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許多地方都燒紅了，直冒煙，卻就是沒有火焰冒出來，像是燒的香一樣。並且還飄出一陣奇特的香味。那香味不是很濃，給人一種很醇很優雅的感覺，一絲絲不經意的往脖子裡鑽，初聞像一股淡淡的藥香。漸漸的，便摻雜了一種寺廟裡供奉的香火味，讓人聞後說不出的舒泰。
“這是啥味啊？”我使勁的抽動着鼻子問道。
“是沉香味，這棺材八成是沉香木做成的。”老劉頭說道。
老劉頭話音剛落。老何驚呼道：“沉香木棺？這怎麼可能，沉香稀缺，一串沉香木的手串都要幾千元不等，上回我看報紙上還報道出，一張沉香木牀叫價幾億，這老方就是個殯儀館的普通職工，他哪兒有錢買沉香木？”
老劉頭堅定道：“這絕對是沉香的味道，元黃教教主的房中，常年燃着沉香，香味在教中繚繞出去很遠。那時候，教中人出於奉承之心，每個人都對沉香多少都有些瞭解。”
聽了老劉頭的解釋，老何嘴巴張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
而我則望着燒紅了的大棺材，拍着大腿直呼可惜。這要早知道是沉香木的，把它拆了做成牀賣啊，莫說是幾億，賣個幾萬也好解解我的燃眉之急啊！
就在我跟老何商議着去提水滅火的時候，鼻息間忽然又摻雜了一股焦糊味兒。“咋變味了？”我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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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何看了一眼老劉頭，老劉頭不停的抽動着鼻子，皺着眉頭，一時也沒搞清楚咋回事兒。
又過了一段時間，香味完全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惡臭撲鼻，那臭味真是不好形容，有點像燒塑膠的味道，還有點兒像燒屍體的味道，總之聞起來特別噁心。隨着那惡臭的飄出，棺材上冒出的煙都成了墨黑色，黑煙滾滾跟那蘑菇雲似得。
“師傅，這不是個好味兒啊，吸進身體裡不會有毒吧，咱們快走。”說話間，老何拉着老劉頭就往車上跑去，然後直接把車子開出了二里地，聞不到那怪味兒了纔敢停下來。
車子一停，老劉頭一拍大腿道：“我想起來了，那是死人沉。”
“啥沉？”我看着莫名其妙的老劉頭問道。
老何插嘴道：“師傅說死人沉！死人可不沉嗎，都說死沉死沉的，人死了肢體不會配合了，抱起來覺得比活人沉很多……”
“啥啊？啥啊？驢脣不對馬嘴，就你懂~得多。”老劉頭虎着臉，打斷老何的話。
繼而道：“我說的是‘死人沉’是一種木材，那棺材就是用‘死人沉’做成的。那種樹各方面都跟沉香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沉香樹是因爲外界的毀滅性條件，導致它慢慢結油，而“死人沉”是在生長期間，就開始自然結油。並且外觀上，和真沉香一模一樣。鑑別它們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火燒，死人沉點燃後，先是會發出一陣清香，燒的時間長了，就會明顯的感覺到一陣惡臭，與沉香燃後的味道有天壤之別。不過死人沉油性大，不容易腐爛，在死人沉樹生長的地域，好多人都用它來做棺木。只是那種樹咱們這裡並沒有，這裡的人，甚至連聽說都沒聽說過，可那老方頭卻用它來做棺材，現在我基本可以肯定，他不是本地人了。”
老何道：“一個外地人，跑到咱們這個小縣城的殯儀館工作，難道就是爲了養大守宮，化血精，弄那口大紅棺纔等，這一系列詭異事件？如果僅僅是爲了做這些事情，任何地域的殯儀館不都一樣嗎？爲何偏偏要背井離鄉選擇了這裡？”
我道：“老方在這裡沒有家，他一個人，又帶着屍體，又帶着大守宮，跟那麼多零碎，他能去哪兒呢？”
……
車裡，我們互相提出了很多質疑，可誰都沒能推理出合適的答案。三個人瞎聊了倆小時，之後我那纔敢再回殯儀館。
回去的時候，大棺材已經燒盡了，臭味卻還沒散去，不過總的來說淡了不少。
我跟老何一起去了馮日升的辦公室，我是想找他請假，跟着老何去混吃混喝的。我們剛一進門，還沒等開口說話，馮日升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老何，讓他別把丟屍體的事兒說出去，說這事他自己能處理好。
老何說：“這是你們館裡的事兒，你愛咋滴咋滴，跟我沒關係，我就是要回去了，過來跟你說一聲。”
我說：“那啥，馮館，我也請個假，出去備點兒日用品。”
馮日升答應的很爽快，但是沒忘了囑咐我，“晚上早點兒回來值班，雖說老方離開了殯儀館，可夜裡誰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再潛回來。”
他這麼一說，我心底有有點兒犯慫。首先，這殯儀館中，晚上就我一個活人了。其次，老方不會真潛回來報復我吧？雖然現在有貓妖在我身邊，可明槍易擋暗箭難防，想想那麼些詭異玩意兒他都整的出來，不會給出啥陰招吧？
馮日升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道：“小常啊，你先辛苦兩天，趕明我抓緊時間安排人，在沒找到人之前，你的工資算雙份，你看成不？”
馮日升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能咋說？只能點頭答應着了。
隨後，我們三人一貓，先去了趟公安局，老何把兩瓶子血水跟頭髮送了回去。這才驅車往鴻悅海鮮樓駛去。
樑國棟早就等在門口了。我見他那門牙鑲好了，鼻子上的紗布還貼着，臉上的腫消了，青紫卻沒退去，那副狼狽樣兒，站在海鮮樓門口，引得路過之人紛紛側目。
見我們來了，他連忙上來寒蟬了一番，然後領着我們進了包間，招呼服務員上菜，又開了幾瓶酒，我們邊吃邊閒聊了起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養小鬼的事情上。
老劉頭問他：“你在把那牌子請回來之前，知道里面有小鬼嗎？”
樑國棟點頭道：“知道，買之前人家就跟我說了，說的很詳細。說那小鬼是早夭的小孩，因爲過早的離開人世，所以有怨氣，而因爲怨念，它不能夠投胎輪迴，所以流離失所，無處安身。那些有能力的大師把它們收歸，作法消除怨氣，再賣給他人供養。小鬼因此有了居所，消除了怨念，它們心存感激，便會幫主人做事報答，同時也是爲自己積德。”
“我當時之所以下定決心請回來，是因爲有個夥計，他請了一個，說是效果很好，所以去年春天的時候，我也請回一個，以助財運。”
“剛請回來的時候，還真挺管用，那段時間我在財運方面，真的是特別的順當，有時候感覺一筆完全沒戲的生意，莫名其妙就談成了，所以我天天把它掛在脖子上。直到春節的時候，回市裡家中過年，我媳婦覺得那東西滲人，我兒子看着也說害怕，我就把它摘下來了。”
“那次摘下來之後，我就沒再戴，一直放在家裡供奉着，供奉的也挺上心，吃的玩的沒少給它買。可我家裡卻接二連三的出事兒，大師，你說發生的那些事情，跟那小鬼有關係嗎？”
樑國棟一股腦說完，眼巴巴的盯着老劉頭問道。
老劉頭道：“現在我也不好下定論，等吃完飯我去瞧瞧。”
吃完飯，我們直接去了樑國棟家，進他家之前，我先開了陰陽眼，隨後，我們跟着他進了二樓的一個房間。
房間門一打開，我便看到屋裡地下，坐着一個光屁股的小孩，小孩頂多一歲多點的樣子，光着屁~股，見我們來了，好奇的擡頭向我們看來。
我知道這肯定就是那個小鬼了，可這小鬼身上，屋子裡，一絲鬼氣都沒有。
“爺，這小鬼看起來很善良啊？應該不會害人吧？”我看向老劉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