要的還是要看患者的心理素質。
他慢慢平息自己的情緒,尤如從噩夢中驚醒。然後用力地拉開辦公室的門,狂奔出去,滿腦子的朱筱筱。
從公司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太陽掛在天邊,搖搖欲墜,好像要從城市的地平線上隨時落下去似的。
楊小新的那顆心,也是懸掛的,想要急切地見到朱筱筱,然後把一切都向她解釋清楚。他狂奔進住院部的大樓,衝進朱筱筱的病房,“筱筱,你聽我解釋。”
此刻的朱筱筱,正在休息。
醫院給她開的點滴,在上午的時候就吊完了。那雙纖細露骨的手,露在被子外頭,針眼太過刺眼。前一個月,她的手,就已經被輸液針管每天光顧。
楊小新這麼一望過去,朱筱筱看起來太脆弱了。
下午的時候,朱筱筱的睡眠很淺,在楊小新的一聲驚呼過後,立即醒了過來。她滿目陰氣地望向他,有些惱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