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可是曹曲內心仍然存在一些疑惑的地方。在走廊偶遇洛克後,他利用午飯時間,向洛克詢問這件事情。
“你還記得五年前秦天車禍案件嗎?”曹曲問。
“五年前?秦天?車禍?”洛克不知道曹曲又要幹什麼,沒好氣地說,“你現在是不是已經閒到有足夠的時間來管別的事情了?”洛克最近確實心情不好,這都連續兩件謀殺案件了,都沒有結案,作爲最高負責人的他面臨的不僅僅是警局方面的壓力,更多的是來自人民的輿論壓力。
這一點曹曲當然明白,“拜託,我這是在調查陸仁被殺案件好不好?你想想陸仁在他的自白書上提到,張瀾要去接近吳達俊,還威脅陸仁去調查他,這是爲什麼?吳達俊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是張瀾想要知道的?”
洛克摸了摸下巴,點點頭,“有點意思。”
“張瀾和吳達俊以前都在秦天的手下幹過,而且後來張瀾嫁給了秦天,再後來秦天死了,再者現場的唯一目擊者就是吳達俊,你說張瀾回去調查吳達俊是不是……”曹曲知道洛克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於是繼續問,“你現在還能回憶起當時的事情嗎?”
“當時的事情?我記得我們趕過去的時候,秦天已經死了。”
“陸仁呢?吳達俊他在幹嘛?”
“我們到的時候吳達俊已經昏倒在地,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吳達俊昏倒的地方離發生事故的地方有些距離,當時我們做出的判斷是,事故發生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救人而是逃跑。”
曹曲點點頭,“那車是直接撞上路邊的護欄的嗎?有沒有其他覺得奇怪的地方?”他想起自己在翻資料的時候看到了這些。
洛克這會兒搖頭了,“確實是撞上護欄之後才導致車毀人亡的。我們當時做過檢查,車並沒有什麼毛病,剎車等都是好的,那是一次意外。所以,最後我們把那當做一個意外事故處理了。”
“當時他們家屬呢,沒有人提出異議嗎?”
“這倒沒有,他們似乎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因爲秦天的公司當時出了問題,他爲了這件事情忙上忙下,東跑西跑的,所以他們相信是因爲他太過疲勞才導致事故的發生。”
儘管已經從洛克這裡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是曹曲還是決定去找找秦蘇晴,對當時的事情比較瞭解的兩個人——張瀾和吳達俊都已經不在了,唯一有可能瞭解的只有她了。
十分鐘過去了,秦蘇晴還沒有出現。曹曲現在腳下的這片土地是董仲驊的,沒錯這裡是董氏集團。秦蘇晴決定不回英國了,託董昭楊的福,他們兩個都開始在董氏集團上班。
真沒想到秦氏集團這麼龐大的公司居然會在樓頂建一個這麼悠閒地露天休息室,站在高處,感受着微風的洗禮,曹曲真的忘記了這些天來爲案件奔波的勞累。
“真不好意思,曹警官,把手頭的事情都忙好了纔上來的。”身後是秦蘇晴的意思。
“我還不好意思了呢,真是麻煩了。”回頭的時候看到秦蘇晴給自己帶了一杯咖啡,濃郁的咖啡香也沒有
掩蓋住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等到秦蘇晴靠近的時候,曹曲餘光看到了她的耳釘——那是寶綠色的翡翠耳釘。這樣灼熱的目光讓秦蘇晴察覺到了不對勁,她不好意思的偏了偏自己的頭,似乎在告訴他他失禮了。
“曹警官?曹警官?”曹曲聽到秦蘇晴在叫自己,“哦,真不好意思啊。”曹曲不自在的尷尬地笑笑,“你的耳釘真特別。”
“是嗎?”秦蘇晴面露羞色地摸了摸自己的耳釘,“我自己也很喜歡。”
“只是,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曹曲和秦蘇晴一起依靠在頂樓的圍欄上,風一陣一陣吹來,真的好舒服。
秦蘇晴點頭。
“綠色對你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秦蘇晴倒是沒有意料到曹曲問的是這個問題而不是其他的,“哦,”她這才反應過來,“綠色?其實沒什麼特別的意義,就是出於一種主觀的愛。我自己在作畫的時候比較喜歡它。”
“難道綠色對曹警官來說有別的意義?”秦蘇晴問。
“嗯。”曹曲說,“每次看到這個顏色我總會想起我的媽媽,她早就去了那裡。”說着,曹曲伸手指了指天空,他的媽媽早就去了天國。
秦蘇晴不知道怎麼說,只好沉默。
“對了,我今天來找你是爲了一件以前的事情。”曹曲說。
秦蘇晴沉默,但絲毫不覺得意外,她似乎早就意料到曹曲會再來找自己。
“是關於五年前你爸爸車禍的事情。”
“爲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事情?是有什麼問題嗎?”秦蘇晴問,她大大地眼睛盯着曹曲,曹曲居然感到臉熾熱起來,他都不能直視眼前的這個美女。
“目前只是覺得這件事情與陸仁的謀殺案件有關,所以現在還在蒐集一些資料。”曹曲趕緊喝了一口咖啡。秦蘇晴從自己的包裡取出一張紙遞給曹曲,“曹警官,咖啡沾到嘴邊了。”這樣一來曹曲就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既然這樣,那我會好好配合的,你想問一些什麼呢?”
“你爸爸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裡?”
“我在學校裡面,接到張秘書的電話之後我就趕回來。”
“你知道你爸爸發生事故的經過嗎?”
“我是後來才知道的,是張秘書告訴我的,還有一些是從新聞上看到的。”秦蘇晴表情沒有變化,似乎提到自己死去的父親沒有讓她感到悲傷,“他們說公司的事情讓爸爸很勞累,他是因爲勞累過度纔會在開車的時候出現錯誤。”
沒錯,和洛克說的是一樣的。
“你知道當時有一個人和你爸爸在一起嗎?”
“我知道有一個人。”
“你不認識他?”曹曲記得秦蘇晴曾經說過她並不認識葬禮上的那個人——吳達俊。
“不認識。”秦蘇晴搖頭。
“我聽說,發生車禍之後,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報警,而是逃。”曹曲似乎在試探什麼?
“我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張秘書和我說過,張秘書還說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沒有良心的人。”說到這裡的時候秦蘇晴居然冷笑了一
聲,“可是這又有什麼用,爸爸再也沒辦法活起來了,我還告訴張秘書不要這樣,畢竟人都已經不在了。”
“爲什麼?你難道不恨他?如果當時他及時報警或者找救護車,你爸爸也許還有可能救活。”
“不,我理解他,在生死關頭的時候能拋掉自己爲別人着想的人不多。”秦蘇晴冷靜地把這事說完,她的堅強讓曹曲很意外,可是畢竟都已經過了那麼多年,人總會成長了一些。
“那之後呢?張瀾女士真的有去找那人嗎?”曹曲想現在問問張瀾與吳達俊之間的糾葛會更有用。
“不,爸爸死後張秘書有很多事情要辦,她要忙得事情比較多。等忙完了這些事情之後,那人似乎已經離開了。”
“你知道你爸爸的公司具體出現了什麼問題嗎?”
秦蘇晴在想的時候眉頭微縮,是很認真地在想。“我不大瞭解,只知道應該是資金問題,很多銀行都不再給我爸爸的公司貸款,公司都瀕臨破產了。因爲和董伯伯”說到董伯伯的時候,秦蘇晴的表情有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第一次變化,“和董伯伯的關係比較好,我們兩家經常來往,所以爸爸應該去找他幫忙了。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董伯伯說他最近資金方面也有些棘手,所以沒能幫助他。”秦蘇晴繼續,“不過,我們都知道董伯伯已經很盡力了,他給了我們家一些現金上的資助,雖然對公司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我們家來說就是一種支持,我真的很感謝他,他幫助我們的太多了。”
“你爸爸去世後呢?公司是直接破產了嗎?”
“哦,這倒沒有,爸爸死後,公司被董伯伯收購合併了。”秦蘇晴的眼睛裡空洞洞地,什麼都沒有。
“收購,他的公司不是出現了資金問題嗎?”
“他爲了能夠保住我們秦氏集團居然去借貸了。他爲我們秦家付出的太多了。”秦蘇晴說到這裡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曹曲,曹曲覺得太奇怪了。本來在自己的印象裡面董仲驊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怎麼了?”秦蘇晴的聲音把曹曲從思考之中拉出來。
“沒有,只是有些地方很奇怪。”
“奇怪?”
曹曲並沒有解答秦蘇晴的疑惑,只是擺擺手,“那之後呢,張瀾女士怎麼生活的?她有自己的積蓄嗎?”曹曲想到張瀾女士這些年還是一直過着貴婦人的生活,他很好奇她哪裡來的生活費。
“我想她應該也有自己積攢下來的一些,而且爸爸意外去世後保險公司給了一筆錢,董伯伯有時候會照顧照顧她。”
……
這麼說來,張瀾對吳達俊是一直有恨意的,至少她把自己丈夫的死怪在他的頭上。只是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吳達俊不離開這裡,而且居住的地方還和張瀾家這麼近?張瀾不可能過了四年才知道吳達俊離自己那麼近吧?而且如果只是恨吳達俊沒有及時救自己的丈夫,爲什麼會花那麼大的周折去調查他呢?難道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會不會與公司的事情有關?會和董仲驊有關嗎?曹曲在離開董氏集團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這些問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