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紅色的光芒,直接穿過了我的聲音,使得我眼睛一片緋紅。
一切彷彿嘎然而至,聲音氣息所有的所有都消失不見了。
“今天雖然是週末,可是你也不能偷懶,現在都還不起牀,想什麼呢?今天不工作了不想錢了?”
是誰?誰在說話?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卻看到劉胖子正在忙活着什麼,他回頭看了我一眼,衝着我笑道:“已經醒了,醒了就趕緊起來呀。”
有哪裡不對,可我又說不上來。
我從牀上爬了起來,皺着眉頭看着他,“你怎麼在我家不對,你怎麼醒過來了?他人呢?袁野呢?”
當時我們不是去找劉胖子的魂魄了嗎?我們好不容易把魂魄找到,然後我怎麼會在這裡,按說我們應該正在趕回來的路上纔對,我彷彿做了一個夢,一個黃粱大夢。
聽我這麼問他似乎有些疑惑,放下了手頭的東西,朝着我走了過來,低頭看着我,並且伸出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又將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沒發燒呀,那你說什麼胡話呢。”
“什麼胡話?我說的都是事實,他人呢?”
現在我急需要一個人給我解釋,從他這裡,我得不到任何正確的信息,我只能夠找袁野。
“你說的這個人三天前就去世了,你不記得了嗎?我們還一起參加過他的葬禮。”劉胖子看起來並不像是在說假話,聽到這裡,我不由得感到震驚,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明明我們才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他現在告訴我袁野死了,沒有理由的,他怎麼會死呢。
“你騙我不可能的,這一定是夢境,你是誰?爲什麼要把我困在夢境當中?你的目的是什麼?有怨念想繼續在這世間徘徊,還是想吞噬掉我的靈魂?”
我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人,並且警惕了起來,根據前面所發生的那些事情,我已經有經驗了,這三兩句話騙不了我。
誰知我這麼說了以後他反倒是笑了起來,不由自主的走到桌前,給我倒一杯水,遞給了我,我並沒有接,這個人太可疑了,我不敢相信。
“你到底在說什麼?是不是那場車禍對你的大腦真的造成了影響,那些都是假的,你不要相信,我知道你難過,但是人死不能復生,你怎麼不可能一輩子都吊在他的身上吧。”
什麼人死不能復生,袁野沒有死,他這個人也有太多的疑點,他並不是劉胖子,我可以肯定,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我現在肯定是被困在夢境當中了,我要醒過來,我不能繼續待在裡面了。
想到這裡,我立馬從牀上爬了起來,瘋狂的尋找着一絲線索。
現實如何的我還不好斷定,但我必須要離開,我心裡面還牽掛着劉胖子,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眼前這個人,即便是一模一樣,但我都能夠看出來那麼一點瑕疵。
“你做什麼?在找什麼?我幫你找。”
看到我後面的在尋找什麼,他疑惑的問道,我回頭看了他一眼,“我在找出路,你能幫我找嗎?”
“什麼出路?醫生都說你精神受到重創,必須要好好恢復才行,你不要再胡思亂想了,最近你總是說一些逝者靈魂之類的,而且都是假的,他不可能回來了,他已經死了,你必須認清這個現實。”
“真假我自己可以斷定,不是你說一兩句我就能夠相信的,我自己經歷過什麼,我很清楚,我現在並不是在爲某一個人難過,我只是不想被困在這裡,你最好早點放我離開。”
想用這種話糊弄我嗎?我不相信,如果不是因爲多次被困在夢境當中,我這次恐怕就真的上當了,但是還好有前面那麼多次的經驗,所以我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相信。
找了半天,沒有任何線索,我決定離開這個房間,離開這裡,我打開了門衝了出去,而當我第一步踏出去的那一瞬間,卻發現門前的一切都是懸空狀的,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果然這裡的一切都是假象,這個房間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回頭看見了劉胖子,發現他的面容漸漸扭曲,五官一點一點的融化開來,化作了溶液,滴落了下來。
那場景看起來極爲扭曲,甚至猙獰可怖,我不禁睜大了眼睛,我雖見過但是就在我的面前看到這一步發生,確實觸動了我。
身後,乃是萬丈深淵,我無法踏出,面前,亦是鬼怪橫生,猙獰恐怖。
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退不可退,進不可進,只能夠待在原地。
面前的人影五官融化了以後只有一張臉,一張沒有任何無官的臉,他朝我伸出了手,並且攤開了掌心。
我不可能再上當了,雖說我沒有能力對付他,但是即便是萬丈深淵也好我也不可能讓他接觸,眼看着他朝我走來,我忍不住回身跳下了萬丈深淵。
頓時耳邊傳來淒厲的慘叫,也有寒風飄過,冷得徹骨,我不禁打了個哆嗦,身體急劇下降那種失重感,讓我的心跳加速。
“啊!”
這一聲,是我控制不住喊出來的,也正是因爲這個聲音,讓我猛的睜開了眼睛。
汗水順着額頭滑落了下來,我不禁伸手抹了一把。
“做噩夢了嗎?”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我猛的別過頭去,看到袁野正坐在駕駛位上開着車,風從車窗裡面吹了進來,確實非常冷。
“應該是做噩夢了,我甚至夢到了你。”
剛剛那個夢境確實很真實,主要是還好我反應過來,不然真的會被欺騙。
現在總算是迴歸了現實,看來我們應該是正趕回去的路上。
但我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呢?我們明明看到了盡頭,即將離開那裡,可是又何時坐上了車的?
“做噩夢很正常,畢竟這一路經歷了很多,難免會給你留下心理陰影,習慣就好。”
不知爲何,我聽他說話有種莫名的疏離感,明明那個時候不是這樣的,爲何他彷彿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和失意前又不一樣。
我靜靜的看着他,心中很是不解,但有些話問了也沒有用,我曾經試探過他,不願多說,我也只好不再詢問。
“我們是什麼時候坐上車的?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岔開了話題,問出了此刻我覺得可以問而他也不會糾結的話。
“你忘了我們是一起上的車,只不過一上車以後你就覺得很累,便睡着了,看來你真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說的很平靜,語氣之中不帶任何起伏,我實在是不喜歡這種疏離感,本來好不容易我們更進一步,但突然之間彷彿又打回了原形一樣。
看他這樣,我忍耐不住的問道:“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麼意見?”
“什麼什麼意見?”他一臉疑惑,看起來似乎是真的不懂。
我沉默了下來,竟不知道該如何問下去,他有他的理由我無需,失憶也好,裝失憶也罷,這一切早該告一段落。
“沒什麼,你就當我隨口一問咯。”
窗外,路燈昏暗,一路上行車非常少,現在格外冷清,唯有樹影斑駁,偶爾傳出的幾聲蟲鳴。
才說沒有車遠處便見燈光突然投來,看着這耀眼的燈光,我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也許是覺得這一路總算有人了,起碼可以保證我們並不是在鬼門關或者什麼陰陽界。
然而在我生氣的那一瞬間,我突然發現那輛車的車道很奇怪,居然是和我們對撞過來的。
爲什麼沒有坐旁邊的車道,就算是大晚上,那也不應該隨便開吧。
袁野微微皺眉,朝着旁邊移了過去,奇怪的是,那輛車居然也有了同樣的舉動,看起來就是衝着我們而來的。
這簡直是莫名其妙吧,難不成對方想找死跟我們同歸於盡?什麼仇什麼怨纔會這麼做。
“那輛車怎麼回事?我怎麼感覺他是故意要來撞我們的。”我驚訝的問道,有點不敢想象,如果說是鬼怪衝着我們而來也就罷了,但是現實生活中的車輛爲什麼也會衝着我們來。
“不是感覺是事實,確實是衝着我們來的,你不是做夢了嗎?夢裡面夢到了什麼?”
袁野不但不着急,居然還跟我聊起了夢境,我覺得他這個想法有點震驚。
現在最關鍵的不是應該想辦法繞開那輛車嗎?人家衝着我們來的,那我們難道還真的要給他撞上去啊。
“現在夢境有那麼重要嗎?我剛剛跟你說也沒見你着急,怎麼現在突然扯到這個話題上了,再不想辦法的話他真要撞過來了。”
能不能有點緊張感,在這種迫切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問其他的,他也是過於淡定了吧。
我實在不明白,就算經歷了很多,那命中是自己的,我怎麼感覺他一點都不在意。
“陰陽道,往生路,鬼門關,再者便是這不歸途。”
袁野沉聲道。
這句話我不明白,他所指到底是什麼?我疑惑的望着他,卻發現他這個時候居然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正在比劃着什麼,看起來似乎是在畫着符。
對面那輛車並不是來自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