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紮營處,慕無心站在草坪上,在她身邊不遠處,一輛歪倒在地上的馬車被幾名身強力壯的僕役擡起,馬車下,一名馬伕“哎喲哎喲”的低低叫喚着,看他有些扭曲的腿,看來受了不輕的傷。
在慕無心的對面十米遠的位置,一名膚白貌美,穿着騎馬勁裝的少女站在那裡,她身旁立着一匹棗紅駿馬,高大威猛,一看就知是好馬。
這少女也不過十六歲的模樣,神色略倨傲,她伸手輕輕撫摸着那匹棗紅駿馬,注意力都放在馬上,只是用眼角餘光斜睨着慕無心,一副完全不把慕無心當回事的樣子。
這時候,剛纔擡起馬車的其中一名僕役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對慕無心稟報道:“大小姐,馬伕的雙腿折了。”
說話間,那名僕役眼角一瞥遠處那倨傲少女,眼底帶了一絲厭惡,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做起事來可真是有夠惡毒的!真是名蛇蠍婦人!
就在幾分鐘前,參加狩獵日的車隊停在了紮營的草地處,慕無心還在車裡沒有下去,就聽見外面傳來一陣陣的驚呼聲,藥靈張開的精神力察覺到了不好,連忙驚呼讓慕無心快跳下馬車。
慕無心聞言,毫不猶豫的掀開車簾欲要跳車,卻見一個棗紅色的影子直直朝她的方向衝了過來,坐在車轅上趕車的馬伕見此,連忙發力將慕無心推遠,結果自己沒時間躲避,被那棗紅色影子直直撞上,馬車也跟着翻倒!
幾個翻滾後,馬車直接壓到了那馬伕身上,引起一聲淒厲短促的慘叫!
慕無心回過神來時,就見一個棗紅色的影子在她前方打了個迴旋停住,馬上跳下一名貌美少女,那少女與她差不多的年紀,但面上卻隱隱帶着浮躁,讓人看了心中不喜,微微上挑的眼角帶着一股子囂張之氣,一掃慕無心,冷哼一聲後便移開了視線,完全不把慕無心放在眼裡的模樣。
慕無心對這人有些印象,卻來不及多想,立刻命人去把馬車擡起來救馬伕,才發生了剛纔的那一幕。
僕役稟報完馬伕的傷勢後,不滿的看了那少女一眼便想退下,誰料,他這一眼正好被少女看到。
“你這是什麼眼神?下賤東西,也敢這麼看本小姐?!”
只見少女眉毛一挑,面帶慍怒,縱身朝這邊一躍,手中馬鞭高高揮起便要朝僕役身上打去!
這時候,一個身影攔在了他們兩人的中間,一股柔和的靈力揮出,將少女推得老遠。
“玉青蘭,我慕家的僕人,還由不得你來教訓。”
慕無風的身影出現在慕無心身前不遠的位置,他今日依舊穿着一襲白底繡青竹的長袍,整個人飄然若仙,站在那裡就彷彿是一副繾綣畫卷,讓人一眼沉醉。
此時,慕無風神色漠然的掃了眼遠處的少女,全然不把對方當回事的模樣。
這時候,慕無心的腦海中響起了藥靈的聲音,他先是“啊”了一聲,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他又道:“玉青蘭!是東溟三大美女之一,小時候她與原主人見過面的,只是過程不太愉快罷了。”
玉青蘭,乃是東溟丞相之女,當然,她跟雲賦他們不是同一個爹,雲賦他爹是左丞相,而玉青蘭她爹是右丞相,兩者皆爲丞相,乃文官之首,頗受皇上器重,身份地位可不是慕天臨一個受猜忌的涼王可比。
慕天臨失勢的那幾年,若說誰踩他踩的最狠,莫過於玉青蘭她爹玉舒林,玉舒林年輕時候曾在各方面輸給慕天臨,再加上他爲人記仇,所以後來慕天臨勢弱,作爲皇上狗腿子,並且嫉妒慕天臨嫉妒到恨的他,那些年沒少給慕天臨下過絆子!
作爲玉舒林的好女兒,玉青蘭當然是緊跟自家父親步伐,自家父親踩慕天臨,她就去踩慕天臨的女兒,也就是慕無心,這具身體的原主人。
第一次同慕無心見面的時候,就故意在慕無心面前對東溟海示好,東溟海那種一看到美人,更何況還是後臺極硬的美人就把持不住的性格,當然十分愉快的與玉青蘭交談,模樣親密起來了。
原主人當年有多喜歡東溟海,看她將婚約貼身帶了好幾年的行動就能明白了,當時看到東溟海與玉青蘭的親密模樣,原主人當場頑疾發作,昏死過去,被人擡回了涼王府,好不容易纔救了回來。
而那罪魁禍首玉青蘭,則是十分巧合的被一高人收爲弟子帶出去遊歷,一直未歸,每年纔回來那麼一次,今年估計也只是回來露露面罷了,卻未曾想她一回來就找上了慕無心的麻煩——
他人也許認爲玉青蘭是無意間衝撞,但看玉青蘭那模樣,說是無意的,鬼才信!
玉青蘭被慕無風一招擊退,她頓時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她道:“我當時誰呢,這不是當初東溟第一天才嗎?躺**上三年,居然還沒廢啊。”
慕無風聽到玉青蘭的諷刺,眉頭微皺,在他昏迷之前,是接觸過玉青蘭幾次的,在他的印象中玉青蘭雖性格不太好,但也不至於這麼說話句句帶刺,針鋒相對,可自己也沒招惹她,怎麼就被這般敵對了?
“哥哥。”
就在慕無風皺眉之時,背後響起了慕無心的聲音,她淡淡道:“有時間去管教別人家的狗,還不如過來幫我一把手。”
慕無風聞言頓時一愣,轉過頭,就看到慕無心朝那名躺在地上的馬伕走去,這馬伕就是之前跟着慕無心去聖都的慕天臨手底下的退役老兵,慕無心對他也有幾分關心,如今馬伕落難,慕無心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她自然是要過去救人了。
看到慕無心一點都沒在意自己,反倒跑過去關心一個下人,還不忘諷刺自己的模樣,遠處的玉青蘭頓時就感受到一股被無視的屈辱,她怒道:“慕無心!你罵誰是狗?!”
慕無心聽到玉青蘭這話,語氣一頓,終於正眼瞧了玉青蘭一下,她神色淡淡道:“我又沒指名道姓,你怎麼就應聲了?難不成你打心底裡認爲自己是條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