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這樣,你還是早些用不盡神木當實體得好。”
封章將棋子落下,看着對面眉頭緊鎖的重華,“免得到時候出什麼亂子。”
“我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不過......”重華覺得很奇怪,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了偏差。
他陪雪鳶看了很長時間的花麼?
封章卻不知道重華在想什麼,他只是淡然地開口說道,“九龍鼎。”
聽了封章的話,重華回過神來,“我也正要找你說這事。”
兩個人不謀而合,相互看了看,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而張爾還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在謀劃着什麼,他一直等在慕山河家門外,觀察着裡面的動靜。
隨着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晚,慕家別墅外的結界也漸漸消散了。
張爾搓了搓冰冷的手背,趕緊朝慕家走去,卻被突然跑過來的人撞了一下,摔倒在地上。
“慕小姐?”
張爾驚訝地看着慕星辰,她怎麼變成這幅樣子了。
慕星辰穿着紅色的裙子和鞋,即使天這麼冷,她依舊光着腿。
“你是誰,你在我家門口做什麼?”
慕星辰一臉警惕地看着張爾,豔麗的紅脣一張一合,吐露着犀利又諷刺的話語,“該不會是哪裡來的小偷,竟然盯上了我慕家,自尋死路。”
張爾滿臉震驚地看着慕星辰,“你到底......”
張爾的話還沒說完,慕星辰就朝張爾攻擊過來,擡手就要掐着張爾的脖子。
“你想殺了我?”
張爾連連後退,他看得出來,慕星辰對自己充滿了殺意,她好像失去理智了。
慕星辰沒有理會張爾的話,明知故問而已。
只要有人敢對慕家動歪腦經,自己一定會殺了他。
慕星辰的手臂上長出無數枝蔓,上面的紅色薔薇開得鮮豔,每一朵都帶着劇毒。
張爾鬱悶極了,原來這慕小姐也不簡單啊。不過他並沒有慌張,幾道靈符砸下去,慕星辰就被控制住了。
慕星辰站在原地不能動,只好死死地盯着張爾,嘴裡還叫囂着要殺了張爾。
張爾無奈地搖搖頭,伸手在慕星辰的額上一點,她就昏睡過去,“這孩子,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正準備把慕星辰送回慕家,然後和慕老爺子好好聊一聊,看他們這一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聽別墅裡傳來充滿痛苦的叫聲。
“慕山河?”
張爾拎着慕星辰,幾個閃現過後就來到了慕家別墅裡。
“慕山河!你怎麼了!”
慕山河正躺在別墅的大廳裡,周圍的一切都被什麼東西搗毀了,而他捂着自己的頭,十分痛苦的樣子。
慕山河此刻大腦裡一片空白,只有無休止的疼痛在吞噬着他的神經。明明是寒冬雪夜,額上的汗水卻不斷地滴落在地毯上,手指也緊緊地揪着地毯,竟然生生抓出了幾個洞在上面。
慕老爺子抱着蕭寶寶躲在一邊,他很擔心自己的兒子撐不過去,但又沒辦法靠近他。
“慕伯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爾慢慢靠近這慕山河,卻被一股奇怪的力量阻擋着,“慕山河,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唉,張小侄,你先過來,他要自己熬過去了纔好,別人幫不了他。”
慕老爺子雖然這麼說着,眼神裡卻滿是擔憂,“都是我的錯。”
張爾驚訝地看着慕老爺子,竟然從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變成了年輕人,蕭寶寶像是被嚇壞了,她牢牢地抓着慕老爺子的胳膊,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的師父真的不要自己了嗎。
“慕伯伯,原來你......”
張爾反應過來,慕老爺子根本就不是人,但慕山河卻有着人類的血脈,所以他是人和妖的孩子。這麼說來,慕星辰剛纔的變化也不奇怪了。
妖在被激怒時,就會爆發天性,行事手段也會變得異常殘忍。
慕寒光憂鬱地點點頭,他在人界的妻子早就去世了,他一個人撫養兩個孩子長大的。
“算了,我還是去看看慕山河怎麼樣了。”
張爾實在擔心得很,徒弟的神魂碎片還在慕山河身上呢,要是慕山河出了什麼事,可就麻煩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着慕山河,“慕山河,是我,你看看,是我。”
“你別怕,你不會有事的。”
張爾伸手把慕山河揪着地毯的手指掰開,“不要怕,我在這裡。”
慕山河動了動手指,上面黏糊糊的,都是鮮血,“你是誰......”
“我是張爾。”張爾嘆了口氣,用自己的靈力把慕山河包裹起來,好讓他平靜下來,“我說過會讓你活下去的。”
慕山河像是不懂他的意思,腦內的疼痛感越來越強了。
綠色的枝蔓撕裂了慕山河的衣服,纏繞在他的胸膛上,心口處開出一朵酒紅色的薔薇,像是用鮮血澆灌出來的。
慕山河得知自己是靠着陸方弘的神魂碎片才能活下來時,一時情緒失控,妖力暴漲,而他的身體卻無法承受了。
慕寒光看着自己的兒子在一邊受苦,自己卻幫不上忙,心裡着急得很。
這時,他纔看到躺在沙發上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兒。
“星辰!”
慕寒光抱着蕭寶寶走了過去,自己的女兒竟然完成了妖化,那她之前到底經歷了什麼?
“慕山河,你再忍一忍,過一會兒就好了。”張爾很吃力地扶着慕山河,綠色的枝蔓瘋長,把他和慕山河包圍起來,上面的刺也非常尖利,稍有不慎,就會刺穿人的胸膛。
張爾一邊查看着慕山河的魂識,一邊安撫着他,“慕山河,你不是想活下去嗎,這可是個好機會,你要堅持住,就能活下來了。”
人和妖生的孩子,妖力越強,體質卻會越弱。慕星辰倒是能順順利利完成了妖化,但是妖力更強的慕山河,卻很危險。
他要是能成功,就能繼承來自父親的妖力,成爲真正的大妖。要是不能成功,就會這樣死去,連人都做不了。
這種殘酷的規律,讓慕寒光都只能在一邊看着,完全幫不上忙。
“徒弟,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張爾擔憂地看着慕山河,他知道,慕山河要是死了,陸方弘的神魂碎片也會跟着消亡。
慕山河聽到張爾的聲音,突然睜開眼睛,迅速伸手掐着他的脖子。
他的眼神裡滿是糾結,但卻無法控制妖的天性,在遇到攻擊時,不管身邊的人是誰,都會受到傷害。
張爾艱難地掰着他的手,自己不是沒有能力反抗,卻是投鼠忌器,怕傷着徒弟的神魂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