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後背被死死地踩壓着,那人幾乎用了所有的力氣在他的那隻腳上,只要再稍稍踩一下我有種我的五臟六腑都會被他踩裂的錯覺。
“不知道?”男人的聲音微微揚高了一些,就在我以爲他要施加懲罰的時候他突然擡開了腳來。
頓時耳邊傳來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的那種獨有的清脆聲,等我意識到情況時眼睛早已被軍靴上鋥亮的反光給晃了眼,來人蹲下了身子,動作是那麼的優雅與從容,可是揪起我頭髮的那一刻又是如此的野蠻。
他盯着我完好的一隻右眼,忽的勾脣笑了起來,“私藏文物走私販子可是重罪,你得清楚才行。”
“我真的……”原本想投機取巧,可偏偏在看到他容顏的那一剎,我所有的巧言令色一下子化爲了虛無。
是他!怎麼會是他呢?
不過反觀他,他倒是眯起了眼睛來,似乎對我這樣的反應有些詫異。他擡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一個人,那人立刻轉身跑開了。
緊接着他直接揪着我的頭髮將我從地上給拽了起來,“你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你說的,在我手上還沒有撬不開的嘴。”
說罷他直接將我甩進了某個人的懷裡,同時隨便交代了一聲,“你們四個留下監視,你跟我走!”
他不等手下應一聲扭頭便走進了茫茫夜色當中,而我則像個罪犯被人押着肩膀也跟上了他的腳步。
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我依舊覺得很是熟悉。就算他此刻穿着軍裝,就算他改變的聲音還有說話的語氣,可是那張臉不會有假。
是他!肯定是他!
我就知道他一定還會回來找我的!
“薄冷,你給我站住!”
“噠!”腳步聲即止,他沒有回頭卻囂張地反問了我,“你是在叫我?”
“廢話,我叫的不是你難道還有別人不成?”得了吧,像他這樣的把戲我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我只是沒了一隻眼睛又不是全瞎,難道還看不出他身上的皮是誰的嗎?
“嗬!”男人冷笑了一聲,不屑的轉身瞄了我一眼,“沒事,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想用這種方法逃脫責任你覺得有用嗎?”
“你什麼意思?”聽到他這麼說我頓時惱火了起來,“我跟你之間什麼關係,你怎麼這麼跟我說話?薄冷,你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他微微搖了搖頭,雙手背在身後怡然自得地往前走着,邊走邊說,“要這個做什麼?”
他回答的如此輕鬆,從頭到尾都是一種很淡然自若的神態,哪怕是面對我剛纔的質問。
給我的感覺就是他不是故意撇清自己是薄冷的身份,而是告訴我他根本就不是他。
而是一個跟冷傲擁有同樣面容的另一個人罷了。
難道說我真的認錯人了?這世上還有另一個人擁有一樣的面容?
不!不可能的,這世上不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你真的不是他?”我再次問道,希望他這一次能給我一個確切的答案,畢竟我是真的想知道薄冷的情況,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經恢復了,是不是可以回到我的身邊了。
沒有他的日子終究是難熬的……
“是!”他停下了腳步,忽的轉身往我這邊走來,“如果我說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王懸在什麼地方?”他站在我的跟前,挺拔的身姿在月光之***影顯得更加頎長。聲音低沉卻像從深處涌出的泉水一般動聽。
他不疾不徐的脫了下手上的白手套,左手抱着手肘,右手若有所思的摸着下巴,脣邊的笑意很足,但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可笑話的。
我下意識動了動身體,不想被身後的人給狠狠警告了一下,“別動,小心你的命!”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且不說架着我的人動作有多麼粗魯,就拿我跟前的這個人來說,即便他有着一張我熟悉的臉孔,但是行事手段說話的語氣跟態度跟薄冷完全不一樣。
而且我覺得以我跟薄冷的關係,他沒有必要再用同一張臉去騙我。
難道說這人真的不是薄冷嗎?
“老k,帶她去基地。”男人朝我揮了揮手,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叫老k的男人得了令,雙手握着我的雙臂,大喝一聲後直接將我扛在了肩膀上,一個健步直接往前衝去。
老k舉了我一路腳下的速度是越來越快,然而他卻沒有覺得一丁點的吃力,反而是我被這麼舉着,一路上差點沒把我肚子裡的隔夜飯給催吐出來。
正因爲如此我心裡的疑惑反而更多了,這幾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爲什麼會出現在我家門口。
他們跟那羣襲擊我們的死屍又是什麼關係?尤其是那個穿軍裝的男人他怎麼會有一張跟“冷傲”一模一樣的臉?
“等等!等一下!”我心裡的疑惑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剛纔那個男人提到了什麼基地。老k這是想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什麼事情?”老k發出沉悶的聲音來,語氣聽上去很是不爽。
我皺緊了眉頭心想着該找什麼藉口呢,突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什麼,“你放我下來,我要撒尿!快,要尿褲子了!”
“少耍花樣!”老k顯然是不相信我的話。
“大哥,我真的沒想耍花樣。我真的是憋不住了啊,你一路上這麼顛着我,就是沒有尿都給你顛出來了。您行行好,放我去解決了行嗎,您不想我憋不住尿你頭上吧?”我一邊求着同時故意動了兩下自己的腿。
老k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可腳下的步子卻放慢了不少,差不多跑了三分鐘的樣子他終於將我放了下來,“就地解決,給你兩分鐘時間!”
他指着路邊的小灌木叢,意思是讓我擱路牙子邊就尿了,可這路燈下面的難保旁邊沒有攝像頭,萬一拍進去怎麼辦?
我猛的搖了搖頭,“不行,你得帶我去找公廁!”
“你……”將近一米九的漢子本來就生的人高馬大的,朝我舉起拳頭來的樣子更是駭人。
我腳下一個踉蹌一屁股直接跌坐進了灌木叢裡,那些個跟帶了刺兒的草叢扎的我屁股生疼。通身一個激靈我直接從灌木叢裡蹦了起來,“大哥,您行行好唄,前面不遠就是個公廁,你不放心就押着我去唄。”
趁着跟老k周旋的功夫,我將周圍的情況都看清楚了,前面有個四岔路口,右邊那條連着一個巷子,巷子既深又繞,到時候趁老k不注意,我直接鑽進巷子裡,我看他怎麼找我。
打定主意之後我佯裝乖順的樣子,走在老k的前面,而老k則步步緊跟着我,顯然是擔心我有什麼情況。
我走三步停兩步的節奏讓老k很是惱火,可偏偏這人居然忍着沒衝我發火,眼看就要接近我逃走的路口,我突然停了下來,假裝要繫鞋帶。
老k見我蹲***體手剛插進西裝裡兜,突然看我起身往前走,不禁鬆了口氣。
三步,兩步,一步……
我心裡默默地數着步數,當數到最後一步的時候,我一轉身直接往右邊的路口衝去。
身後立刻傳來了老k的叫喊聲,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姐既然敢跟他玩手段必定是有信心能逃過去的,哪怕老k的身手趕得上豹子,可是在這種小巷裡,我就不相信他能輕而易舉的找到我。
不過有一點我沒料到就是深夜的小巷中幾乎是沒什麼行人的,偏偏我這麼一奔跑腳步聲格外引人注意。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總之是達到筋疲力盡的地步了。我一手扶着牆壁喘着氣兒,一邊四處張望着,看看老k是否有追上來。
就在我準備找個地方躲起來時,我這才警覺自己的後腦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用槍給抵上了。
“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已經玩膩了,原本以爲在你的身上能發現不一樣的趣味,看來是我冷某高估你了。”男人說話的同時他的手指似乎已經觸碰在了扳機上,只要輕輕一扣,我的小命立刻就結果了。
我乖乖的舉起了雙手,心臟跳得格外的快,可我還是咬着牙轉過了身。
滿頭的汗水順着臉頰往脖子上流淌,直到這一刻我才覺得自己太天真了。貓捉老鼠的遊戲啊,看來他真的是玩膩了。
“你現在應該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了吧?”我半舉着雙手,額間的一滴熱汗不偏不倚的滑落進了我的眼睛裡,霎時間我閉緊了眼睛,然而就在我閉眼的一瞬間,耳邊忽的就傳來了槍聲。
等我睜開眼睛時,愕然發現我的腳邊竟然躺着一隻巨大的黑蜘蛛,而這隻黑蜘蛛正是在我家襲擊的我的那隻。
“我救了你一命。”他歪着頭吹着槍頭冒出的白煙,然後動作相當利索的將槍裝回了槍套裡。
我盯着腳邊的黑蜘蛛驚魂未定,半響纔回過神來,“等等,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什麼情況?或許在你告訴我王懸下落的時候,我會給你好好解釋解釋這是什麼情況。”他微微勾脣,挑起一抹自信笑容的同時,他脫下了右手的白手套朝我伸過手來,“冷翊,my317軍團第九團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