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田,你看起來比我大些,我叫你因田阿姊好嗎?”
“……”
“我之前看你居然抱着一隻羊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因田阿姊,你的武功是不是很高啊?”
“……”
一路上,阿元一直喋喋不休的說着,因田微微垂着頭走在前面,只做不聞。
“因田阿姊,你是什麼時候來的硯莊?你這幾年一直在硯莊嗎?”
因田依舊沉默,心裡卻頗有些不屑。她當初爲了混入司園雖然用了些手段,但是並沒有易容或者做些其他的掩飾,而且嚴格來說,她和這個叫阿元的婢女當初也算是面對面見過,對方卻都不記得了。真不知這種嘰嘰喳喳粗心大意的婢女是因爲什麼能留在殷家五郎君的身份當做護衛的。
“爲什麼我感覺好像都沒見過你呢?”
“……”因爲你記性不好。
“還好五郎君讓大家準備了乾糧,不然現在肯定餓死了。因田阿姊,這麼多的羊,你說今晚可怎麼辦好?”
“……”
“是啊,因田娘子。”跟在兩人一個田客聞言也問道,“這條道今日是怎樣也到達不了的,今晚也不知是否還會有雨,這麼多的羊可怎麼辦?”
因爲因田沉默寡言,做事冷靜,這一路上已經成了這些人不由自主的依靠的對象。
“在天黑之前找一個空曠一些沒有樹林灌木的地方。”因田道,“然後兩人一組。每組十隻羊,各組準備好足夠的柴火,各自負責自己的十隻,這樣不管是撿柴火或者夜間輪換休息的時候都比較好分配。”
“嗯嗯。”阿元連連點頭,“因田阿姊果然很厲害,這樣的安排很合理呢,雖然一開始我有想過直接分成兩組輪換守夜,但是人數太多,實在不利於安排。”
因田又歸於沉默,她有些不解。爲什麼同是多話。公主就給人一種安安靜靜的在敘說的感覺,而這個叫做阿元的就這麼聒噪呢?
阿元也不在意她的態度,注意力很快又轉到羊羣身上。反正因田對誰都是這樣,又不是隻針對她一個人。也沒什麼挫敗的。
卻說水奴出了私莊之後。未做耽擱。直接去到離私莊不遠的一個小鎮上租了一輛馬車前往臨川。
她確定去往臨川,並不是因爲那是殷暖她們此次所走的道,而是想着另一個可能——三妾羅氏孃家也在臨川。且今年剛好搭上趙家的商路,兩年前趙氏能下得了狠心要除去殷暖,難保羅氏不會因爲想要討好趙氏而使出什麼毒計。她不知自己這樣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然而就算只是一點可能,她也絕不允許發生。
車伕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臉憨厚老實的模樣,自上路之後,許是因爲路途遙遠,極爲無趣,便開始與水奴搭話。
“小娘子獨自一人上路嗎?這樣可不安全吶!”
馬車有些破敗,兩邊的窗櫺已經掉落一邊,無門,只一塊破舊的簾子隔着。水奴頭上戴着四面圍着紗簾的藤帽,微垂着頭,看不清面上表情如何,聞言回道:
“兒家有急事,勞駕快些趕路。”
“好嘞。”車伕吆喝一聲,又說道,“小娘子放心吧,這條道我走過很多次了,肯定能以最快的速度送你到達。”
而殷暖等人因爲趕路心切,不過申時左右,就已經出了新安的地界。
“五郎君。”穗映掀開馬車車簾往外看了看,回頭提議道,“可要歇息片刻?”
“也好。”殷暖點頭。再如何心急,也已經馬不停蹄的趕了幾個時辰的路,人馬俱疲,歇息片刻也是好的。
馬車停下,很快便有其他人撿來柴火,準備乾糧。
穗映道:“五郎君,咳咳……可要下車走一走?”
“好。”殷暖點頭。
穗映率先跳下馬車,又扶殷暖下車。
“僕在這邊走走,你自去忙吧!”
“是,咳……”穗映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咳嗽聲,“咳咳……五郎君且稍候片刻,婢子去爲你準備些乾糧來。”
“好的。”殷暖道,“多謝!”
衆人用了乾糧,歇息片刻,又繼續趕路。因爲殷暖心急,路過城鎮也未停留,一直到戌時天色徹底暗淡下來,方纔準備在野外露宿。
“五郎君。”穗映的嗓音比起先前已經沙啞許多,她咳嗽了一下,讓自己儘量聽起來自然一些,而後拿出火摺子,點亮固定在憑几上的燭臺上的蠟燭,然後拿出水囊,遞給殷暖道,“你可要喝些水?”
殷暖搖頭,回身在馬車內壁的一個抽屜裡翻了翻,藉着燭光確認了一下,拿出一個精緻的瓷瓶遞給穗映道,“等下把水煮開,把這裡面的藥丸吃兩粒吧!”
“什麼?”穗映有些不解的看向殷暖道,“五郎君,這……什麼意思?”
殷暖見她的雙頰在燭光的映照下更是通紅,嘆氣道:“穗映你應該是昨夜連夜趕往私莊的時候着了涼,染了風寒。這裡面是蘇瘍醫準備的治療一般風寒的藥丸,效果很是不錯。”
“這……”穗映受寵若驚,慌忙退了一步,“不、不用,婢子只是身體有些微不適 ,很快就能好的,絕對不會耽誤五郎君的行程。”
“身體有病就要治好。”殷暖道,“並非是耽擱行程的問題,接着吧,不過是兩粒藥丸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穗映愣愣的接過,慌忙低頭道謝,垂下的眼裡閃過一絲莫名的神色,有愧疚,或許也有掙扎。
殷暖下了馬車,初春的夜裡很是寒冷,早有家僮燃好火堆,把帶着的乾糧加熱,又打來野味烤好,入鼻的香氣竟絲毫不比在府裡差。
看見殷暖走過來,家僮忙用毯子在地面上鋪好,待他坐下之後又端上各種吃食。
用了晚膳,穗映去打來水放在銅盆裡架在火堆上燒熱,然後端到殷暖面前伺候他洗漱。
“我自己來就好。”殷暖伸手接過,見她額頭冒着冷汗,幾乎快要站立不住的樣子,問道,“藥丸吃了嗎?”
“吃了,咳咳……婢子謝過五郎君。”邊起身說道,“天色已晚,婢子去給五郎君整理馬車。”
然後話還沒說話,她忽然便搖晃了一下,穩了穩身子才又繼續往前走。
“僕今夜睡在此處就好。”殷暖指了指身下的坐墊,說道,“穗映你睡馬車裡吧,你的病有嚴重的趨勢,切勿再吹冷風了。”
“這怎麼可以?”穗映聞言慌忙搖頭,“婢子無礙的,睡火堆旁邊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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