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她會回來收回今日這筆帳的。
一定。
花上雪被捆了起來,關在樓中的小房間裡。
渾身的傷痛讓花上雪很難受,再加之貿然用力多度引起的毒發更是雪上加霜。
花上雪只能靜靜等着,等着她們將她送出府,屆時至少還有一線生機存在。
從上午一直等到天黑,花上雪滴水未進,肚子餓得咕咕作響,嘴巴更是乾澀的有些難受。
咿呀的門開了,一個男僕被領了進來,看了眼花上雪後,掂量了一下送到手裡的錢,咧嘴一笑,點了點頭,不知說了什麼,隔得距離有點遠,再加之餓得慌,都出現耳鳴聲了,也聽得不仔細。
花上雪因爲捆綁的緣故血液有些不循環,腿腳冰涼的難受,隨着忽而解開的繩索,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前倒去,險些一頭栽倒,卻是被人一把攬住了腰肢。
“長得雖然難看了些,不過這觸感倒是不錯。”痞氣十足的話語在花上雪耳邊傳來,讓她有種渾身冰涼的感覺。
她們到底找了什麼人?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想做什麼?
花上雪警鈴大作,想要掙扎,卻是讓對方那一塊布團捂住了口鼻,一陣暈眩感襲上心頭。
這是,這是什麼味道,頭好暈,卻又保持着一絲神志的清醒。
花上雪只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兜住了身子,隨後又讓人揹着離開了白落園,朝着後門而去。
“爺,就這樣看着好嗎?萬一出了事情,玄公子那……”
距離白落園不遠處的塔樓頂端,子墨將白落園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
“這女子出現的太突兀,我不得不試一試她。玄嵐對她太過看重了,讓我不得不防備着。若她真的別有目的,一旦遇上危險時。自然掩藏不下去,曝露出自己的真面目,屆時我也能夠給玄嵐一個交代。”
“可若是她沒問題呢?”
“以你的實力,救下便是。屆時她只會感激不盡。”
“那白落園的那些丫鬟……”
子墨淡淡掃了眼那十二個開心的聚在一起說笑的丫鬟。
“這種爲了嫉妒能夠枉顧性命的自私自利的人。處理掉就好。難道這個還要我叫你。”
“屬下不敢,屬下明白怎麼做了。”
“嗯,那你去吧。”
“諾。”
隨着那侍衛的離開,子墨的目光不由落在那不停移動的聲音上,目光閃了閃,閃過一抹不忍卻又很快化作堅定,隨後轉身離開。
當初是從這處後門進來,今日裡又是從這扇門離開。
同樣都是非自己所願的進出,花上雪突然好恨自己的無能爲力。
實力、實力、實力,若是有一點點殘存的實力。她又何至於落得這般下場。
哪怕是毀了容,她也不會讓人這般將自己欺侮了去。
老天爺,你怎能這般折騰我?
我又不曾做錯什麼?
哪怕那些人可惡,我也是凡事留一線,沒把事情做絕。
哪怕重遇花家那一家子。我也不過是不想與她們發生任何交集而已,爲何要這樣待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花上雪在心裡對天咆哮着,身子卻是讓人扛着迅速離開這處逗留過數日的巨大府邸。
轟隆隆,天空打雷了。
不過片刻後颳起了狂風,吹得巷子裡垃圾橫飛。
“靠,這天氣真是說變就變。怎麼感覺要下雨了,靠,烏鴉嘴,居然說下就下。”不耐煩的聲音響起,雨來得很急,狠狠的拍打着花上雪的臉頰。
原本還有些迷糊的神志。因爲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澆得清醒了幾分。
乏力的四肢也隨之漸漸恢復了些許力氣,雖然皮肉生疼,卻還在忍耐之中、。
似乎還未察覺到花上雪變化的男人依舊揹着她跑着。
這條巷子花上雪記得,來的時候坐着馬車走過,一條挺長的巷子。雖然只有兩個拐角口,可很長。
馬車都要行駛上十分鐘,如同z字形的衚衕巷子。
如今連拐角口都還有挺長的距離,想要離開還有段時間,而她能否順利逃脫,就看她夠不夠狠了。
垂落的手真好落在掛着香囊的位置。
那裡她爲了方便藏了五根削尖的竹籤,以往是爲了方便吃水果,沒想到這會倒是成了救命的工具。
花上雪手指摸到了位置後,將竹籤握在手中,張口直接朝着揹着自己的男人脖子狠狠咬下,隨後乘着對方猝不及防時,將竹籤直接朝着另一邊的脖子狠狠插了下去。
頓時慘叫聲響起,那男人捂着脖子一陣翻滾,卻沒想過,他這般動作若是不小心撞到了插入半指長的竹籤後,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
花上雪哪還顧得那個男人如何,逃命纔是當務之急。
她不敢保證那人不會因爲傷勢而惱羞成怒追上來,又或是他會否還有其它的同夥。
袖袋中備用的白一直用防水的油紙包裹着,沒想到這會倒是派上了用場。
花上雪將油紙內的白捏碎,朝前跑着。
卻見聽到慘叫聲的巷子拐角處跑出一個人。
同樣的裝扮,在看到巷子裡的狀況後,立刻就對花上雪目露兇光。
對方從腰間拔出了利刃,這是要替同伴報仇吧。
不過,花上雪會怕嗎?不會怕了。
既然都傷了一個,就說明事情沒了迴轉的餘地,既然如此,爲何要給自己留下退路。
狠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她豁出去了,大不了死掉重新投胎便是。
花上雪目露兇光,不要命的衝向對方,狂叫的聲調很怪異,卻也足夠滲人,在一聲驚雷下,二人相遇了。
對方一刀捅過來,花上雪一個側身直接抓了對方執刀的手腕,另一手抓着的白直接將油紙抓破朝着那人的眼睛灑去。
突如其來的白粉末,再加之雨水的緣故糊了對方一臉。
乘着對方視線被模糊,花上雪忍着過度使用力氣的痛苦,抓着那人的匕首朝着牆壁撞去,狠狠撞着,撞落了匕首之前卻也讓對方在手臂上劃了一道,不過片刻血染紅了衣袖。
儘管如此,花上雪卻是發狠的要將匕首奪下來,待得當啷的匕首落地聲響起時,花上雪用肩膀朝着對方的胸口一撞,撞開幾步距離後,將匕首撿了起來,直接朝着那人的兩條大腿狠狠紮了兩下後,方纔拿着匕首從巷子裡衝了出去。
花上雪漫無目的的跑着,慌不擇路。
匕首被她別在腰帶上,右手捂着左臂的傷口一個勁的跑,跑,跑,跑得她連到了哪裡都不記得。
失血過多,再加之渾身溼透,體溫逐漸降低着,花上雪的意識卻是有了幾分模糊。
唯一支撐她奔跑的信念只是想要活下去的念頭。
一陣馬蹄嘶鳴的聲音響起,眼看着她就要喪命與馬蹄之下時,一道白影從隔壁的樓上飛聲落下,直接一掌劈的馬匹當場腦震盪而亡,轟隆一聲砸在花上雪原本站立位置的側邊。
腰肢忽而一緊,落入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懷抱中。
花上雪驚魂未定,雨水還在淅瀝瀝的下着,陰差陽錯的擡起頭望着救了自己的人,迎上了卻是一雙再熟悉不過的雙眸。
花上雪哭了,哭得傷心,哭得委屈,雙手緊緊的還抓着玉彌瑆的已經,望着他的眼眸溢出的已經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唯有嘴裡發出無意義的咿呀聲在這雨夜裡迴響,在她的心裡卻是喊着:小七,小七。
玉彌瑆望着眼前這張容顏,他記得這是數日前茶寮處秦四身旁的啞妹。
剛纔無意間撇過眼來就看到她那一聲的狼狽,眼看着就要喪命馬蹄下時,玉彌瑆根本來不及多想,身子就快他一步掠出去,冒雨將那對方的馬匹擊斃,將她救了下來。
“不哭,不哭,沒事了,沒事了。”玉彌瑆擦拭着花上雪的淚珠,連他自己都搞不清爲何會對她淚水這般舉手無措,只知道這雙眼眸溢出的淚水,就好似鐵錘砸在胸口,生疼生疼的。
花上雪死死抓着玉彌瑆的衣襟,早已身心俱憊的她也在哭過之後徹底暈倒在玉彌瑆的懷中,儘管如此,她的手卻依舊死死地抓着,好似一旦放開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般。
“少爺。”三月冒雨跟來,喚了聲,眉頭卻是不由深蹙,因爲花上雪抓着玉彌瑆的衣襟,依偎在他的懷中,暈迷過去。
“三月,那輛馬車的事情你來處理,我帶她去客棧,你隨後跟來。”玉彌瑆將手一搭花上雪的脈搏,神色幾度變換,隨後丟下這話後,直接將人抱起就奔向了最近的客棧所在。
“掌櫃,立刻讓人準備熱水與乾爽的衣物,開一間上房。”玉彌瑆喊道,一錠銀子直接飛到了櫃檯上。
“好的,小二領着客官去天字一號房。”
“好嘞,客官這邊請。”
“別廢話,趕快帶路。”
小二被訓斥後也不生氣,立馬加快速度領着玉彌瑆上了三樓天字號房。
打開的房間佈置奢華,臥室、花廳、浴室、書房、茶座應有盡有。
玉彌瑆掃了眼房間,先將花上雪放在了花廳中的軟塌上,讓人平躺好,先抱了被子過來將人蓋住,隨後立刻着手先將受傷的手臂止血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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