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華容所說,他派人通知了無常,無常很快就能回來。
在季夫人與華容說完話後不到三分鐘,包間的門就被人敲響,慕無心腦海中的藥靈早已感應到是無常來了,他早早提醒慕無心,所以在無常敲門的第一時間,慕無心就起身去給無常開門。
時隔二十多年無常母子第一次正式見面,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或是無話可說,正好相反,這個過程相當平靜與自然。
無常一進門後,見到是慕無心給自己開門,他鬆了口氣,有慕無心在場,他能放鬆一些,畢竟這是他最信任的大姐姐。
一進屋,無常被慕無心領着走向餐桌,一眼就看到了那雙閃爍着碎金色的好看眼眸,那眼眸中帶着複雜的感情盯着自己。
只是這麼一眼,哪怕沒有任何自我介紹,無常都能認出來——這,就是自己的母親。
不同於第一次見面的涼薄,這次季夫人知道無常是自己的兒子,所以看無常的眼神不同,無常面對這樣的眼神時,感受也不同。
一旁的慕無心與華容自然是注意到了這對母子這一瞬間的對視,他們也看到了季夫人此刻的眼神,他們兩人陡然沉默,心中想着,也許季夫人對無常,並不是她嘴上說的那麼涼薄冷淡,也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看待無常的眼神中,那無意識裡透露出來的親情。
看到這一幕,慕無心與華容對季夫人的態度要好轉了些,不再像之前那麼冷淡或是針鋒相對。
無常上桌後,並沒有坐在季夫人身邊,畢竟他們第一次見面,雖未母子,但那麼多年不見面,說是一下子就熱絡起來是不可能的,兩人間自然有些生疏了。
無常坐到了慕無心的另一邊,季夫人看到無常的座位選擇,她也沒說什麼,只是看着無常,沒有第一個開口。
無常自然不比季夫人那麼沉得住氣,季夫人看了他幾秒後,他有些不自在了,畢竟他還不太習慣被人注視,於是他主動開口道:“你……是我母親嗎?”
季夫人聞言,看着無常,面具下傳來了她不自覺溫柔了幾分的聲音,她道:“如果可以,我更喜歡你叫我‘孃親’。”
母親太過嚴肅,季夫人聽的時候只感覺一陣生疏,不如叫孃親來的要親切。
無常聞言一愣,心中卻暖了些,同時原本緊張的他因爲季夫人這話也輕鬆了不少,他順着季夫人的話笑着說道:“孃親。”
相隔多年的見面,並未因爲時間而讓兩人太過生疏,一切的疏遠都可以用三言兩語慢慢抹滅,剩下的只有平和的親情。
這次見面比無常想象中要輕鬆許多,並沒有他之前腦海中虛構的嚴肅緊張的場面,他與季夫人彷彿像兩個許久未見卻從未丟失對對方感情的人,如此的親切。
說了一會兒無關緊要的話後,無常像是想起了什麼,他道:“孃親,你應該知道灩姑姑吧?這次你來了,她也很想見你的。”
灩姑姑自然是指的軻灩,軻灩的哥哥乃是無常的父親,季夫人同時也是軻灩的嫂子,軻灩與主位失散那麼多年,當初無常被抱回來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嫂子是什麼樣的人,如今季夫人自己上門,她自然是想看看季夫人。
不僅僅是對季夫人的好奇,更是對自家哥哥的思念,想知道自家哥哥喜歡的人到底是誰,看到了季夫人,軻灩也許還能安慰一下自己二十多年沒見到主位的憂傷。
季夫人曾經跟主位在一起,哪裡會不知道軻灩的存在?聽到無常這話,她也沒有太過客套,她道:“是他的妹妹吧?聽他提過,也聽一些人說過,妹妹現在還好嗎?”
季夫人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的主位,無常的父親了,而“一些人”,想必是說的她的手下,畢竟她查過無常周邊的人,她對軻灩並不算陌生,正相反的是,她對軻灩的一切很瞭解,只是軻灩誤入魔域之後的事情,她就不是很清楚了,畢竟魔域這個存在,可是整個魔界除了作俑者巨螂族以外都不知道的地方啊!
後來軻灩從魔域出來的事情季夫人倒是查到了,畢竟軻灩在逐天大陸這邊並未隱姓埋名,只要有心去關注慕無心與無常周圍的人,就能順藤摸瓜的知道軻灩的存在。
見季夫人並沒有排斥軻灩,無常鬆了口氣,畢竟這兩人從未見過,也算不上至親關係,說熟絡或是非常想見面是不可能的,要是季夫人不願意,誰也沒法強求季夫人的,但現在看來,季夫人似乎並不討厭軻灩,軻灩想見季夫人的事情應該是沒問題了。
見季夫人同意,無常跳下座位便道:“我去找灩姑姑過來。”
只是,無常剛剛跳下座位,慕無心就攔住了他,慕無心道:“我去就好。”
無常剛與季夫人相見,中途離開也不好,而讓華容去找軻灩過來又不行,畢竟在這裡能與季夫人對抗的也只有華容,若是華容走了只留下慕無心與無常,季夫人要是此時對無常做什麼,慕無心根本攔不住!
所以在幾秒鐘的思考時間後,慕無心覺得還是自己去找軻灩最合適。
無常被慕無心攔下,他猜到慕無心這麼做一定是有慕無心的考量,於是他也沒有拒絕,點了點頭就回到座位上了。
緊接着,慕無心離開座位,走之前趁其他人不注意,與華容了一個眼神,以華容對慕無心的瞭解,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慕無心想要表達的意思,他對慕無心微微一點頭,表示自己會保護好無常的。
見此,慕無心笑了笑,表示自己信他,然後離開了房間。
按照無常的說法,此時軻灩應該在第五層,於是她直接去了第五層。
第五層裡還是很熱鬧的,軻灩、阿尤、狗子,還有月下樓的主人樓天香都在這裡。
樓天香看到慕無心後,對慕無心笑了笑,算是打招呼,然後繼續低頭做事,他坐在房間角落的書桌邊,面前放着一個賬本,看樣子是有正經事,於是慕無心也沒去打擾樓天香。
這時候,狗子看到慕無心過來了,急急忙忙的問道:“無常的母親對無常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