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着要尋找一個答案。
嚮導帶着他乘坐在一葉竹筏上,輕輕盪漾在這竹海的世界裡。
竹筏上緩緩響起一首已被人忘記的歌曲--《逍遙遊》
劃一葉扁舟,任我去遨遊。
逍逍遙遙,天地與我競自由。
共飲一杯酒,人間本來情難求。
相思呀難了豪情再現。
亂雲飛渡仍閒愁。
劃一葉扁舟,誰願與我共逍遙。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與天競自由。
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與天競自由。
楊小新站在竹筏之上,細細聽着這首曲調悠緩的歌曲。它淡雅,它孤高岑寂,它引領着楊小新飄怱到遙遠的意境裡。正如詞中所唱,人間本來情難求,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與天競自由。
他在想,他真的可以拋開一切,獨自去逍遊嗎?
可如此蕭散淡遠,如此恬淡清逸的竹海,都無法讓他心神寧靜,他又該躲到什麼地方去療傷呢?
都說,男兒志在四方。他楊小新怎麼就這麼頹廢,爲了一個女人心神不振。
他不甘。
朱筱筱沉沉地睡着,全身依舊滾燙,已經是第三天了。
楊小新依舊沒有歸家。
筱筱曾經鮮如玫瑰花瓣的紅脣,已經被體內的高溫燒灼成兩片燋渴的凋零花瓣。
她面色蒼白,全身冒汗,細如針尖的汗水密密麻麻地排滿了整個額頭與身體各部位。她只覺得自己好像被扔進了一個大火爐裡,四處都是濃煙迷霧,她看不清回家的方向,她走不動,她就快不行了。
已經是第三天了,柯柏見對面朱筱筱的
門沒有任何動靜。
這不應該呀。
他覺得有蹊蹺,趴在門上靜靜聆聽,卻什麼也聽不到。
他在門口等了足足一個上午,門裡仍舊沒有動靜。他打她手機,明明聽見裡面的手機鈴聲,卻是打了幾十通都沒人接聽。
上天總愛捉弄朱筱筱,這個站在門外焦急等待的人,不該是楊小新嗎。爲何偏偏要是柯柏?
而那個朱筱筱希望出現的人,正在趕回家的路上。
都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這話果真不假。
二十分鐘後,柯柏叫來了開鎖公司,打開了朱筱筱的房門。柯柏匆匆忙忙地付了錢,就急急地衝了進去。
朱筱筱的臥室門半掩半開,她縮卷在一張被子下,像一個久病在牀的人。
柯柏走近,一股死亡的味道在這間臥室裡蔓延開來。
其實,也不如柯柏所見到的,朱筱筱只是高燒,燒得頭昏腦漲,沒有力氣動彈而已。
她的生命,並無危險。
而柯柏卻緊張得立即抱起朱筱筱就往處衝,“筱筱,你這是怎麼了,你別嚇我。”
剛一走到客廳,半掩半開的門就被一掌推開。
楊小新與柯柏對目而視,然後視線緩緩下滑,見到身上只裹着浴巾的朱筱筱正橫躺在這個男人懷裡。
朱筱筱緩緩睜開眼睛,人影重重,柯柏與楊小新的臉尚且模糊,可她還是衝着身前的楊小新微微問起,“你……回來了。”
她燒得實在不行了,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再一次昏沉沉地睡過去了。送去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再晚一步,病人的五臟六肺就會被燒壞了。然後瞧着同樣滿身是傷的楊小新與柯柏兩人,“你們,自
己去外科包紮傷口。多大的人了,還要爲了個女人打架。家裡打不夠,還要在醫院打,丟不丟人。”
葉小草是柯柏通知的。他怕楊小新虐待筱筱,又怕筱筱見了自己情緒反常。筱筱一向拒絕與他來往,所以他只好找來了葉小草。
打發走了楊小新與柯柏,葉小草如釋重負。見到沉睡的朱筱筱,她不禁心疼。
怎麼事情就發展到了今天這一步呢?這麼好的筱筱,爲什麼要夾在這兩個男人中間受苦受累?在家高燒三天,竟然沒人照顧,還反倒引起楊小新的誤會。她真想等她醒來就勸她離婚,這樣沒有信任的婚姻,留着還有什麼用?
朱筱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九點了。
葉小草衝着她微笑,“你終於醒了,差點沒燒死你。感冒了怎麼不打個電話給我?”
朱筱筱只記得自己去警察局報了案,然後就見到楊小新回了家,過後的事情,模模糊糊,沒有什麼印象,“我怎麼在醫院,楊小新呢?”
“你還想着他,你在家感冒發燒了,四十度啊,他三天不見人影,要不是柯柏破門而入,你早燒成腦殘了。還楊小新……”
朱筱筱還是問,“那楊小新呢……”
在葉小草的解說下,朱筱筱才明白,自己是怎麼進的醫院。她自嘲地笑道:“都說越怕什麼,越來什麼,果不其然。這回楊小新對我的誤會,是解也解不開了。”
葉小草遞過去一杯熱氣騰騰的水,“多喝水,看你整個人跟虛脫似的。喝完這杯水,吃點東西。”
一杯水下肚,似乎很快就蒸發了似乎,筱筱還覺得渴,“再來一杯吧。”
“筱筱,這樣挺着太累了。不如離了算了,你才二十七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