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哈啊……”
密庫門口的地道中,狗子驚惶的從另一個通道口爬了出來,踉踉蹌蹌的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慕無心緊隨其後出了通道口,她跳到地上,瞥了眼那通道口,不由得看向狗子,語氣莫名道:“你倒是會做事,筠詩只讓你挖一條通向主臥的地道,結果你還挖了條通向她小院的地道。不過這通道給了你看清真相的機會,也算沒白費功夫。”
說完這話,慕無心見狗子依舊一副驚嚇過度的模樣縮在角落裡喘氣,她不由得有些好笑,道:“也就是一個換裝過程,你至於驚嚇的那麼厲害嗎?”
“換裝過程?!”
狗子聽到這四個字,不由得擡高了聲音,他大聲嚷嚷道:“那已經脫離了換裝的範圍,那是換皮啊!換皮!早知道就不聽你的去筠詩的小院那裡偷看了,我今晚一定會做惡夢的!”
沒錯,之前在筠詩臥室門口偷窺的兩個黑衣人,正是慕無心與狗子。
慕無心捅破了窗戶紙後,看到了裡面的場景,便讓狗子也去看。
狗子剛剛把眼睛湊到窗戶紙的破洞前,就看到一個黑瘦的女人從一張白嫩的皮囊裡鑽了出來,那副場景,簡直比鬼片還驚悚!
狗子嚇得差點尖叫出聲,還好慕無心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然後把他拖走,不然天曉得他會不會叫出聲,引來外面的守衛進來抓人。
接着,慕無心與狗子原路返回,重新回到密道中,便發生了剛纔的那一幕。
看狗子現在這副模樣,想也知道他還是沒從驚嚇中緩過神來,也是夠可憐的。
對於那易容的場景,慕無心倒是很淡定,反而還在回想着那一幕,隨即她對狗子問道:“你知道那張皮是怎麼回事嗎?這年頭還有如此高端的易容方式?”
“你……!”
自己都嚇得這麼厲害了,慕無心卻還在問關於此事的問題,狗子有些被慕無心氣到了,但一想到自己的小命還被拿捏在慕無心的手裡,他不由得又泄了氣,然後神色萎靡的回答道:“你肯定不是暗界的人吧?暗界的人都知道,如果你把一隻完全化成人形的暗獸——一定要是完全化形,連眼睛也要跟人一樣的那種暗獸活生生剝皮的話,那麼那張皮就會保持原形。”
“並且能化形的暗獸都是高級暗獸,皮囊雖是人形,但本質還是高級暗獸的皮,所以極爲堅韌,不會腐爛,用得好的話,拿來做全身僞裝也不成問題的。”狗子說到這裡,不禁打了個寒顫。
狗子雖然知道這種事情存在,但一直沒有遇見過,如今親眼見到,只感覺滲人無比,讓他隱隱有些反胃,這樣想着,他不由得歪過了頭,在角落處乾嘔了起來。
另一邊,聽到狗子的話後,慕無心若有所思的說道:“這麼說,現在的情況是,白羽化被他的弟弟白羽生殺死,然後白羽生上位對其取而代之。與此同時,看穿了白羽生的筠詩發覺不對勁,但找不到人幫忙,便想到了你,哄騙你挖了條可以偷龍換鳳的地道,與她的妹妹了身份。”
“也就是說,現在的‘白羽化’也好,‘筠詩’也好,都不是本人,都是假的!只是‘筠詩’知道白羽生的真實身份,而白羽生還被‘筠詩’矇在鼓裡,不知道她的身份……”慕無心理清了這複雜的人物關係。
就在此時,狗子對她擺擺手,虛弱着聲音反駁道:“能不能不要叫那個女人叫筠詩?那女人我知道,叫筠詞,是筠詩同胞妹妹,只可惜兩人長得不一樣,性格也不相同,唯一類似的大概只有身材,披一張皮就能僞裝對方了。”
慕無心看着狗子的模樣,她不由得挑了挑眉,道:“怎麼?心中還是對筠詩有所留戀?”
“二十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沒就沒?哪怕是我知道我被騙了,被她利用了,這些感情也不可能一下子消失啊!”
狗子說到這裡,似乎又感覺自己這樣太不爭氣,於是轉頭往地上啐了一口,又窩在角落裡生悶氣了。
看到這一幕,慕無心哭笑不得,這狗子也是夠有特色的,怎麼那麼喜歡自說自話,然後話中內容又把自己給氣到?
自己氣自己的人,慕無心還是第一次遇見。
“好了,說重點吧。”
慕無心沒有多餘時間跟狗子一起傷懷感情之類的,她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我大概也知道了,我現在說說我來這裡的目的。”
狗子聞言,微微一愣,不懂慕無心爲何忽然要跟他坦白了,但不知爲何,他聽到這些話,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我跟白羽化是有一些關係的,本來是打算過來找他幫忙,但未想到來之前就得只他被人殺掉且取而代之的消息,於是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想想要不要找他的妻子幫忙,作爲,我將會救他的妻子筠詩出來。”
說到這裡,慕無心不由得無奈攤開了手,她又道:“但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筠詩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她已經逃跑了,就算我還能找到她,我也不會找她幫忙了。”
“所以……”
狗子看着慕無心,心中不好的預感再次加深,“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慕無心聞言,表情淡定,她道:“我在這主城中無人可以依靠。”
狗子聞言,不好的預感直接到達巔峰,他不由得縮成一團,瑟瑟發抖,聲音有些變形的嚷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啊!”
慕無心見此,平靜的走了過去,拍了拍狗子的肩膀,一臉假笑,她道:“你以爲,上了賊船,還能平安脫身嗎?”
頓時,狗子要崩潰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慕無心是這個目的!
原本慕無心要是上了真的筠詩,說不定她會將狗子的毒解開,放狗子離開。
可現在筠詩已經跑掉了,於是倒黴的狗子就成了替代品,被慕無心強行拉上賊船,恐怕日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狗子都要受慕無心的威脅,幫慕無心做事了。
一想到這裡,狗子不由得快委屈的哭出了聲,他道:“我只是個路過假山擼管的,你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啊!”
“怎麼會?”
慕無心挑挑眉,一副大度的模樣,“我怎麼可能折磨我的合作伙伴呢?”
語氣一頓,慕無心擡手一指狗子背後的牆壁,她道:“你現在快挖條通道到白府外街對面的無人小巷裡。”
狗子:“……”
從這裡到府外街對面的巷子至少有一千多米遠!
你讓我現在挖洞?!
你還說你不是過來折磨我的?!
騙子!
你們女人都是欺騙我這個無知純情青年的大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