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冷希的笑容,我頓時哆嗦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雖說冷家的基因都不錯,一個個標緻的跟仙人似的,尤其是看到冷希那單薄的小身板說話時柔柔弱弱的腔調,簡直就是男版的林黛玉。
只是他那雙眼睛着實叫人害怕,過多的眼白彷彿在證明他的身體已經病入膏肓,難怪邪澤之前會說冷希似乎活不了多久了。
“那小姐!”就在我準備轉身上樓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我當即轉過身來看到一個年紀四五十歲的女人直挺挺地站在我的身後。
“你有事嗎?”我拍了拍心口,差一點要嚇出心臟病來。
“二少爺讓我隨你上樓一起收拾房間,你……”女人頓了頓,視線落在了我的臉上。
顯然是注意到我缺失的左眼了。
我不好意思地擡手遮了遮,畢竟自己這副模樣多少會嚇到人的。
“那小姐跟我上去吧。”女人微微撇過臉去,同時拎起了腳邊的水桶,水桶中放着一把拖把,而她的手上拿着好幾條幹淨的毛巾。
“阿姨,我幫你吧。”我見她吃力的拎着水桶上樓,好心上去幫她一把,不料手還沒碰到水桶的把手,女人突然一鬆手整桶水直接淋在了我的身上。
嘩啦——
我被這通冷冰冰的水淋得個心清涼,神飛揚的。
女人見此連忙用她手裡的毛巾替我擦身體,“對不起,對不起那小姐,我不知道你要……我幫你擦擦吧。”女人的歉意我能感覺到,畢竟這種事只能算是意外吧。
我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從女人的手中接過了毛巾擦臉、擦身體,然而擦着擦着我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後背怎麼突然這麼癢,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後背上爬來爬去。我下意識看向了手中握着的毛巾,不看不知道,一看嚇得我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渾身上下的骨頭再一次遭受了傷害,可這些對我來說都不重要。
“啊——”我放聲尖叫起來,看着手裡握着的毛巾裡源源不斷的爬出了蟑螂、百足蟲、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密密麻麻的從毛巾裡鑽了出來,一瞬間頓時佈滿了我的手。
眼看着這些蟲子順着我的手臂往我的身上爬了過來,我叫的更爲慘烈。
“救命!救命啊!”我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後拼了命的甩着胳膊抖着身體,恨不能一下子就把這些蟲子全部從身上抖下來。
可這些蟲子好像在我身上生了根似的,不管我怎麼折騰都不下去。
蟲蠱!一定是蟲蠱!
我清楚的記得之前因爲夏苡茉跟宋如夢的事情在片場的倉庫裡遇到過這些蟲子的,當時我昏了頭直接用火燒的,雖然慘烈了些,可結果還是好的。
“火!火!”一想到這裡我立刻衝着女人大喊大叫起來。
此刻的她早已癡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的表情僵硬極了,一張臉灰白如土。
“靠!”我自知這個時候求別人顯然是不可能的,於是趕緊轉身往樓下跑去,我記得客廳裡好像有壁爐,壁爐旁邊一定有火柴或者打火機的。
我一路狂奔着,當即丟下了那團藏着蟲子的毛巾,奇怪的是毛巾剛落地就化成了一團黑灰。
好端端的一條毛巾在冷家下人手上的時候沒有任何問題,爲什麼一接觸到我就成了這個樣子,而現在落了地就成了黑灰?
我腦海中一下子閃現了無數的可能性,忽然間我想到了什麼。心裡一打定注意我也不着急跑了,乾脆躺在了地上來回打了好幾個滾兒。
果然身體接觸地面的一瞬間,身上不斷地傳來清脆的噼哩叭啦的聲音,有點像炸爆米花的感覺。
我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果然附在皮膚上的那些蟲子都掉在了地上,並且一動不動的。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地按了一下。
嘿!一按就成了灰了。
情況一下子得到了好轉,我的心情頓時轉悲爲喜,想着要是在地上再滾兩圈這些蟲子肯定都死翹翹的。
就在我翻了個身準備再翻過來時,一擡眼竟然看到了一雙紅色的尖頭高跟鞋。
高跟鞋?女人!
剛意識到眼前可能站了一個女人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爬起來,那隻紅皮鞋直接擡了起來,登時踩在了我的手掌上。
“嗷——”我疼得眼淚直接從眼眶裡涌了出來,她丫不知道十指連心啊,疼死老子了!
“撒、撒手!疼啊!”我嗚咽着,趕緊得拱起身子準備從地上站起來。不料踩着我手的高跟鞋不僅沒有鬆開,竟然還***的碾了兩下,瞬間,手背上見了紅。
“草泥馬,你孃的什麼意思啊!”原本就被那些蟲子毀了心情,如今還來了這麼個狠殘了心的婆娘,我滿心滿腹的怨氣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你什麼時候出來的?”光聽聲音就知道這個女人有多討厭,我平生最最討厭的就是女人蔫吧着聲音與人有氣無力的說話,衝男人講,這聲音叫婉兒動聽,可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字——厭!
只是厭歸厭,她這個聲音聽上去還是很熟悉的。
我梗着脖子往上又看了看,勉強看清一個尖尖的下巴,再往上……恕我脖子也就這麼長了。
“梵小吟?”對了,這聲音就是梵小吟!
“怎麼?你還記得我呀。”梵小吟挪開了她討人厭的高跟鞋,轉身彎下腰朝我伸出手來,“起來吧,瞧着跟冷家的狗沒什麼區別,不過就你這樣的……做狗都嫌笨!”
“你什麼意思?”我翻了翻眼,一巴掌拍開了她的手,自己撐着地板爬了起來,剛站直了身子,梵小吟一個利索的過肩摔又直接將我摔了出去。
“我了個……去!”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來到冷家三番四次的摔、被摔,身上的骨頭一次次的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我敢說這要是再來一次的話我可能真的要終身不遂了。
“行了,就這麼趴着吧。”梵小吟依舊用她那黏黏糯糥的聲音跟我說話,可是腔調裡卻多了不少的鄙夷語氣。
我揉了揉疼痛的屁股,有氣無力地呻aa吟了一下,“大姐,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幹嘛這麼對我?”
“瞧不慣你,這算嗎?”梵小吟倒是乾脆,不過她這個藉口確實是個好藉口。因爲看不慣,所以她即便弄死我也只能是我的不對。
“那好,瞧着不行您就甭看了。我的腰……”這一次我學乖了,沒敢直接從地上爬起來,而是學着壁虎往旁邊挪了挪,爭取躲開她的視線。
然而我剛挪了一步,她腳下的高跟鞋又橫在了我的跟前,“我剛纔問你的話,你還沒回答我。你不是在基地的實驗室裡嗎,怎麼出來的?”
小高跟踩着地板不緊不慢的發出了噠噠噠的聲音來。
我一手撐着下巴,一邊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說來話長,跟你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長話短說就是,你上司帶我出來的。”
“少校會帶你出來……”梵小吟狐疑道,轉了身坐在了我旁邊的沙發上,然後我就看到她翹起了二郎腿來。
我沒着急從地上爬起來,只是扭了下脖子將視線放在了她修長的大白腿上,“是呀,你上司說我長得好看,讓我回來給他當媳婦。我本來是拒絕的,後來……嘖嘖嘖。”
原本這話就是我亂嗶嗶的,可沒想到我越說越誇張,而梵小吟的臉色則越來越白。看樣子他們兩個肯定有不得不說的故事。
只是梵小吟嘴上硬的厲害,“哼!你這話說給誰都不會信的。行了,跟你這樣的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想來她是不想跟我這麼個閒人耽誤時間了,她冷哼了一聲直接起身走人了。
瞧她要走,我居然來了興致想讓她留下跟我嘮嘮嗑,“哎,別走嘛!梵小吟,你住哪間,我上你房裡跟你聊聊天……哎!”
我本是好意,只是人家不願意應承我。於是我只好扁扁嘴巴從地上爬了起來,只是這一次起身還沒站直腰板就聽到骨頭髮出嘎拉嘎拉的聲音。顯然幾次的受傷已經讓我虧損不少了,只是我不明白梵小吟幹嘛要這麼對我。
總不能她真的認定我跟冷翊有什麼吧。
萬一她真這麼想,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不不不,我不能因爲這種破事就讓自己被打,我得想個法子自保!
我心裡將事情想的是如何如何的好,怎奈身體傷了纔是重點。不得已我只好扶着老腰往樓上慢慢吞吞的挪去。當我再回二樓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個要幫我打掃的女人了,就連水桶也不見了。
想必那個女人是被剛纔的情況給嚇蒙了吧,只是……什麼人會在毛巾了下蟲蠱,還專門是針對我的?
我搖了搖頭,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反正已經遇到了不少邪門事,也不差這一件。只是……我已經離開了基地,也不知道安芷跟王懸怎麼樣了。
只盼他們還好好的,最好已經順利到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