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們曾研究過,這巨蟒之所以能長得這麼大,恐怕就跟那幾個陣臺有關。
“十陰若齾,齾地無生,不聞蟲鳴。”
這是關於陰齾之地的記載,雖然那幾個陣臺都是人造的陰齾之地,可其中聚集的陰氣,卻不比普通的陰齾之地弱太多,起碼能到三分之二的程度。
畜生修煉靠的是什麼?
無外就是“氣”,如,活人或者是聚陽之地的陽氣,聚陰之地的陰氣等等。
民間的那些妖精吸人氣修煉或是蒼狼拜月的,大多都源自於此。
陰齾之地是有活物存在的,但這幾個陣臺可不是外放的陰齾之地,而是內斂的陰齾之地。
這麼說吧,普通的陰齾之地所散發出的陰氣是呈現擴散狀,而這些人造的陰齾地,陰氣則是聚集了起來往下走,形成“管道”,運輸地氣。
這些陰氣肯定不可能是一絲不漏的往下走,多多少少還是遺漏了一些出來。
雖是遺漏出來的陰氣,但也比普通聚陰之地的陰氣更加純厚,哪怕如此,也不至於把陰齾之地四周的活物殺死,這便是巨蟒跟周圍的其他動物能活下來的原因。
青艮臺,徐震臺,都在這附近,兩個陰齾之地的陰氣讓這畜生吸收了,牛逼是必然的。
當然,我也想過一個問題,爲什麼就它牛逼了,其他的動物好像並沒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除了巨蟒之外,其他的畜生頂多也就看起來聰明點,但絕對沒有到“妖孽”的地步。
這個問題的答案,當時我就知道了。
因爲被它用尾巴捲上半空的緣故,此時此刻,它跟我算是零距離接觸。
藉着月光一看,我都能看清楚這蛇尾巴上的鱗片是啥樣的,更能看見一些給我答案的東西。
“這是.......”
眼前的東西讓我從那一聲“驚雷”中醒轉了過來。
在巨蟒的蛇尾處,有一道道人爲刻上去的痕跡,沒錯,是刻上去的,很像是用刀一筆一劃弄出來的.....
有日文(我不懂日文,但我能感覺那些刻在蛇尾的日文很是複雜,密密麻麻的一片),還有一個混合英文數字的編號。
最讓我捉摸不透的,則就是蛇尾後的一個符咒圖案。
這符咒看似跟道家的符咒差不多,但裡面的字.....全是日文啊....
“小鬼子的東西?”我疑惑的看着符咒,半響沒有回過神來,最終讓我清醒過來的是喘不過氣的感覺。
蛇尾正在收緊,巨蟒好像是....要勒死我了.....
巨蟒的頭顱高高擡着,臉一直沒有轉過臉,雙眼就這麼遙遙的看着先前“驚雷”所響起的方向,眼神中閃爍的盡是茫然的光芒,蛇信吞吐之間,一聲聲咳喘的聲音就幽幽傳了出來。
它好像感應到了有人鎮壓了陣臺,陰齾之地的氣息,並沒原來那麼強烈了。
“家.....沒了......”
“你們......想.....殺我....殺我們......”
在外人聽來,這些聲音不過是咳喘哼唧的聲音,但在我聽來,這就是催命符。
“這跟我們沒關係!!!我們還沒到你家的位置呢!!”我急忙大吼着解釋,這句話顯然給了智商忽高忽低的巨蟒一記重擊,它沉默了,沒再繼續收緊蛇尾。
隨即,就在我們以爲這巨蟒要跟我們玩命的時候,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這巨蟒冷不丁的便把蛇尾甩在了地上,震得我腦袋一陣發暈,如果不是它用蛇尾緊緊纏繞住了我的身體,恐怕我已經被這麼一下子摔死了。
它默然的把蛇尾鬆開,然後甩了甩尾巴,似在自言自語。
“好像.....能....去....出去....”巨蟒的話很讓人捉摸不透,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只見這巨蟒猛然就轉過了頭,尾巴仰天重重一甩,扭動着龐大的身軀便從右側的樹林鑽了進去,隨之就是一連串的鳥鳴還有樹木倒地的聲響從林中傳出。
那場面很震撼,真心堪比好萊塢的大片。
雖巨蛇在林中穿梭的身形我們看不清,但那一溜如多米諾骨牌般倒下的大樹,卻清楚的說明了一切。
那蛇好像是在林子裡撒歡呢,跟脫繮野狗(還是馬來着?)一樣,聲勢浩蕩的樣兒堪比強拆隊收拾“違規”民房。
在我發愣的同時,海東青一把將我拉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
“吧?”
我搖搖頭,沒跟他多說,直接轉頭向胖叔問上了正題:“陣臺又被?”
話沒有問完,但胖叔明顯是聽懂了,他點點頭:“不敢說四(是)兩個都被鎮壓咧,但起碼有一個被鎮了,絕對抹油錯,這聲音,餓清楚滴很。”
“我們現在看看。”海東青有點不放心,估計他也是個耳聽爲虛眼見爲實的主兒,不親眼看見事故現場,他肯定不安心。
我剛要說一聲好,但不經意的往四周一
劫吧
看,此時的場景就讓我清醒了。
我們三個人還在蛇堆裡,跑人“家裡”轉悠,找死呢?
“先想辦法出去,要不然,就炸出條道來。”海東青今天背的行李算是輕量級的,多餘的東西也沒帶,就弄了一些壓縮餅乾還有水。
哦對了,他還有炸藥。
從奉天府回來之後,大家都多多少少的有了後遺症。
比如我,我看見水,腳底板立馬就得抽筋,下了水不出三秒就得變成死狗狀態,如果不是那天情況緊急,我估計也不能克服心理障礙下水去救海東青。
其實怕水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在奉天府的那條水道里我差點被淹死,能不怕水嗎?
海東青的後遺症就輕多了,他現在一出門就愛傢伙,哪怕是在貴陽也是,出去買個烤肉腰間就彆着把匕首,這不是開玩笑,是真的。
用他的說法:總感覺外面有屍首要蹦出來掐我,還是帶着傢伙比較保險,對了木頭,我能不能帶點炸藥在身上?
到了野外他就更誇張了,揹包裡除了吃喝的東西還有醫藥必需品,其他的全是炸藥跟彈藥,不說別的,光說這次他帶的炸藥量就差點沒把胖叔給嚇暈過去。
炸藥也不多,就是比奉天府那次帶的多了一倍而已,出個門揹着包也能當是負重訓練了。
“你們退後,我開道。”海東青把雷管摸了出來,說道。
“別啊,要是那活祖宗半路回來了,咱們不就得死啊?”我急忙勸住了他作死的舉動,苦口婆心的說:“咱們要以德服人,那畜生是去撒歡了,說不準一會就回來了,然後一高興,咱們不就能走了嗎?”
胖叔點點頭,指着在前幾秒就忽然變得沉寂無比的樹林:“它好像抹油走遠,餓們包(不要)輕舉妄動,看情況行四(事)。”
忽然,我感覺有幾個小東西跑到了我腳邊,不停的撕扯着我的褲腿,低頭一看,正是那幾個圓滾滾的小狐狸。
“我草,真可愛。”我忍不住感嘆道,本想蹲下去摸摸這幾個小傢伙,但一看周圍那羣蛇暗示性的目光,我還是訕笑着站直了身子,不敢有動作。
這幾個小狐狸壓根就沒在意場中情況,是對我們三人很好奇,一臉的走近科學想要研究一下我們是啥物種。
除開最小的那隻狐狸,其他幾隻的膽兒都大得沒邊,撓着我褲子就想往上爬,真把自個兒當猴兒了。
努力了半分鐘,依舊無果,它們幾個擡頭可憐兮兮的看着我,我笑而不語的看着它們。
你們又不是猴子還想翻山越嶺,開玩笑呢?
伴隨着一陣巨物撞擊的悶響,那林子齊齊的顫動了幾下,不過一會兒,巨蟒又在林邊露了頭,緩緩的向我們靠近了過來。
“謝....能....我....出去....了....”巨蟒的話還是那麼的難以理解,我稍微在腦子裡拼湊了一下,它的話應該是:謝謝我能出去了。
我問道:“你能出去了?去哪兒?原來你出不去?”
“離家.....不.....太遠......太遠.....不去.....”巨蟒斷斷續續的說。
“你能讓我們去你家看看嗎?我們真的沒有惡意。”我嘆了口氣:“如果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們現在轉身就走。”
巨蟒看了看我們,沉默了一下,緩緩說:“家....沒了.....出去.....我能.....出去....走.....你們....可以......”
我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我們能去看看?”
巨蟒點頭。
“謝謝你了。”我笑着,自來熟的拍了拍它的蛇背,想套套近乎,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手收了回來:“謝謝哈。”
如果這巨蟒不願意讓我們去看,那麼我們也沒必要去看,就胖叔的說法,陣臺都被鎮壓了,不能看也就不能看吧。
我們之所以現在想去看看,那就是爲求一個心安,還有.......
幾分鐘後,我們到了陣臺所在的地方。
灌木叢後面果然別有洞天,怪不得能藏住巨蟒的身子。
那後面是個人工挖出來的,類似於戰壕的土溝,挺深的,約莫有個一米多的深度,寬也是一米來的樣兒,長度目測不下於三十米。
土溝的兩個盡頭各有不一。
一頭是一個人工建造的石臺子,跟在地面貼了層瓷磚似的,並不高,但很顯眼。
另外一頭則是個洞窟,下面有流水的聲音,海東青說那下面可能是地下暗河。
“嗎的,嗎的!!”我忍不住罵道。
洞窟旁,石臺上,都豎着一個個銅錢,無論是銅錢的種類還是質地,或是豎着的造型,我們都很眼熟。
鎮壓了子房湖陣臺的人.....又搶先一步鎮壓了我們要鎮壓的陣臺.....他他嗎的到底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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