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根本顧不得自己是會陰陽術的,直接跑到茹茹身邊,讓她鬆開手,而在我抓住她的手的時候,她也停止了痛苦的表情和掙扎的動作。
因爲缺氧,她的臉漲得通紅,咳了好一陣,才終於擡起頭,眼淚順着她的臉頰落下:“她回來了……”
“她是誰?”
“王夢。”茹茹的臉上出現一種悲哀的神色,她似乎已經放棄了,絕望的說道:“她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都得死,至於你——”
我只想知道她說的如果王夢迴來了,她們都得死是怎麼回事,至於後半句話,我並沒有多少興趣,可她說完這半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昏迷。
我把她放在牀上,看着她平靜沉睡的面容,轉身走到王夢的牀鋪底下,之前我貼在那裡的符,果然不見了。
我確定茹茹沒什麼大事,纔回到教室。
楊心雨上次因爲搶救及時,所以沒什麼大礙,現在又活蹦亂跳的出現在教室裡,我還在因爲茹茹的事頭疼,就看到楊心雨往我的方向走過來,不知道這妹子怎麼這麼陰魂不散!
“如願,上次是你救的我?”她滿臉感激的看着我,似乎要向我道謝。
我扯出一抹笑,說道:“你不是吃安眠藥的嗎,我救了你,也不知道是順了你的心意呢,還是讓你沒有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我不是自己要吃的……”提起這件事,她的表情立刻變得恐懼起來,拼命的搖頭,像是回憶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見到她這樣的神色,我也猜出來了,她吃安眠藥的事,恐怕也是被逼的,如同我那日一樣。
我沒空再搭理楊心雨,剛想離開教室,就看到顧言站在教室外,向我招手,原本一個打算爲楊心雨打抱不平的男生順着我的目光看到顧言,瞬間停下了腳步。
我冷笑一聲,走出教室,問顧言:“怎麼了?”
“和我一起去解剖室看看吧。”他在前面帶路,頭也不回的跟我說。
落後他半步的我聽到這話,就再也擡不起腳了,茹茹說王夢迴來了,我還沒找到她的鬼魂在哪,現在顧言居然讓我去看王夢的屍體,還解剖,能不能不要嚇我!
“怎麼了?”顧言走出去好遠之後,沒聽到我回答的聲音,回頭一看,才發現我還在教室門口站着,他頭疼的走了回來:“又怎麼回事啊。”
“不想去。”我哼哼唧唧的說着,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去就掛科。”顧言瞥了我一眼,毫不留情的說道,說完這句話之後,轉身就走,也不管我有沒有跟上去。
我瞪大了眼睛,沒想到他真的一點兒迴旋的餘地都不給我,然而最終,我還是邁着小短腿追上他,顧言對我已經夠寬容的了,雖然我現在也還不知道,他幹嘛一定非要我去解剖。
推開解剖室的門,一股冷氣撲面而來,我抱進了自己的胳膊,把圍巾往上拉了拉,擋住自己的臉,顧言正在收拾着東西,無意中看到我,嘴角抽搐着說:“你這是要幹嘛啊?不覺得缺氧嗎?”
“缺氧也比冷死好啊。”雖然在進來之前就換上了比平時厚的衣服,但還是冷的讓我難以接受,看到顧言神色如常,我還在鬱悶,他究竟是怎麼做到這麼淡定的。
“這裡沒有多冷啊,明明和外面差不多。”顧言站起來,看着我,皺着眉說。
原本就冷的臉色發白的我聽到他的話,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晃了晃腦袋,把那些想法甩出去:“可能是我比較怕冷吧。”
我說着話,就往一旁放着王夢屍體的牀邊走去。
楊心雨吃安眠藥,與那個女生的死,還有茹茹異常的舉動,看起來,都與王夢脫不了關係,真相或許就隱藏在這具屍體裡面。
我緩緩的伸出手,揭開上面蓋着的白色牀單。
然而我掀開牀單的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因爲牀單下面,什麼都沒有!
如同之前凸出來的部分,是空氣一樣。
“顧言……”我聲音顫抖的喊着顧言的名
字,正在收拾東西的顧言走過來,看到我面前的場景之後,並沒有比我的表情好到哪裡去。
“你掀開牀單之後,就是這樣的?”他向我確認,眼底是化不開的凝重。
我點着頭,覺得這裡更冷了,一種詭異的想法從我的腦海中冒出來,與此同時,心底深處生出來毛骨悚然的感覺。
幾乎是在下一秒,我就用盡全力,推開了顧言,我的背上一疼,就摔倒在地上,我連忙坐起來,扶着牀,就看到王夢的屍體,正保持着攻擊的姿勢,站在我面前。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連顧言焦急的說話聲都沒有聽到。
直到王夢尖銳的、泛着黑色的詭異指甲劃到我身上的時候,疼痛才拉回了我的神智,我丟出一張符,雙手結印:“邪靈退散!”
王夢的動作瞬間靜止,身體也像是失去了支撐一樣,倒在地上。
我的背上火燒火燎一樣的疼痛,我沒空管這些,拿出一張符,貼在王夢的屍體上,確定不會再有什麼變故,才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穿着粗氣。
“你怎麼樣?”顧言半蹲在地上問我,眼裡的焦急和擔憂無法掩飾。
我覺得自己的意識有點模糊,大力的搖了搖頭,想借此清醒一下,然而顧言的臉在我的視線中越來越模糊,整個世界都變得空白,腦海中的暈眩感幾乎要把我吞噬,下一秒,我就再也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
我的面前是白茫茫的世界,無論我怎麼努力的逃離,都做不到。
耳邊是各種嘲笑、譏諷、辱罵的聲音,尖銳的如同針一樣,真切的紮在我的大腦上,我頭疼欲裂,整個人都被絕望淹沒。
我猛地從牀上坐起,就看到顧言正守在我身邊,見我醒來,他急切的問道:“你覺得怎麼樣了?”
“我還好。”剛剛醒過來,我全身都沒有一點兒力氣,想說話都覺得自己的聲音弱到不行。
“你身上的傷……”顧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不得不說道:“要不要去醫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