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甦醒

“吃飯了!”

廚房裡傳來媽媽催促的聲音,劉雨生放下手機,急忙跑去幫忙端菜。不幫忙做飯就算了,要是還沒個眼力勁兒,肯定要被媽媽嘮叨很久。

果不其然,只顧看電視的劉良因爲沒有去廚房幫忙,被妻子狠狠說了一通。劉雨生在一旁捂嘴偷笑,劉良看到這一幕之後嘴角一歪,指着劉雨生說:“你這個臭小子還敢笑,讓你去相親你去了沒有?”

劉雨生心說糟糕!沒想到父親會來這一手轉移媽媽的注意力,而媽媽也不負衆望,果然順勢轉移了話題。

“小生啊,不是媽說你,上次馬阿姨給你介紹的那個姑娘多好啊,你爲啥不去跟人家見一見?那個姑娘我可是見過了,模樣標誌,長得白淨,關鍵是人好,她可是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人家都不嫌棄你,你倒好,竟然放人家鴿子?快說,你爲啥不去?”

劉雨生暗暗叫苦,那女的祖宗三代他都打聽清楚了,別看表面上是個乖乖女,實際上她豪放着呢,絕非自己的良配。可是作爲一隻單身狗,在這方面劉雨生是沒有發言權的,他又不能直接說這個女人的壞話,畢竟是馬阿姨介紹的。要知道馬阿姨和媽媽那真是過命的交情,幾十年的老姐妹,說馬阿姨介紹的人不行,那就是質疑馬阿姨的眼光,一個不小心傷到這兩位老姐妹的感情那就不好了。

“呃,那個……媽,今天您炒的這個土豆絲真好吃,最近怎麼廚藝超神了?什麼情況?”

劉雨生萬般無奈,只好也跟劉良學了一手,可惜這招轉移注意力的法子他明顯沒有學到精髓,表現過於浮誇。媽媽放下筷子指着他的額頭說:“臭小子,少跟你爸學那些沒用的,老實跟媽說,到底怎麼回事兒?你爲什麼不去跟人家見面?媽不是老思想,沒說相親就一定要跟那個姑娘結婚吧?相親只是給你創造一個跟人接觸的機會,接觸完了感覺不合適,那就各回各家嘛!可你直接不去見人,這就是信用有問題,是品德有問題,是人品有問題你懂吧……”

媽媽巴拉巴拉沒完沒了,劉雨生被逼的沒辦法,只好一個勁兒向劉良求援,劉良假裝看不見,還給他做了個自求多福的手勢。劉雨生大怒,立刻用大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並伸向了兜裡。劉良看到劉雨生這個動作臉馬上垮了下來,因爲這個動作代表的意思是:如果他再不給劉雨生解圍,劉雨生就要揭發他私藏小金庫的事情。相比起劉雨生不去跟人相親這件小事,很明顯劉良私藏小金庫的事情更爲致命。

劉良板着臉說:“行了,還讓不讓人吃飯了?吃完飯再說!”

媽媽眼睛一瞪,殺氣四溢,劉良立刻軟了,他小心地陪着笑說:“讓孩子吃完飯嘛,吃完了飯咱倆一起批評教育他。”

媽媽總算給了劉良一個面子,暫時放過了劉雨生,劉雨生長出一口氣,馬上做出了尿遁的計劃,他決定飯吃一半就以上廁所爲由逃跑。

“快吃吧,這是……”

劉良給劉雨生夾了一筷子菜,正要放到他的碗裡,沒想到這時忽然“轟”的一聲巨響!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的同時,強大的氣浪也衝擊了過來,這一刻所有的玻璃都在炸裂,奇怪的是玻璃炸裂那清脆的聲音在爆炸聲中非常明顯,一點都沒有被遮蓋住。

這樣的災難時刻,劉雨生根本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他覺得時間彷彿變得很慢很慢,直到靜止。時間靜止的時候,劉雨生看到了火光,四面八方洶涌襲來的火光以及爆炸的氣浪,他看到了餐桌被氣浪掀翻,他看到了母親驚懼的面孔,看到了父親極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

時間靜止的假象一閃即逝,瞬間,劉雨生感到自己飛了起來,然後整個人徹底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不!”

劉雨生大叫一聲,從牀上坐了起來,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頭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過了一會兒,劉雨生終於從那種受到夢魘驚嚇的狀態中醒了過來,他茫然四顧,看着身下奢華無比的大牀,還有寬敞明亮的大臥室,腦子有點不夠用的感覺。

“這是哪兒?發生了什麼事?”

劉雨生現在一肚子問題,他想要找個人來問一問。掀開被子,劉雨生輕輕下了牀,他看了看身上的睡衣,感受了一下腳掌踩在柔軟的地毯上那種享受的感覺,直覺告訴他,這些東西一定很貴,這間臥室的主人一定賊有錢。

走了兩步,劉雨生忽然腳下一軟,身子順勢倒在了地上,幸好地毯是真的軟,他沒有受到一點傷害。躺在地毯上,劉雨生伸展了一下四肢,感到自己像是一架老舊的幾乎快要報廢的機器,渾身上下似乎都快生鏽了。

極度的虛弱,沒有力氣,劉雨生很快搞明白了自己的身體狀況,這種情況下的確應該在牀上躺着好好休息,不過現在的情況是他根本爬不回去了。既然動不了,索性不麻煩了,劉雨生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仰面躺着,看着天花板,他腦子裡一團亂麻。

這些日子劉雨生一直在做夢,很長很長很長的夢。

他夢到過許多人,這些人把他圍在中間紛紛對着他說話,聲音紛雜,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他夢到過一間古怪的房子,用各種骨架修建的房子,裡面到處都是慘白的骨頭,其中有一個頭骨嘴巴一張一合,也在對他說話;他還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條狗,瘸了兩條後腿,只能用前腿拖着身體走路,不知有多少野狗撕咬他,欺負他。

夢中的場景光怪陸離,讓人難以想象。

劉雨生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做了多少夢,關於各種夢境的記憶大多支離破碎,唯獨有一場夢讓他記憶猶新,這場夢就像真實發生過一樣,每一個細節都無比真實。

就是剛纔那場吃飯的夢,夢中他叫劉雨生,父親劉良,母親馬蘭香,一家三口死於一場突如其來的爆炸。

“我究竟是誰?”

劉雨生問了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伴隨着這個問題,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瞬間爆發出來!這疼痛痛入骨髓,折磨的劉雨生臉色蒼白滿頭大汗,他緊咬牙關,最終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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