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還有一個刺客,急忙轉身想要攻擊,但衝進來的人卻是刑龍,只穿着一條短褲,一身肌肉都崩緊了。
“怎麼回事?”他衝到我旁邊緊張地問。
“有個人想殺我,現在掉下去了。”
刑龍上下掃視了我一眼,見我安然無恙,這才察看窗戶和外面的情況。窗戶的插銷被拔開了,殘破的玻璃上還可以看到小半個整齊的圓弧,看樣子刺客是用某種工具切開了一塊玻璃再拔開插銷,身體進來之後又把窗戶拉合。這個過程沒有一點聲音,但是被我感應到了。
“對不起,我……我失職了。”刑龍很慚愧,也有些緊張,可能是怕被上頭責怪。
我收回了滅魂劍,笑了笑:“沒關係,這種事情防不勝防,不能怪你,而且這麼快你就進來了,反應已經算很快了。只是我剛到這兒,刺客就出現了,敵人的消息很靈通啊!”
刑龍的臉色很難看,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報告我遇襲的事,並叫人處理墜樓的屍體。沒過多久常志豪、安然等五六個人趕到,常志豪看起來很焦急,也很憤怒,一路罵着走進來,跟在他身邊的人唯唯諾諾,膽戰心驚。
常志豪叫我把遇襲的經過詳細說一遍,其實過程很簡單也很短,沒什麼好說的,我把發現刺客,並與刺客搏鬥的經過說了一遍。這時我看到刑龍站在一邊很緊張,其實他並沒有做錯什麼,已經盡職盡責了,所以我稍微修改了一下刑龍到達的時間,說是他衝進來跟我聯手攻擊,刺客不敵才跳窗逃走。
“一定是威力幫派來的,而且我們的人中可能有內奸,必須進行全面排查。”常傑豪聲色俱厲,眼光威棱四射掃視衆人,與白天判若兩人,“刑龍你從現在開始,一步也不許離開趙先生,再出問題提頭來見我!”
“是!”刑龍恭敬答應。
常志豪拍了拍安然的肩頭:“你在這裡陪趙先生,我親自帶人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TMD竟敢到我這裡來殺人,他們是活膩了!”
我感覺常志豪的表現有點過頭了,不知道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還是在演戲給我看。我甚至有一種感覺,剛纔的刺客有可能不是威力幫派來殺我的,而是情義幫派來試探我的。最近遇到的壞人壞事太多,情義幫本身就不是好人,我怎能完全相信他們?
常志豪走後,安然問我要不要換個地方,我拒絕了。如果刺客真的是威力幫派來的,經過這一次風波會知難而退,這裡的保護措施會更完善;如果這一切都是在演戲,那我就更不必換地方了。
損壞的東西自然有人處理,我到了另一個房間休息,刑龍一直守在門外。我在常志豪面前說他好話,雖然他沒有開口感謝我,但他看我的眼神與之前不同了,不再是那種敬而遠之公事公辦的味道。
我小睡了一會兒,醒來已經天亮,起牀開門出去,看到刑龍還筆直站在門外,安然則在大廳裡來回踱步,皺着眉頭搓着手,一臉惶急的模樣。
“怎麼回事?”我問。
“出事了。”安然快步向我迎過來,“昨晚常副幫主帶人去襲擊威力幫的一個夜總會,沒想到敵人早有準備,埋伏了很多高手,我們的人傷亡過半,連常副幫主也受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裡搶救……”
我吃了一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常志豪受了重傷,那麼昨晚的刺客就真的是威力幫派來的,並且真的有內奸,或者是威力幫的人完全料準了常志豪的行動。不論是哪一種可能,都證明威力幫的實力很強,佔了上風。
“我很慚愧,因爲我的事給你們增加麻煩了。”我半真半假地說。
“並不是完全因爲你。”安然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了刑龍一眼,“事情比較複雜,實話對你說了吧,我們情義幫有三個副幫主,三個副幫主各有自己的人馬、業務和地盤,雖然是同一個幫會的兄弟,有時意見不同難免會有些摩擦……這個你明白?”
我點了點頭,幫會內部爭權奪利的情況很常見,明爭暗鬥是家常便飯,有可能是兩個副幫主在坑害常志豪。
“那麼正幫主呢?”
安然有一點兒尷尬或者緊張,聲音明顯降低:“幫主從來不露面,連我也沒有見過,只有三個副幫主知道他是誰。”
居然這麼神秘?如果正幫主很少露面,不管幫務,那麼三個副幫主的內鬥肯定很激烈,而不是一點小摩擦。
安然道:“招攘你是常副幫主的意思,與另兩個副幫主沒什麼關係。現在常副幫主受了重傷,損失了許多人手,威力幫隨時會大舉進攻我們,另兩個副幫主也有可能趁機攻訐、拉人、吞併地盤,形勢對我們非常不利。”
如果安然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常志豪這一系現在羣龍無首,人心惶惶,急需一個有實力的人出來統籌全局,鼓舞人心,這不正是我崛起的好機會嗎?心裡冒出這個念頭之後,我吃了一驚,我受常志豪救命和禮遇之恩,他有了困難我應該盡力幫他纔對,怎麼先想到了自己趁機崛起?看來我真的有些變了,不再是以前單純的趙銘志了。
我以大義凜然的表情說:“我這條命是常副幫主給的,這些麻煩也是因我引起的,我要是不爲他報仇那就是豬狗不如,快告訴我仇人在哪裡,我現在就去殺了他們!”
安然急忙搖手:“不,不,這不行,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而且我也沒有權力同意你這樣做。”
“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會影響行動。你只要給我可靠的情報,選擇他們比較重要的人物,身邊的人不多時我單獨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殺,然後立即撤退。”
安然還是搖頭:“不行,常副幫主不會同意的,還是先等他的傷勢穩定下來再說。”
我靠近安然兩步,低聲說:“敵人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反擊,所以這是最好的時機。常副幫主的親信之中肯定有內奸,要是告訴他,說不定就被內奸之道了,又會被敵人埋伏,所以這事只能我們三個知道,就我一個人行動,這樣才能保證成功。”
安然一臉焦慮:“但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常副幫主交代?這個真的不行,太冒險了。”
我望向刑龍:“刑龍,你做證,是我逼着安然這麼做的,不是他派我去的。”
刑龍聳了聳肩:“我也不贊同你自己去……至少我要跟你一起去,豪哥說了要我一步不離地盯着你,我是在執行命令。”
我笑了起來:“行,那就算你一個,你負責給我開車、帶路、接應,不是必要的時候不要露面和出手。這件事我們偷偷地幹,成功了也不要聲張,瞞着所有人,萬一出事了,所有責任都推到我身上。”
安然一頭冷汗:“刑龍你怎麼能這樣?你知道這樣亂來後果有多嚴重嗎?”
刑龍道:“我只是在執行命令,在接到常副幫主的下一個命令之前,我都要跟着趙先生。”
安然很氣惱,我按着他的肩頭真誠地說:“我能看得出來,你是常副幫主的心腹,他很信任你。現在他出了事,他這一系面臨危機,難道你不應該挺身而出做點事情?我們現在需要立威,需要震懾所有敢於對我們有企圖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件事的重要性。”
安然終於有些意動,雙眉緊鎖猶豫了好一會兒:“好,我也豁出去了,要是你出了事,我跟你一起死!我現在就開始收集情報,選擇適合下手的目標。”
我笑了,只要開了頭,就不怕安然不全力幫助我。威力幫的人絕對想不到我會這麼快就展開雷霆反擊,開頭幾次肯定很容易成功,等我擊殺幾個威力幫重要人物,不僅常正豪這一系的人會對我刮目相看,整個情義幫還有威力幫都會驚悚我的存在,短時間內我就能確立自己的地位和名聲,我的第一步就算是邁出去了。
接着我跟安然和刑龍商量細節的問題,比如目標的選擇、行走路線、撤退方案等。晚上八點之前是不宜動手的,在主城白天發生大宗兇殺案必定會驚動官方,警察會介入調查和追捕。八點之後正常的住所也是不能輕易襲擊的,死一兩個人還有辦法掩蓋,死的人多了就有大麻煩。晚上還在營業的場所,如酒吧、舞廳、夜總會之類,這些場所本來就是有黑幫背景的人在經營,晚上發生兇殺一般是自己解決,官方不會介入。至於晚上的大街小巷,那就是強者生存的世界,只要你有實力想做什麼都行,沒實力你就躲在家裡不要出去。
我現在所處的這棟大廈屬於合法居所,也就是說只要我及時撤退回到這棟大廈內就安全了,威力幫的人就算追到了門口也不敢大舉攻打,這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
我還從安然口中知道一件事,這裡沒有法庭和監獄,負責安全的官員具有神奇的本事,能知道所有嚴重非法事件,直接下令抓捕,不論躲在哪裡很快就能抓到。所有被抓走的人再也沒有出現,毫無疑問是被殺了,所以這裡的人都很自覺遵守規則,只敢打擦邊球,不敢明目張膽“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