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主人,你的法念只是受到輕微的污染,暫無大礙。”禁忌表現出與實力極不協調的氣喘吁吁,慶幸辛方。辛方卻沒有爲此感到太高興,他在思考他爲什麼比禁忌耐扛,他想到的原因候選有很多,不過他覺得最有可能的還是他此刻右手食指所點的眉心所對應的上丹田中承載着的天意。辛方認爲,就是天意吸引同時也在排斥着海市蜃樓。
辛方之所以在遇到恐怖的海市蜃樓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思考並不是因爲他有把握避開或是戰勝它,而是因爲他和禁忌四周的空間都被海勢天意所封鎖。先機已失,辛方也只能後發制人了。
辛方開足二十三重剖析探索着遠處正在大發神威的海市蜃樓,他斷定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正面迎戰或許是條絕好的生路。他皺眉間在上丹田中歸納此前辛苦收集所得的天意,並在用法力包裹後將其召喚出體表。
“新主人危險!”禁忌喝聲提示道。辛方卻堅定說道:“不置死,焉得生。禁忌,你先待在我的雙眉平面上,看我破他海市蜃樓!”禁忌聞言,只覺信仰蓋過常識,他被辛方的氣場所感染,也慢慢建立起信心來。在禁忌進入雙眉之後,辛方再認真關注海市蜃樓的最新動態,發現它的核心已經壓迫到視線了,這是很典型的危險境況,不過這也是他實現逆戰最好的背景。
辛方掐訣退去籠罩在天意之上的法力,讓天意直面海市蜃樓。正如辛方所預測的一樣,天意和海市蜃樓存在某種錯綜複雜的關係。當天意毫無顧忌地呈現在海市蜃樓的可感範圍內時,後者不僅表現出人性化的憤怒,還發表出個性化的咆哮。
天意作爲和海市蜃樓天生逆反的存在,它自然不會自甘示弱,立即掀動連篇的超界威壓,是以對抗海市蜃樓的狂勢。天意本質遠勝於法力。又和海市蜃樓同屬一類,它自然可以無視海市蜃樓的諸多攻防手段,從而展示戰力。
但是站在天意後面的辛方可就沒有那種本質底氣,偶爾的意識接觸都在他的意識世界中引發一場意識震,令他在藉助還魂魔劍的基礎上依舊大感痛苦,可想而知正在和海市蜃樓交戰的天意的法力承受力是有多麼的強。
“新主人,現在我們該怎麼辦?”禁忌炙熱着辛方的雙眉,焦急地問道。辛方也心急,但他沒有亂了方寸,他說道:“先等等。”辛方並不能着急。他此刻已經距離他對上等法術封神的第一次領悟不遠了。
海市蜃樓的壓迫終究比天意還要高上一些,經過長時間的循環攻防,局面從一開始的勢均力敵到後來的一邊倒,天意的活動範圍很快就被限定在一片彈丸之地上。其中空間受到毀滅一般的擠壓,此刻不管是正在施法的辛方還是正在蓄勢的禁忌都遭受到了創造歷史新紀錄的壓迫。
天意逐漸降勢,海市蜃樓的威壓則越來越近,辛方集中心神在危境中尋覓關於封神法術的難得時機。辛方凝視着潦草解構的天意,劍指蒼穹,一念煉套路。辛方的這一劍已經突破了狂朽跨極的第五絕。只待天意認可,他便能夠施展出他自己所領悟到的法術封神了。
辛方雙腳輕點平面,身形融入劍影,契合天意。迫近海市蜃樓。辛劍魂發出一聲長呼嘯,略微帶出當時的周泉環境。洗滌之感滾滾匯入,辛方如有神助,他揮劍施展狂朽跨極。五絕爭先綻放,又在聯合中掀起一場前奏。在千呼萬喚中,狂朽跨極第六絕。也即是封神的一個篇章終於出現在辛方的意識世界中。
辛方顧不上興奮,他借勢運法,將意識世界中的封神片段寄託在還魂魔劍中,迎面揮向海市蜃樓。劍意翻騰,演化連篇網格,最後凝聚成一道強匹練,在破開虛空後嘗試破開天意。
封神節奏隱隱出馬,引領着狂朽跨極第六絕的篇章,鏈接天意,降臨在海市蜃樓的外緣。天意受到支援威風凜凜,其勢幾乎要蓋過海市蜃樓。海市蜃樓“咆哮”不休,強勢爭鋒。
辛方聚精會神關注着天意和海市蜃樓的情況,他並未選擇掌控天意和海市蜃樓僵持,而是反其道而行之地進行擺爛。海市蜃樓畢竟無智,再加上外在天意對它十具吸引,所以它很快就陷入辛方的設定之中。
“轟!”有了辛方暗渡陳倉的協助,海市蜃樓很快就攻破了天意的防禦,將其納入內部,專心同化。辛方眼中快意一閃,他要等的正是這個時刻。只見他緊握還魂魔劍,分神上丹田遙感虛空,策法在天意中衍生數道空間裂,強行在海市蜃樓內部拉開一個出入口。
辛方蓄勢已久,他在出入口剛出現的那一瞬間便融身其中。劍意催動法力延展平行面,在天意的基礎上煉生出一個安全區間,辛方快步邁入其中,享受着天意的起伏,經歷海市蜃樓殘酷內環境的變幻,最終來到一片全新的天地中。
辛方這幾步看似輕鬆,實則驚險,就在他們剛剛避過海市蜃樓恐怖的內部降臨新視野時,海市蜃樓正好吞化天意並釋放出層層殺機,還無視空間隔閡直追而來,險些令辛方立步不穩。
“好厲害的海市蜃樓!”辛方虛驚一聲,禁忌也因爲避開海市蜃樓所以重歸活力而從辛方的雙眉之上飛出,慶喜劫後餘生。辛方調息片刻後想要嘗試釋放宇宙定義探索空間,但是宇宙定義反饋給他的卻是斷斷續續的不和諧節奏。
辛方將情況告訴給禁忌知道,並問道:“怎麼回事?”禁忌心頭一凜,略顯緊張地問:“新主人,你再嘗試召喚一下天意。”辛方點頭,隨後法運上丹田,眉心外虛暈卷卷,不過他並未能如願召喚出天意。
看着辛方的神情,禁忌知道答案,他安慰自道:“我們一定的出去的!”辛方聞言一怔,他看向禁忌,問道:“聽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有可能出不去?”見到禁忌點頭,辛方皺眉道:“禁忌,這裡究竟是哪裡?”禁忌凝重說道:“我們此刻正身處在一道天意之中。”
“什麼!”辛方一驚,“你是說我們不僅沒有逃出海市蜃樓,而且還陷入天意之中。”禁忌點眉道:“正是。新主人,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辛方道:“但說無妨。”禁忌沉重說道:“我們現在的命運完全在這道天意上:若這道天意不滅,我們只能待在這裡;若這道天意滅,我們也會跟着它神行俱散的。”
“我不信命,我只相信實力。”辛方握拳說道。他掌控還魂魔劍施展出一招仙逆狂風,揮斬四方。但是在連宇宙定義都沒辦法展開的空間中,就算是魔系法力也只能黯然蕭索罷了。辛方一連施展了十數道攻勢依舊一無所獲,勞累加倍的他只能倚劍歇息。
“古往今來肯定有人陷入天意之中,一定會流傳有一些破解之法的。禁忌,你好好想想,有沒有誰深陷過天意又成功餘生?”辛方偏頭問禁忌。禁忌嘆息道:“千萬年來,陷入天意之中者,無一倖存。”
辛方問道:“那神呢!”禁忌一愣,他點眉說道:“傳說有過。”辛方聞言振奮,他右手斜舉還魂魔劍,堅定地說道:“神也是由人突破而來,神也是人,他們能出去我們一定也能出去的!”
禁忌看着辛方大義凜然的樣子,不由得聯想到他的上一任主人,第二境界第一人——神大將軍,他的先後兩位主人實力雖然不可同日而語,但是氣場卻是彌足相近,不禁讓人肅然起敬。