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頓時轟然,因爲之前的考覈都是由長老們出手考校,這一次突然改成相互對戰的模式,一時之間,衆人自然難以適應。
“狼鴞師叔,可是若是我們抽籤抽中了宋清夷師兄、潘遠山師兄怎麼辦?那根本就不用打了啊!”一名真傳弟子大聲問道。
真傳弟子們入門時間有長有短、天賦有高有低,因此相互之間實力相差很大,弱的只有洞竅初期修爲,而強的則有摘星期巔峰修爲。且不說宋清夷和潘遠山兩人,即便是遇上其他修爲達到摘星期的真傳弟子,摘星期以下的弟子也完全都不用打,肯定不會是對手。
狼鴞道人淡淡的瞥了那名弟子一眼,道:“怎麼辦?若是今後遇上修爲比你們高的魔修,你也能向他問該怎麼辦?”一席話,當即將那名弟子的話給噎了回去。餘下人頓時也不敢開口了,這位狼鴞師叔可是出了名脾氣暴躁。
這時另一名長老呵呵一笑,打圓場道:“大家也不用太多擔心,這抽籤也不是沒有限制的,不會讓你們遇上太過強大的對手。”
衆人這才放心了一些。
這時狼鴞道人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十張紙片,只見他手一伸,紙片便像旋風般旋轉起來,一陣高速旋轉後,兩張紙片飛了出來。狼鴞道人閃電般的伸手拿住了這兩張紙片,攤開來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道:“叫到名字的人上來,趙驚鵲——”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拿目光往人羣中一掃,最後停在了宋明庭身上:“宋明庭。”
人羣中再次發出一陣轟然,宋明庭在其他五峰沒什麼存在感,但在忠恕峰,知道他的人還是很多的,誰讓他的師父是峰主呢?也因此,不僅是真傳弟子,就連內門弟子之間也或多或少都知道他和趙驚鵲等人之間的恩怨。這一場就是趙驚鵲和宋明庭,衆人自然一下子想到了半個月前發生的事,那一次宋明庭破天荒的擊敗了週五原四人,那可是着實驚掉了不少人的下巴。
這會兒兩人竟然又對上了,衆人這下子總算明白了這一次狼鴞道人等人更改考覈方式的原因,而心中瞭然的同時,絕大多數人心中又難免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因爲這種熱鬧可不是每天都看得到的。不少人都將目光挪到了宋明庭和趙驚鵲兩人身上,還有一部分人則將目光挪向了宋清夷等人。
宋清夷向來和善的臉上罕見的帶上了怒意,他冷冷的盯着狼鴞道人,不發一言。一旁的魏曠遠氣急道:“他這是故意的!太不要臉了!”宋明庭能打敗週五原四人是因爲使用了千鈞劍符這件事已經流傳開來,所以在魏曠遠眼中,宋明庭的實力還是和以前一樣,而月度考覈可是不能借助符籙、彈藥這種外力的。因此在他看來,宋明庭必敗,狼鴞道人此舉明擺着是想羞辱宋明庭。
魏曠遠的這句咒罵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而修士的聽覺又遠比凡人靈敏,所以即便隔着一段不短的距離,但狼鴞道人還是聽到了,他陡然轉身,拿帶着傷疤的眼睛冷冷的瞪着魏曠遠,目光陰冷。
魏曠遠卻是沒有被嚇住,他不甘示弱,怒氣衝衝的瞪了回去。在他的旁邊,一貫清清冷冷的李青雀,臉色也有些陰沉,就連一向吊兒郎當沒心沒肺的楚狂歌,這會兒也有些沉了臉色。
狼鴞道人瞪了魏曠遠一眼後,就將目光收了回去。而其他幾名長老也開始抽籤、喊人上前。真傳弟子的人數雖然比內門弟子遠遠要少,可也有一百多人,一百多個人,自然不可能一次只進行一場比試,真要這樣的話,天黑了都比不完。
“怎麼,宋明庭?上次你靠着千鈞劍符擊敗了我們,這次沒了千鈞劍符,就要當縮頭烏龜了嗎?”已經上場的趙驚鵲挑釁道,這下就是宋明庭想不應戰都不行了。
宋清夷等人皆看向了宋明庭,目露擔憂之色。宋明庭卻是朝着宋清夷等人露出一個放寬心的微笑,然後走到了演武場的正中。邊上,遠遠圍觀的內門弟子們發出一陣嗡嗡聲——真傳弟子們因即將到來的對戰而神情嚴肅,他們卻不必,因爲今天完全沒有他們什麼事,在這種情況下有熱鬧看,他們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見宋明庭上場,對面,趙驚鵲臉上閃過一絲仇恨之色。
狼鴞道人看了兩人一眼,擡手往宋明庭和趙驚鵲身上打出一道法咒,銀白色的符文落在兩人身上,瞬間化作無數玄奧符文漂浮在兩人身邊,組成了一圈屏障,做完這一切後,淡淡開口道:“開始吧。”
趙驚鵲冷笑的看着宋明庭,咬牙切齒道:“宋明庭,上次你用了千鈞劍符纔打敗我,這一次可沒有那麼好運氣了,這一次,我定會好好報上次的一箭之仇!”
宋明庭眼神平靜,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趙驚鵲感受到了宋明庭的無視,頓時氣急敗壞起來,他也不廢話了,迅速掐了個劍訣。
下一刻,飛劍陡然出鞘,劍光之上,一層渾黃的光芒閃過,閃電般的向着宋明庭殺來。緊接着他又迅速掐了一個法訣,在身邊凝聚出四面沙黃色的光盾。四面烙印着蛇紋的光盾圍繞着趙驚鵲以一種不快不慢的速度旋轉着。
這是一道防禦法術。其實上一次趙驚鵲之所以那麼輕易的就被擊敗,固然有宋明庭早已不是從前的“宋明庭”的緣故,可也有他太過輕敵的原因,若是他能在第一時間爲自己套上防禦法術,那宋明庭也無法那麼輕易就將其擊飛出去。
所以在經歷了那一次的教訓後,趙驚鵲這一次終於學乖了,第一時間就在自己身上釋放了防禦法術。
宋明庭也在瞬間就發動忠恕劍訣,寒星劍出鞘,向着趙驚鵲的劍光截去。然而這一次,寒星劍卻沒能像上次那般取得摧枯拉朽般的優勢,反而落在了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