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話音剛落下的一瞬間,我從很遠的地方,聽到了一聲響亮的槍聲!
情急之下,我飛身撲倒了黎安,幾乎與此同時,我感到肩膀處一陣撕裂的疼痛,我慘叫一聲,撲倒了黎安的同時,我也被巨大的衝力甩到一邊,我感到右肩好像被什麼狠狠敲了一下,手一摸,手上一大片血跡,陣陣的刺痛直鑽心底。
“姚軍!”陳曉風和陸嘵嘵見狀,紛紛跑過來,把我攙了起來。
但是,我驚恐的發現,那個紅色的激光點居然還沒有消退,在短暫的晃動之後,又以驚人的速度指向了黎安!
“無面!”我忍痛對黎安喊道,“是無面,他在那裡!”我左手指向了露臺的方向。
“可惡!偷襲嗎,太小瞧人了!”黎安憤怒的從地上爬起來,望向了躲在黑暗中狙擊的黑衣無麪人。
第二聲槍聲旋即響起,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給驚呆了,黑暗中四處尋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人,極度的驚恐中人們尖叫着蹲了下來,抱住頭,唯恐被這神秘的槍聲給擊中,一時間場面亂作一團。
不過黎安反應更爲敏捷,他冷酷的盯着槍聲響起的方向,鬼眼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着,在槍聲響起的前一刻,他就一下閃到了另外一邊,子彈在他剛纔站着的地板上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冒着青煙。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黎安的那雙鬼眼起了作用,可以想象,子彈射出的速度在鬼眼眼中一定是放慢了無數倍,黎安才勉強躲過去。
不過黎安躲過一擊後,旋即迅速的躲入人羣中。
“他想幹什麼?”陸嘵嘵驚的說不出話來。
從很遠處,我看到黎安以飛快的速度飛奔,迅速的穿越了人羣,而站在露臺上的無面則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手上端着槍,步步緊逼,但是遲遲沒有開槍,只是紅點依然跟着黎安,沒有絲毫停歇。我這時才意識到黎安爲什麼跑到人羣裡:原來他知道無面的目標是他,必定不會傷害到其他人,而他躲入人羣的話,就給他射擊造成了很大的難度,因爲在這麼漆黑的環境下,要想避開這麼多人,一擊射中一個高速移動中的物體是相當困難的,不過我在想爲什麼無面能夠在這麼黑的環境下,能夠認出黎安,並向他開槍呢?莫非他有什麼其他本事嗎?
就在這時,陸嘵嘵忽然一怔,我也看到黎安逃逸的方向居然有一點點的銀色的光芒在閃爍,在黑色的環境下格外顯眼。\緊接着又接連響起了數聲巨大的槍響,但是都沒有命中黎安。人羣中發出無數的尖叫,現在即便是有保安也很難控制得了局面了。
“。。。。。。那個是。。。。。。”我疑惑道。
陸嘵嘵忽然對着黎安大吼道:“把你胸口的別針拿下來!”
黎安顯然聽到了陸嘵嘵的話,我只看見他將胸口的那個銀光給一扯,然後給重重的扔了出去,也就是在他剛剛扔出去的時候,我只看見那個胸針“砰”的一聲脆響,同時伴隨着一聲槍聲,碎裂成了粉末。
“。。。。。。是那個流蘇狀的胸針嗎?”我恍然大悟,原來無面是跟着他胸口別的胸針的閃光來確定黎安的方位的。
“我們快點跟過去啊!”陸嘵嘵忽然對我們大吼道,我們這才如夢初醒,陸嘵嘵簡單的幫我包紮了一下傷口,估計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擦破一點皮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礙。
我們幾個迅速跟了過去,我看見黎安正朝着露臺的方向奔去,但是我卻發現激光點一下消失了,難道無面已經認爲成功殺掉黎安了嗎?
“黎安!”我們從後面追了上去,黎安停下了腳步。
“你們趕快回去,那個傢伙太危險了,你們來了也是送死!”他生氣的對我們大吼道。
“開什麼玩笑,還不快點!”我們幾個對他說,“再不快點就讓他跑了!”說完,我們幾個就迅速飛奔上去,不管黎安怎麼在背後對我們吼。
可是當我們來到露臺的時候,發現在那裡已經沒有了任何人的蹤跡,不過地上卻留下了一把很黑很重的狙擊步槍,甚至連個腳印也沒有。
“。。。。。。可惡!”黎安憤怒的低吼道。\
“他逃不遠!”我向低下望了望,但是沒有發現無面的蹤跡,也根本發現不了。
“。。。。。。”黎安仔細察看了一下那把槍,然後看着我們,冷冷的說道:“聽我的,你們還是回去吧,你們在這裡只會添麻煩,那個傢伙是少見的兇殘致極的歹徒,他的目標是我,要想和他斗的同時保護你們會有很大的困難,所以。。。。。。。”
“你怎麼又來了?”我聽了他的話,心裡有點生氣了,“一到危險時刻就把我們踢到一邊,你還算不算朋友啊。”
“就是,”陳曉風說道,“你應該還記得,上次在墓地裡的時候,你是怎麼對我們說的嗎?”
黎安怔怔的看着我們。
“所以,”陸嘵嘵看着他,目光中帶着些須的凜冽。“我們是朋友吧?是朋友的話就應該一起面對所有的困難,反正你已經拖累我們很多次了,也不在乎這一次。”
“。。。。。。。可是。。。。。。”
我們看着他,黎安的眼神很是驚惑,他囁喏了很久,後來,他終於釋然的微笑起來。
“。。。 (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 //。。。我明白了。”他說,臉上帶着微笑,“我們一起去吧,把那個傢伙從虛無的黑色中糾出來,就用我們的力量,不過我事先聲明,到時候我可能保證不了你們的性命,這是一場一定不能輸的較量,所以我們一定要贏,而且,我不允許你們任何一個人出事!”
“恩!”
我們四個相視一笑,漆黑之中眼神清澈的如同星辰般耀眼。
但是就在這時,從劇場的音響中,忽然沒有任何預兆的,傳來了一首奇怪的歌曲,整個劇場裡一時充斥着這首奇異的旋律。
“。。。。。。那是什麼?”我不禁奇怪道。
曲子緩緩的飄揚而出,那是何等悲傷的曲調,這悲傷的曲調有震懾人心的威力,低沉的管風琴聲彷彿亡靈的嘆息,彷彿幽怨的哭泣,彷彿悲傷的微笑,彷彿死亡的溫柔,如同一層輕紗緩緩從天而降,輕輕的鋪在了所有人的上空。我想起了呂知泉的那首《光之尋》,可是這首曲子的旋律和它相比,卻完全沒有任何其他感情,純粹就是死亡的聲音,彷彿唱這首歌的人就是死人,沒有一絲一毫的激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冰冷的曲子一時甚至讓所有喧鬧的人羣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在細細的聆聽着這首曲子,也沒有在意曲子爲什麼會突然響起,那種冰冷如死的聲音和調子,不可能來自天堂,如果天堂的聲音是《光之尋》的話,那麼這首曲子很可能就是來自地獄的交響曲,魔鬼的眼淚。\
“。。。。。。是《黑色星期天》嗎?”陳曉風不安的問道。
黎安冷酷的注視着一切,那雙瑰麗的紫色的眼朦彷彿能看透世間一切虛幻和不真,許久,他才淡淡的說:
“這樣啊。。。。。。也怪不得叫它‘死亡聖曲’,這麼悲傷的曲調,除了死人,活人是沒有能力接受的。”
陸嘵嘵仔細聆聽了一會後,忽然對我們說:“聲音好像是從樓頂發出來的!”
就在這時,我猛然間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正從左面的出口迅速飛奔向樓頂的位置,我心中一凜,對他們說道:
“他在那!”
黎安森然的目光掠過那裡,冷冷的對我們說道:“我們追。”
我們離開了劇場大廳,一路飛奔向劇場的頂層,緊緊跟着那個無麪人,死亡的旋律仍然徘徊在整個大劇院中,冰冷而絕望的聲音將整個劇場變成了毫無希望的地獄,黑暗中彷彿有無盡的魔鬼在猙獰的哭泣,嘲弄着我們。
“可是奇怪啊,”陳曉風忽然問道,“爲什麼無面會出現在這裡呢?還有,他爲什麼會挑這個獨特的地點對黎安下手呢?那個曲子又是怎麼回事?”
黎安邊跑邊回答道:“道理很簡單,他說過,要想和擁有鬼眼的我正面較量的話,他還沒有絕對的把握,前兩次出手都是事先經過周密準備的暗殺,不過都被我逃掉了,想必這次他也是有所準備的吧,而且是勢在必得,不然絕對不會爲了我搞的這麼興師動衆。至於那個曲子,我想他可能是通過一些其他渠道得到的,所以,”我們一口氣奔上了頂樓,大口喘着氣,“所以,雖然不知道那傢伙還有什麼更厲害的手段,不過我們都要小心了。\”
我們最終停在了通往頂樓陽臺的大門前,我們清楚的聽到,在這扇門的背後傳來了魔鬼的歌聲,大門半虛掩着,好像剛剛有人進去過一樣。
“。。。。。。。”黎安面色從來沒有如此冷峻,他看了看我們,打開了門:
“死亡聖曲嗎。。。。。。。我現在終於知道了,那傢伙的真面目了。。。。。。”
“那傢伙?”我們不解的問道。
“沒錯,”黎安嘴角一揚,露出自信的微笑:
“將所有到現在爲止,發生過的所有事聯繫在一起的話,就可以知道那個我們一直苦苦查找的,那個呂知泉的真面目了。”黎安冷酷的說着,大門漸漸打開,“而且,”他的聲音如同能穿透虛幻的真實。“那個人,居然一直就在我們身邊。”
我們一聽,全部怔住了。
“那個人,”黎安淡淡的說道,“說起來,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被自己心智矇蔽了,悲哀的傢伙罷了。”他緩緩打開了大門,一束強烈的陽光射了進來——
在樓頂陽臺上,我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還有一臺黑色的管風琴,冰冷而絕望的琴聲緩緩流淌着,如同平靜的流水般瀰漫在四周,充斥着寒冷的死氣和無盡的悲傷。
“。。。。。。”我們都被這個忽然出現的人給驚呆了,怔怔不能說一句話,黎安冷冷的看向這個人,看來就是他在這裡彈奏《黑色星期天》,然後利用擴音設備傳到劇場裡的吧。
“。。。。。。那個人是。。。。。。”
黎安冷靜的擡起頭,聲音中充滿了果決的冰冷:
“沒錯。。。。。。。”他緩緩的走向了那個原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那個被仇恨矇蔽了自己的心的人,將自己的一生和靈魂都出賣給復仇這個惡魔的復仇者:”
那個人停止了彈奏,一席黑色的晚禮服及地,背對着我們,好像已經知道了我們的到來,沒有顯示出一點慌張,相反,卻給人一種冷靜的感覺,彷彿洞悉了所有的真相。\
“。。。。。。。那個殺人的魔鬼演奏家,金老師。”黎安淡淡的走到他的面前,目光如炬,盯着那個人,聲聲擲地。“呂圓圓的弟弟,呂知泉。”
“!!!”
四周的歌聲,彷彿在那一刻,全部靜止了。
“。。。。。。”
“。。。。。。”
“。。。。。。”
我,陳曉風,還有陸嘵嘵都楞住了,彷彿遭受了有史以來最無法讓人接受的黑色的笑話中,而這個笑話,卻又是如此的令人絕望。
“。。。。。。”
彷彿陷入了無止境的寂靜之中,如此深深,如此深深。
許久,那個人緩緩轉過身來,伴隨着他的真面目出現的,還有我們驚恐悲傷的表情,絕望漸漸的籠罩着我們的心。
“。。。。。。結果,還是被你們發現了麼。”那個人說着,站了起來,面帶無懼的笑容,注視着我們。
我們望着這個人,內心彷彿正遭受着一場劇烈的風暴的洗禮,不敢置信的想極力否定什麼:
站在我們面前的人,無疑是真真實實的金老師,我們的輔導員!
“不,還是差點被你騙了,”黎安冷酷的說道,“要不是我們那天去你寢室的話,直到現在我還不一定能認出你,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讓我把你那層虛僞的假面給揭下來吧。”黎安說。
“。。。。。。”
出乎意料的是,金老師卻冷笑起來,他忽然拉起自己的臉,從他的臉上被拉下了一張人臉面具,緩緩的將它給揭了下來。
“。。。。。。金老師。。。。。。”陸嘵嘵不敢相信的搖頭道,巨大的震驚中有點站不穩。
“。。。。。。真是想不到,我在這學校待了這麼多年,結果卻被你們認出來了。。。。。。看來,姐姐她還是不會原諒我啊。”那個人微笑着,從容不迫的對黎安說道,擡起了他的面孔:
我們望着金老師——不,應該說是呂知泉的臉:粗看之下,他是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年輕人,他的臉異常消瘦,瘦的簡直只剩一個頭骨了,絲撕下了面具後的臉上,流露出一股奇特的感情,他的眼睛充滿了神秘的光芒,很冷,但是在這份冰冷的背後,彷彿隱藏了無數的悲傷,這種悲傷是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感情,不只是流露於表象,所以纔會給人特別深刻的印象,但是他的眼神卻閃爍着冰冷的寒光,那是一種奇特的冷,不是出於憤怒,也不是出於悲傷,而是——或許什麼都不是,就彷彿寶刀一樣,是久經磨礪之後深深刻在他眼中的印記。\但是他的面容卻彷彿飽經滄桑,異常的消瘦,明明只有二十幾歲,卻已經有一半的頭髮變白了,在他那張年輕的臉上,居然看不見一點生氣,好像經歷了巨大的悲傷苟活下來一樣,從他的臉上,我彷彿可以知道,他待在這裡的幾年中,一定也過的不好受。
金老師——或者說呂知泉看着黎安,微笑着問他:
“話說回來,你是怎麼發現的?”
“不要笑掉我大牙了,”黎安冷冷的說道,“以爲把照片還有所有的資料全部消除了我就找不到其他資料了嗎?雖然不可否認,你所做的一切可以說堪稱完美,不過,你應該知道,再真實的謊言也終究是謊言,絕對不可能變成真實的。”
“。。。。。。。”四周一片寂靜。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起疑的?”呂知泉問道,目光略帶讚賞的看着黎安。
“也是不久前,”黎安說道,“我那天來到你的寢室,發現了你桌子上的照片,我就十分納悶:我記得你有說過,自己是06年新來的老師吧?不過一個06年的老師居然會有03年學生的畢業照,而且桌子上也沒有其他屆的照片,唯獨這張,難道不覺的奇怪嗎?”
“。。。。。。”
黎安緩緩說道,“還有,你那天特地隱瞞了你對音樂的興趣,但是實際上你是很喜歡音樂的,因爲你姐姐就是學音樂的,況且,”黎安冷酷的看着他,“你的那首《光之尋》裡面,有大量的鋼琴演奏,我想應該是你彈的吧?你當初寫這首曲子,也是爲了紀念你的姐姐的,沒錯吧?這樣,也無怪乎曲子裡有這麼悲傷的意境了。\不過一個對音樂有這麼高造詣的人居然會說對演奏會沒興趣,怎麼說都很奇怪。”
“。。。。。。有意思。”呂知泉嘴角微笑道,“不過,你怎麼會懷疑我呢?說到嫌疑的話,我應該是最小的啊,難道不是嗎。”
“確實,”黎安冷然道,“就是因爲你是最不容易被人懷疑的對象,所以我才說我也差點被你騙了。
從所有的跡象上來看,其實唐嵐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而且一開始我也很確信唐嵐就是呂知泉,而且,尤其是那次唱詩事件發生後,我甚至開始着手調查起他來了,就全然沒有去調查你的資料。當然,我從他那裡肯定找不到任何線索,因爲他本來就不是呂知泉,所以你就成功轉移了我們的注意力。”黎安冷笑道,“但是後來我立刻明白了過來,你實際上是利用唐嵐來分散我們的注意,自己卻早就暗中準備了起來。”
這是,黎安忽然對着呂知泉的身後靜靜的問道:“是不是呢?唐嵐學長——或者說,那個一直想要取我性命的,無麪人先生。”
“!!!”我們聽了,一下轉向了呂知泉身後。
緩緩的,從呂知泉的身後,忽然升騰起一片黑煙,那團黑色的煙霧慢慢聚攏,然後迅速翻騰,最後形成了一個人的樣子,冷笑起來。
“。。。。。。不會吧。。。。。。。”我怔怔發抖,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迅速席捲過來。
“厲害啊,居然連這個都看出來了。”那個忽然出現的人大笑着說道,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但卻冷的就像要殺人。那冰冷的語調,還有充滿森然殺意的話語,不是無面又是誰呢?
“真是可笑,”黎安冷冷的注視着他,身子一沉,彷彿作好了所有的準備,“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你們兩個居然會聯手,不過這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黎安冷冷的說。而我現在才知道上次在走廊上聽到金老師和無面的對話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無須知道,”無面冷酷的說道,“我們聯手,只是出於各自的目的罷了,不過殊途同歸,反正是有共同目的的。\”
“笑死人了,”黎安冷笑着對他說道,“你們充其量只是互相利用罷了。呂知泉利用你製造的假象來掩蓋自己的身份,而你就利用他來掌握我們所有的動向,所以你才能每次都對我們的動向瞭如指掌,也無怪乎你每次都能有所準備的進行襲擊。我說的沒錯吧?”
“。。。。。。也可以這麼說吧,”他倒是不否認。“不過只要能達到目的,這也無所謂了,我們各取其所,何樂不爲呢?”他的聲音充滿了冰冷的果決和森然的殺氣,走到了呂知泉的身邊。
“。。。。。。”呂知泉冷冷的望向前方,久久不語。
“扭轉愛與恨的詩,隱藏在激情中的無限悲傷,迷茫在謊言中的真相,卻永遠無法找到心中的永恆。”陸嘵嘵忽然緩緩吟唱起了那首《光之尋》,我奇怪的看着她,臉上寫滿了困惑。
“不過,我沒有想到,你們爲了我居然準備了這麼充分,挑了這個地方,還當着我的面上演了一場殺人事件,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麼?”
聽到黎安這麼說,我們都楞了。
“就是那個意外暴卒的音樂家王成啊,”黎安冷冷道,“不要在我面前裝了,是你乾的吧?”他對無面說道。
無面發出一聲冷酷的笑聲。
“你知道了嗎?”
“太愚蠢了,”黎安對他說道,“這麼明顯的事怎麼可能看不出呢。
你先趁李教授出去的時候將其擊暈,然後再把他藏在控電室裡,因爲你知道,只要李教授不出現,就會由他的徒弟王成上去替他演出,而且,即便是有人發現了李教授,也不會懷疑是你乾的,因爲最大的嫌疑犯應該是王成,畢竟他的動機十分明顯,也有作案的時間。然後,你又易容成別人的樣子,故意和王成撞了一下,把他的樂譜給弄亂,然後趁着揀樂譜的時候將樂譜調了包,換成了《黑色星期天》的樂譜。因爲你知道,如果直接讓教授來演奏的話會很容易識別出來,而且要是讓王成來演奏的話,就可以把罪名完全推到他的身上了。不過,因爲這首曲子中有很多次音場,對於人的精神損害是十分嚴重的,但是王成並沒有想到你居然把他的樂譜掉包了,所以就照常演奏,所以,很自然,他演奏到一半的時候就因爲次音的原因造成神經系統紊亂,導致了死亡。\”黎安冷酷的說道,“有意思,你居然想到用一首歌殺人,而且如此不留痕跡,在大庭廣衆之下殺人,本來就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哼哼,”無面冷笑道:“知道我爲什麼要殺他麼?”
“當然,”黎安說道,“一個職業殺手是絕對不殺局外之人的,不過你之所以對王成下手,恐怕是爲了趁我全心全意研究他死亡的時候,在遠處用狙擊槍對我下手吧。”
我這才意識到原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無面精心佈下的局,心中頓時一寒。
“。。。。。。不過你現在知道這個也沒有用了。”無面忽然陰險的笑了起來,森然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慄。
“這樣,”黎安對着呂知泉說道,“到現在爲止,所有的事情都算是有了個答案,這也就解釋了那些奇怪的事情,包括無面製造兇牀,唱詩事件和話劇的預演:在陳曉風剛來的那天,只有你來過我們寢室,也只有你有機會製造兇牀;而在話劇預演事件中,你們兩個可以說是上演了一幕精彩的雙簧,由呂知泉提供所有的線索,再由你設下陷阱,看着我們一步步走進去,所以我在那次就說過,要想實施這個計劃,只有事先知道有哪些老師會來的人才有可能辦到,你們兩個都符合這條件;至於唱詩事件中,或許是呂知泉和你的第一次合作,而你,也就是呂知泉那段錄音裡的所謂‘那個人’吧。”黎安如數家珍的一個個說道,“所有的這一切,其實都是你們兩個聯手製造的一系列事件,這也就解釋了爲什麼每次事件都是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了,實際上就是你們的傑作,一個是輔導員,另一個是學長,兩個人可以說都是離我們很近的人,想要辦到這些可以說是易如反掌。不過,事情卻沒有像你們預料的一樣順利,因爲一些特殊的原因和意外因素,使你們每次的行動都無功而返。”黎安緩緩說道。
“。。。。。。難道說這些事件都是。。。。。。。”我不禁疑惑道。
“。。\。。。。怎麼會。。。。。。”曉風渾身都在顫抖。
“不過,”呂知泉忽然說道,“雖然我不否認你說的全對,但是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這個啊,”黎安微笑道,“是那次去你寢室的時候發現的。
那天我們來到你的寢室,發現了你桌子上的照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呂圓圓也是那一屆的畢業生對吧?而且,由於你已經銷燬了所有關於呂圓圓的照片和資料,我已經無從查證了,不過這同時也暴露出了你這麼做的原因:想想看吧,兩個人都有同樣的姓氏,而且你爲了消除她的資料如此的煞費苦心,又同時銷燬了自己的資料,加上你有時還會去她的墓碑上墳——就是我剛剛來的沒幾天裡,足以說明你們之間的關係十分不一般,千方百計的想要隱瞞其他人,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如果光是爲了不讓人知道的話,也不用將所有的照片都給從檔案上撕下來再丟棄,你之所以這麼做,只有一個原因:”黎安冷冷道,“那就是你的長相。”
“。。。。。。”呂知泉不語。
“長相?”我們不禁奇怪。
“沒錯,”黎安冷酷的回答,“雖然你曾經易容過,不過你卻無法掩飾一點,那就是你和呂圓圓實際上是孿生姐弟。”黎安冷笑着對他說,“沒錯吧?”
“你說什麼?!”我們驚呆了,呂知泉居然是呂圓圓的孿生弟弟?
“正因爲是孿生姐弟,”黎安說,“所以兩個人長的十分相象,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你先去整容,又接着銷燬了自己姐姐的照片,目的就是爲了防止別人認出你的模樣。這樣我想要了解呂圓圓長什麼樣就沒有辦法了,直到我來到你的寢室,看到了你的這張集體照。”
“可是,”我問道,“你也沒有見過她,你又怎麼確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呂圓圓呢?”
“因爲我見過她啊。”黎安微笑着看着我,“還記得上次在墓地招魂的事吧?”
我們猛的一楞。就連呂知泉聽了,也全身顫抖了一下。
“那次雖然因爲無面的干擾,導致我招魂術失敗,不過,我還是在最後時刻看清楚了呂圓圓的長相,雖然就一面,不過卻十分清楚。”黎安說道,“所以,我一看到那張畫上居然有呂圓圓的頭像,我立刻就認出來了。”
“。。。。。。”我們爲之驚噩不已。
“。。。。。。哼,真是有趣的推理,”呂知泉冷笑起來,他緩緩走向黎安,目光中帶着兇狠:“不過,你又是怎麼認出我們是姐弟呢?光是看到她的樣子和同樣的姓氏是無法判別出來的,何況我對我的易容術很有信心啊。”
“的確,”黎安說道,“你的易容術真的堪稱一絕,這麼久我也沒有認出來,不過,你之所以會被我識破,並不是因爲你易容術的緣故。”黎安冷冷的回答。
“。。。。。。”
忽然間,我彷彿聽到,從四周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聲音,但是那聲音出奇的詭異,就像魔鬼的謊言一樣,冰冷的色調全然和《黑色星期天》不同,是一種更陰森的曲調,不過我放眼望去,卻沒有發現有誰在唱歌,也沒有發現有誰在彈奏。
“真正出賣了你身份的東西,”黎安鏗鏘有力的說道,一個字一個字的回答:“是你的畫。”
“!!!”
呂知泉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了深深的懼意。
“就是那副沒有掛在牆上的畫,”黎安說道,“明明是很久以前就畫好了的作品,卻沒有掛到牆上,反而放在你的牀頭,除非是很重要的東西,否則斷然不會放在自己擡頭就可見的地方。而且,從你那副畫上,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我不禁納悶,猛的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你是說那副畫上的污點嗎?”
“沒錯,”黎安微笑道,“那個污點,實際上不是因爲上色關係弄上去的。實際上,這副畫使用了一些奇怪的手法:首先用濃墨畫出這副畫,接着,用松脂在旁邊勾勒出另外一個人的頭像,然後用清水將松脂畫過的地方塗抹數遍,風乾之後,松脂畫過的地方就很難看出來了,不過,只要遇到高溫,被松脂畫過的地方顏色就會變深,隱藏的圖像就會再度顯現出來,呈現出畫出來的景物。”黎安不緊不慢的說道,“美術出身的你,我想應該對這種畫法很瞭解吧。
不過,我第一次看這副畫的時候,並沒有一眼就看出來,只是看見了那上面的一個污點,我想以你的仔細,應該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而且,我那時就覺得,這個污點,居然像極了一個人的眼睛。”
“。。。。。。你說什麼?!”我驚呼道。
“沒注意嗎?”黎安對我說,“我那時就奇怪,爲什麼你要在自己的位置旁邊畫一雙眼睛呢?不過後來,我利用鬼眼,洞察了這副畫的精妙之處,當時我真的吃了一驚。”黎安微笑道,“原來,你在旁邊畫的,根本不是什麼眼睛,而是你姐姐——呂圓圓的頭像!”
黎安的聲音久久在樓頂徘徊,那個神秘的曲子和黎安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彷彿一曲真實與虛幻的交響樂。
“你用剛纔我所說的那種方法,在你們家的全家福上畫了一個你姐姐的頭像,當時我很奇怪爲什麼你的全家福畫上會有呂圓圓的頭像,而且畫還出現在你的寢室裡。不過,我也很快意識到了你們之間的關係,你自以爲沒有人能看出來,所以就放在了最暴露的地方,而那個眼睛之所以沒有和頭像一起隱去,恐怕是因爲在繪畫時發生了點錯誤所以纔沒有消去吧。”黎安的聲音透着一股決意:
“也就是說,在這副畫上的,並不是十二個人,而是十三個!”
天空中,那神秘的歌聲不斷升騰,伴隨着神秘的聖歌,我們彷彿被籠罩在了死亡的旋律中。
“。。。。。。那不是《黑色星期天》。”陸嘵嘵忽然對我們說道。
“。。。。。。”黎安冷眼注視着呂知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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