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和我的夢境有什麼關係?你剛剛問我夢到了什麼,我夢到你死了。”
說來我也不敢輕易將那個夢說出來,因爲看他現在夢境,如果與現在的一切有聯繫的話,那麼這個夢對我來說更是噩耗。
“這樣呀,那還真是不歸途了。”
他還是一臉淡定,這個人就真的不在乎自己嗎?說實在的,我知道兩件事情有所聯繫以後,我現在都已經心跳加速,忐忑不安,這可是關乎的,他能不能活下去?他居然如此淡定,讓我有點想不通。
“你就不怕嗎?來了來了,那輛車來了。”
感覺跟他對話的時候,彷彿時間過得非常慢,以至於我都沒有察覺到那輛車已經極速在靠近。
“怕,不過你聽說過沒?什麼叫做置死地而後生。”
他淡淡一笑,脫口而出。
讓我震驚的不是他說的話,而是在這樣關鍵的時刻,他居然笑了。
我現在已經被現在的場景被嚇到了,我感覺整顆心都抽搐了起來,可是他居然在笑。
生死不過一霎那間,這些並非我們能夠左右的,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刻,想躲也躲不掉。
不知爲何,越是看到那輛車靠近,我越是淡定了下來,雖然心跳還在加速。
光芒一下子投射過來,刺得我眼睛都睜不開就閉上了,我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牙齒,感受着那一刻突然間的疼痛。
然而,並沒有疼痛感。
我是死了嗎?
腦海裡面突然有了這個想法,也許是那一天來得太快,我都沒有感受到疼痛就已經死了。
現在我覺得整個人輕飄飄的,是那種靈魂出竅的感覺。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我居然還坐在車輛上,別過頭去,袁野依舊淡然的開着車。
在做夢?雙重夢境?
“已經過了,怎麼樣刺激不刺激?”
他淡淡一笑,此話一出我不明白,剛剛並非夢境,而是真實經歷,只不過一切已經消失了。
“不是不歸途嗎?我們已經死了,我們現在是不是前往地府了?”
有點不敢相信,我試探性的問道。
而他卻彷彿被我這句話給逗笑了,忍不住的揚起了嘴角,居然覺得挺好看,“過了不歸途,便是陽世路,現在我們已經完全脫離危險了,你放心吧。”
終於他這一句話總算讓我安心了,剛剛那一切來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直到這個時候我才鬆了一口氣。
原來不歸途是這個意思嗎?我還以爲是沒有歸途,我們可能就此死去。
“那陰陽界怎麼辦?不是很多鬼怪聚集在那裡嗎?確定不解決?”
我還是挺關心那邊的情況的,畢竟是從那邊而來,我也很想知道會不會影響到普通人。
“這件事情和你有關係嗎?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把你自己管好就對了。”
他漠然的來了這樣一句,看樣子這件事情他並不關心,他都不關心我,還能怎麼關心,又不關我的事,所以我也索性閉嘴了。
一路上他一句話也不說,非常的沉默,很多話哽在心頭,想要說,但是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於是我也乾脆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袁野將我搖醒以後,已經到了家門口,下了車,我們便匆匆的回到家中。
剛踏上樓梯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回頭看了一眼,袁野正靠在自己車上,朝着我揮了揮手,我趕緊下了樓,衝着他問道:“那個時候經歷的一切是真的嗎?”
“你覺得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覺得是假的就是假的。”
“你這等於沒有回答我,能不這樣敷衍嗎?”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卻朝着我揮了揮手,轉身上了車。
不對,他怎麼不和我一起上去?他不去,我怎麼知道將這靈魂還到劉胖子身上。
“你去哪呢?”我開口問道,他很淡然的說:“回家。”
“你哪裡有家?”
這人莫不是一直在騙我吧,就開始失憶,把我叫姐姐藉助這個機會住到我家裡面現在又告訴我,他有自己的家,那他先前裝什麼可憐,說自己無家可歸。
“我怎麼就不能有家了,你這個問題很奇怪。”他居然一臉無辜的說這種話,我朝着他翻了個白眼。
“果然從頭到尾騙我的那個人是你,你就沒有對我說過一句實話吧。”
對這個人,我真的是無話可說,我是真心實意的,先要弄清楚當時的那件連環殺人案和他是否有關係,可是他卻僞裝的太好,至於後面的失意讓我幾近相信,但是發生的種種問題,我又覺得他或許並沒有失憶,但現在又彷彿回到了原點。
“我又沒騙你,想什麼呢?我先走了,有事日後再聯繫至於他的靈魂,你帶回去,打開以後靈魂自然會迴歸,不過你最好抓緊時間,因爲還有不到20分鐘時間了。”
他很坦然的說出了最後一句話,聽到這句話以後太多的問題我都來不及詢問,趕緊轉身就上樓。
唯有這一點他並沒有騙我,算了一下時間確實只有20分鐘了,只是爲什麼他不早說。
跟他之間的帳我們以後再算,我得先救了劉胖子再說。
上了樓,我趕緊打開了房間門衝了進去,我看到在客房門口上貼了一條字條,意思是讓我進去,但是千萬不要碰那些符,不然的話,靈魂很有可能會四散開來。
看到躺在牀上的劉胖子,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我無法想象和我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人,有一天突然離我而去,在這個世界最親近的人也只有他了。
來不及多想,我趕緊將原本準備好的小瓶子打開了,裡面有幾道光芒射了出來,然後漸漸的幻化成的人影。
他們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五味雜全,有憤怒有悲傷,有開心有快樂。
“趕緊回到身體裡面去吧,沒有時間了,如果你不想魂飛魄散的話。”
我提醒了一句,其實並不知道他們聽不聽得懂,但我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他們似乎聽懂了我的話,漸漸的附着到了身體裡。
看到靈魂一點一點的融入,在他臉上也有了一點氣色,我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因爲剛剛進來看到他的情況就彷彿是一具屍體一樣,臉上一點氣色都沒有,房子裡面更是冷到了極點。
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指動了一下,我趕緊走了過去,“我感覺了嗎?你睜開眼看看你,看看能不能醒過來。”
我有些激動,誰害怕錯過了最佳時間,因爲完全附着好以後,基本上是掐着點的。
這種事情稍有不慎就會死路一條,所以我不敢去考慮其他的情況。
不知道他聽沒聽到,我在說話他的手指動的幅度更大了,緊接着身體抽搐了一下,然後我看着他,緩緩的睜開眼睛,但是眨了幾下才完全將眼睛睜開。
睜開眼睛以後,他眼中無神許久纔有了那麼一些神采,然後恍惚間朝着我看了一眼。
“冉……冉老虎……?”
他開口便喊出了這個外號,我有些哭笑不得,但念在他此刻是病人的情況下,我不跟他計較。
“終於醒過來了嗎?你覺得怎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他還是有些虛弱,我不放心的問道,靈魂重創找醫生都沒有用,只能看它自己能不能恢復,實在不行估計就得找一些陰陽師來看一看。
“咳咳……有些頭暈感覺頭重身子輕說不出來的感覺,甚至我有點想吐……”
他說着便做了一個嘔吐的動作,然而卻什麼也沒有吐出來,趕緊將他扶了起來,在觸碰到她身體的那一瞬間,我突然彷彿被觸電了一樣,趕緊鬆開了。
剛剛我看到了他腦海裡面的景象,那是一種執念,更是一種貪婪無厭。
爲什麼會得出這個結論這幾乎是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兩個詞語。
其實他腦袋裡面一片渾濁,唯有看到幾道影子互相交錯,而我居然在那一瞬間便得出了這個結論,讓我自己都感到震驚。
“你剛剛在想什麼?”我開口問道,心中很是好奇,他有些不解,望向我搖了搖頭,“什麼?我應該想什麼呢?算了,我頭好痛,有沒有止痛藥給我搞兩片來。”
“止痛藥是沒用的,你還是好好躺着休息吧。”看他現在意識都還有些不清,我只好不再詢問下去,現在最要緊的是讓他好好休息,恢復了再說,有些事我不好跟他商量,只能想辦法去見一見袁野,也許他那裡會給我提一點意見。
他聽話的躺了下,我幫他蓋好了被子,起身準備離開,剛踏出幾步以後,他突然叫住了我。
“這一次,謝謝你。”
千言萬語,最終不過匯聚成了一句話,我淡淡一笑,並未回頭,“畢竟我們是發小呀,我可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死去。”
10月20日晚上七點左右。
電子廠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大家都相繼下班。
我和劉胖子正拿着工具,緩緩上樓。
自從上回劉胖子悔婚以後,我們休息了整整一個月,然後才接了新的單子。
他雖然看起來還是如同以前一樣活潑,但是卻有一種莫名的疏離感,但對於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去計較什麼,也沒有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