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心一跳,不知道周雅怎麼會忽然把話題轉移到這個上面。
不過我也看出來了,她並不是真的想要我的回答,她問完之後,也不管我是被她喊來的,直接自己轉身就走。
我皺着眉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走進教室,坐在座位上。
鄭思思不在教室裡,不知道去哪了,宿舍裡熟悉的幾個人與我的距離都比較遠,這時候不好過去,我無所事事的拿出鏡子,看着鏡子中變得柔和嫵媚的五官。
身旁的一個同學見我在照鏡子,湊過來看了一眼,笑着說:“董珠,以前你從來不化妝,我都覺得你漂亮的不像話,現在化妝了感覺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是變漂亮了還是變醜了?”我開玩笑般的問道。
“當然是變漂亮了!”女生羨慕的看着我:“變得更有女人味兒了。”
我無言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把視線放在手中的鏡子上,鏡面裡的我脣色又淡了許多,我想到沒有把脣釉隨身帶着,無端的有些煩躁。
最後,整整一節課,我幾乎一點兒都沒聽講,全在想着快點下課回去拿脣釉。
當我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那種想立即塗脣釉的慾望強烈起來,我停下腳步,心裡生出一種不安的感覺,腦海裡有個大膽的猜測,這個脣釉不會讓使用者上癮吧?
我找不着鄭思思,只能發短信給她,問她是不是真的有這種化妝品,結果遭到了鄭思思毫不留情的嘲諷。
我也覺得現在的自己草木皆兵了,我把心裡的不安壓下去,回到宿舍找出脣釉。
脣釉的顏色如同鮮血一樣鮮豔,塗在我的嘴脣上,有種怪異的感覺,我盯着自己的脣,不知道爲什麼,忽然想舔一舔。
那樣的感覺生出來以後,我真的控制不住的舔了一口自己的脣,獨屬於化妝品的香味兒中夾雜着一股腥甜,我看着自己殷紅的脣舌,理智上十分想把這支脣釉丟到,但我捨不得……
我把脣釉塞在包包裡,回到教室中去。
因爲隨身帶着脣釉,所以在教室想用的時候,我就直接拿出來用了,以至於我一下午用了好幾次,至於原因……大概是每次用過之後,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我吃乾淨。
看來蘇流景說的不錯,這款脣釉的味道的確很贊。
我一整天都沒看到鄭思思,到了傍晚,她終於給我發消息說在學校門口等我,讓我把沐佳許甜也帶上,一起去吃燒烤。
我有些莫名其妙,燒烤中大多是肉類,而且油膩,鄭思思是知道我見不得肉的,居然會讓我去。
不過基於對鄭思思的信任,我還是二話不說的就拉着沐佳許甜一起到了約定的地方了。
我只等了兩分鐘,就看到鄭思思盤着頭髮、穿着裙子和高跟鞋走過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她一眼,不可思議的問:“你要穿着這一身去吃路邊攤的燒烤?”
鄭思思瞪我一眼,不過因爲她的妝容把五官都顯得柔和了,她這一眼看起來更像是在嬌嗔:“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你喜歡就好。”反正我是來陪鄭思思的,壓根沒指望自己會
吃好。
我看着鄭思思走在前面的身影,招呼沐佳和許甜跟上來,隨後想起鄭思思的表情,不管她隱藏的多好,我都看出來了,她今天不大高興。
鄭思思帶着我們走到一家大排檔,找了個座位坐下,她看起來和老闆是認識的,直接讓老闆推薦,問都沒問過沐佳和許甜的意見。
沐佳和許甜也察覺到了鄭思思的不對勁兒,互相看了一眼,都沒說話。
很快,我們桌子上就擺滿了一堆燒烤,我問老闆要了兩個素菜,一邊小口小口的吃着,一邊觀察鄭思思的表情。
鄭思思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一串接着一串的吃,直接把我們三個看呆了,最後還是許甜小聲的提醒一句:“思思,晚上吃多了胃會不舒服的。”
鄭思思直接搖頭,她冷哼一聲:“不管這個,今天我請客,能吃多少吃多少!”
我掃了一眼鄭思思面前擺放着燒烤的盤子,見裡面的東西都快被她吃完了,端起她的盤子往身後的燒烤架上走去:“我幫你拿吧。”
燒烤架上的大部分東西都是半生不熟的,我挑了幾串熟透了的,站在旁邊準備等一會兒。
我的目光落在還有血絲的羊肉串上面,那串羊肉串上還有血珠,在黑炭的映照下,顯得更加鮮豔,我在不知不覺中吞嚥了一下口水,心底忽然有一種想吃一口的衝動!
我被自己腦海裡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也不等剩下的烤串熟了,直接端着盤子給鄭思思:“剩下的還沒熟,你先吃着吧。”
鄭思思從烤魷魚中擡起頭,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發生什麼事了嗎?感覺你的語氣好慌張的樣子。”
“沒有啊,你感覺錯了。”我按住自己的胸口,儘量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下來,不讓鄭思思看出我的異常。
鄭思思說的沒錯,我的確很慌亂。
我從小吃素,這些年更是看到肉類都覺得反胃,而我剛纔居然想吃肉,這種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我一顆心幾乎要跳到嗓子眼了。
我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看着她們三個吃東西,肉類在她們脣齒間被反覆咀嚼着,散發出濃郁誘人的香味兒,我控制不住的舔了舔嘴脣。
最先看到我的表情的是沐佳,她沒多想,把自己的盤子推到我面前:“董珠,雖然你吃素,但偶爾吃一下肉類也可以吧?要不要嚐嚐?”
我拼命的搖頭,把盤子推回去,跟沐佳道了謝,然後腳步慌亂的躲進衛生間,吐的撕心裂肺。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感覺,我感覺自己把膽汁都吐出來了,無力的趴在馬桶上,過去了很久後,我纔起來,洗了個臉。
我洗完臉後,擡頭看了一眼鏡子。
原本我吃飯的時候把脣釉擦掉了,此時的脣色應該很蒼白纔對,但不知道爲什麼,現在看起來,竟然比用過脣釉之後的顏色還鮮豔,就好像剛剛喝過鮮血一樣……
這種想法一從我的腦海裡蹦出來,我就被嚇得撩起一捧水在嘴脣上拼命的擦洗着。
擦了半天之後,我再次看向鏡子,我的脣色一如既往的蒼白,彷彿之前看到的
殷紅如血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我靠在洗漱池上,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如果再這麼下去,我覺得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出去之後,鄭思思見我臉色不好,二話不說就不吃了,皺着眉結賬,和我們一起回宿舍,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看着前面沐佳和許甜的背影,問身邊的鄭思思:“你今天怎麼了?”
“被人拿去當擋箭牌了而已。”鄭思思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來喜怒。
但出於這麼多年對她的瞭解,我很清楚,她越是表現的平靜,心裡就越是在意。
我想起一個名字,試探的問道:“沈翊?”
鄭思思沒說話,默認了。
我想到當初我和鄭思思被打暈拐走的場景,還有趙家墨沈翊所做的事,躊躇了一下,還是勸道:“你的身份不適合和他有太多聯繫。”
“我知道分寸。”鄭思思彎了彎眼角,笑意卻不達眼底。
聽到鄭思思這麼說,我放心下來,安心的回到宿舍裡休息。
吃完飯的時候發生的那些事讓我一直心有不安,因此躺到牀上的時候,半天還沒睡着,一閉眼都是血淋淋的肉在我面前晃悠着。
好不容易天快亮了,我也有了幾分睏意,正準備安心的睡下去的時候,一個電話讓我清醒了過來。
我臉色難看的接了電話,問:“怎麼了?”
蕭祁月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他有幾分遲疑的說道:“喵喵最近的狀態不大好,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話,來看看她吧。”
喵喵是蕭祁月的心頭寶,何況蕭祁月這樣的人,要想做什麼事,還不屑於耍手段,我應了下來,準備洗漱去蕭祁月家。
臨走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麼心理,我順手把龍小夏放在盒子裡打包帶走了。
到了蕭祁月家,我一眼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蕭祁月和他懷裡的喵喵,我走到他身邊,跟他打了個招呼,然後摸了摸喵喵的下巴。
喵喵受用的眯着眼,輕輕地叫了一聲。
“她怎麼了?”
蕭祁月的目光中有些心疼:“那天把她從雕像館救出來以後,她就一直蔫蔫的,也不怎麼吃東西了。“
喵喵從蕭祁月的懷裡跳出來,在我腳邊轉悠着,一會兒咬我的褲腿,一會兒舔我腳腕上的皮膚,我有些疑惑,隨即想到了什麼,問蕭祁月:“她該不會是在擔心我吧?”
說完這句話,我低頭去看喵喵,感覺她的眼睛都亮了幾分。
蕭祁月詫異的看了我一眼,他也看到了喵喵的態度,他似笑非笑的把喵喵拎到自己身上放着:“喵喵這還是第一次關心除了我以外的人。”
“不管怎麼說,當初還是我把她救出來的呢。”得到了喵喵的關心,我心裡有些暖意,隨後把裝着龍小夏的盒子打開,讓喵喵和龍小夏玩。
好在這一次喵喵沒有對龍小夏使壞,我看着一貓一龍蝦玩的開心的樣子,微笑着看向蕭祁月。
蕭祁月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從茶几上拿來一張人形剪紙,遞給我:“這是雕像館裡的那個小女孩兒,或許,我們該叫她式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