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們的啞謎快要着急死了，“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安安，從四面鏡出去之前，我們還需要完成一個步驟。”聞人傾墨幽深如井的墨瞳看着我，我有預感，他接下來說的，不是什麼好事。
“是什麼？”
“我和你，結陰親。”
聞人傾墨聲音清冷悅耳，在我耳裡卻如同晴天霹靂。
“我不要。”我聽見自己短暫急促的語氣。
“爲何？”
我看着聞人傾墨端然如玉的模樣，吸了一口長氣，示意自己放鬆，問道：“首先，爲什麼我們要結陰親？不是隻從四面鏡回到人間嗎？其二，我是人，跟你結了陰親以後，是不是隻能當鬼了？”
我不是不喜歡聞人傾墨，可是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要嫁給他，而且是以一個遊魂的形態。婆婆若是知道我跟一個鬼結了婚，估計會打死我。
五更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着我們。
聞人傾墨濃密的睫毛微垂，耐心地解釋道：“安安，你魂魄不穩一事，可記得？”
我點頭，“記得，可是那跟我們出去有什麼關係？”
“在四面鏡裡面，會有無數次對魂魄的撞擊和清洗，你必然會承受不住。不過，若是你與我結陰親，彼此的魂魄相連，那麼你的魂魄便可承受得住四面鏡。”
聞人傾墨頓了頓又說：“至於你說的身份問題，喬安安是我的妻，跟她是人還是鬼的形態毫不相關。出去了，你還是人。”
聞人傾墨解釋得很全面，也將我擔心的問題解決了。可是我內心就是不停地在抗拒，最重要的一個問題我沒有問出口。
就是在最後一面鏡子碎片房間裡，那把聲音說的話。
它說，聞人傾墨與我結合，不過是爲了得到無上的鬼氣，從而復活千幽。
這句話像一枚刺，狠狠地紮在我心上。
現在，他真的跟我說，結陰親。
我沒辦法做到若無其事，歡歡喜喜地嫁給他。
氣氛一下子膠着在一起，誰也不開口。
“千……不對，安安啊，你要是不跟傾墨結陰親，可是會出不去的。就算被你僥倖逃過四面鏡的清洗，也熬不到回到體內魂魄。”
五更狀似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想說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辦不到。額頭開始隱隱作痛。
墨羽突然飄上前堅定地說道：“我可以護着主人。”
“就你這點鬼氣能護得住堂堂殿下的魂？護着你自己倒不成問題。你這獸是不知四面鏡的厲害。越是魂魄強硬的鬼，會被它清洗得越徹底。縱然是傾墨也要考慮清楚。”
五更嗤笑道。
我此時沒有心思去聽他們討論，只想從這裡離開，腦子裡老是迴旋着那把聲音。
“只不過是利用你……”
“復活千幽……”
“與你結合就可以得到無上的鬼氣……”
我忍不住尖叫出聲，想要將這把聲音從腦海裡驅逐出去。
視線模糊中，看見聞人傾墨向我伸過來的手，我本能地拍開，一股腦往門外衝去。
我要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